没有看他,直接往门口€€走:“出院。”
傅严亦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出院的,他这个€€院一住就小半个€€月,距离过年没有多久了€€。他出院那天没有让傅二少€€上车,而是自己€€开车走了€€。
他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去找江抚明。
他开车来到江抚明拳击室的楼下,打开手机去打江抚明的电话,但是不管打几通,那边都没有打通过。
他停止了€€打电话,切换到聊天框,给江抚明发了€€一条信息。
【我€€来找你了€€,我€€们好好聊聊。】
往上翻,会发现在此之前,他已经给江抚明发过无数条信息,但是对面一个€€信息都没有,而傅严亦却一直在发。
傅严亦发完这条短信,看了€€一眼车内镜子€€中的自己€€,走下车直接往拳击训练室走。
他想要找江抚明说€€个€€清楚。
他想要为之前的话道歉,那并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只是觉得江抚明要离开了€€,却还怀疑他,所以感到愤怒。
他承认,江抚明在他这里才不是什么玩具。
也许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对方€€,却不想自己€€陷入得太深了€€。
这些日子€€,躺在医院哪里都去不了€€,他发疯般想江抚明,明明每天都在想对方€€,他却觉得对方€€的模样€€在他脑中开始变得模糊。
他走到训练室,想着这次谈不成,见到人也可以。
而拳击室的那些人告诉他,江抚明已经半个€€月没有来这里了€€,而且已经暂停了€€所有比赛。
傅严亦一开始不相信,认为是江抚明想躲他编出来的借口€€,他失去体面的在拳击室找人,甚至翻看了€€监控,才发现,人根本不在。
对方€€消失了€€。
他知道对方€€是京圈江家的少€€爷,第一反应就是人回去了€€。
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去。
怎么找他,他又€€去哪里了€€,真的回去了€€吗,可是京圈那么大,他要从哪里找去。
他扶着拳击室的前台上,身体发软,巨大的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真的不在这里了€€,很久没有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去问问别€€人。”一个€€队友以为他还不死€€心,小声地说€€道。
主要是傅严亦大病刚好,原本穿得刚好的衣服显得有些空荡荡,现在面色苍白,靠扶着东西才能站稳的样€€子€€,太脆弱了€€,好似风都吹倒。
“谢谢了€€,我€€去别€€的地方€€找找。”傅严亦站直身体,最后脸上还是没有露出笑容,但还是点了€€点头,打算体面地离开。
傅严亦走出拳击室,外面正好下去大雪,傅严亦站在原地,还记得两个€€人一起看到雪的那天,他问江抚明过年要不要和他一起。
对方€€答应了€€。
他们根本连过年都没有撑到。
傅严亦将手插进口€€袋里,准备走进大雪中,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喊住他,回头看去,发现是拳击队的一个€€人。
也是他上次问问题的那个€€选手。
“那个€€,我€€看你挺着急的,我€€就告诉你,但是也可能不太准,我€€没有和别€€人说€€过。”那个€€人说€€道,舔了€€舔嘴唇,酝酿了€€一下才说€€道:“之前有人来整理€€江抚明的东西,我€€无意中在走廊听到,他们说€€江抚明身体不好,住院了€€,回京市了€€。”
“你要是真的有急事,可以去北京市找找,但是我€€不确定真假,可能是我€€听错了€€。”那个€€人呼出一口€€气,脸都鼓起来,润了€€下喉咙说€€道:“那我€€就走了€€,江大佬要是问谁说€€的,千万别€€说€€我€€哈。”
“我€€比他大,但是他挺怕他的。”那个€€人说€€完就离开了€€。
傅严亦连忙感谢,但是那个€€人没有听说€€他谢谢,一溜烟就跑掉了€€,看起来不想被人发现,应该是怕极了€€江抚明。
傅严亦站在原地,看着前面,喃喃道:“他们都挺怕你的。”
“我€€也以前认为我€€不怕的。”
一直没有笑出来的傅严亦在这个€€时候笑了€€出来,但是笑容不见底,眼睛里一片凄凉。
他也是怕的。
对方€€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就足够他害怕的了€€。
傅严亦坐进了€€自己€€的车子€€里,没有开火,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变暗,街边的霓虹灯闪烁。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蒋衍渊的电话号码。
他打了€€很多次,那边始终无法接通。
但是他没有停止,一次又€€一次接着打,他知道江抚明就只有这么一个€€好友,也知道那天他进医院的时候,这个€€人也在,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那边才接通。
“傅先€€生不好意思€€,刚刚太忙了€€,没有听见。”那边传来蒋衍渊的声音,没有往日的轻快,显得还有些拘谨。
傅严亦的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一下没有一下,面色阴沉:“江抚明住院了€€。”
他以前说€€话,向来都是拐弯抹角的,而这次却单刀直入。
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
许久。
“傅先€€生说€€笑了€€,怎么可能,江抚明身体好着呢,就是家里有点事情,回去处理€€家事了€€。”蒋衍渊笑着打马虎眼。
傅严亦抓在方€€向盘上,声音阴冷:“北京市的哪所医院。”
来势汹汹的样€€子€€也让蒋衍渊知道了€€来者不善,躲不过去了€€,他那边也没有再笑,道:“傅先€€生,我€€也不知道,他住院了€€,但是那地方€€是保密的,我€€也不清楚。”
“我€€会找到他的。”傅严亦也没有和他废话,直接将电话挂断。
蒋衍渊看着被挂断电话,叹了€€一口€€气,他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傅严亦了€€,但是江抚明让他什么都不要说€€,他也不能说€€。
因€€为江抚明那么高€€傲的人,第一次低头求了€€他,就因€€为这个€€事情。
怎么都不能说€€出来。
蒋衍渊看着身后漂亮房子€€,抬头看到窗户有个€€身影,在他看过去就躲开了€€,即使是一瞬间的工夫,他也知道,那是江抚明。
他已经来这几次了€€,但是江抚明也拒绝见他。
这里是私人精神病院,里面还住着其他病人,江抚明自己€€选择的住院,或者说€€,他不选择也不行€€,他的失控现在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以前对方€€是见他的,但是在一次突然暴走的时候伤害了€€他,就拒绝见他了€€。
不过他还会再来的。
等蒋衍渊走了€€,江抚明又€€站到窗边,看着外面。
【江哥,真的不见吗?见朋友心情会好一些。】系统出声道。
江抚明摇了€€摇头,看着窗外:【不用了€€,你快点修复系统吧,按照原计划执行€€。】
江抚明口€€中的原计划,是在没有见到傅严亦前就说€€好的,如果他真的暴走不受控制,就去精神病院待着,靠他修复系统商城,得到解决方€€法
系统看着窗外,也没有再说€€话,想着蒋衍渊下次来的时候,在劝着江抚明出去看看人家,这样€€下去也太压抑了€€。
蒋衍渊后面又€€来了€€很多次,江抚明也不愿意见。
除夕这天。
江抚明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窗外看书。
突然他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要走,系统第一反应是蒋衍渊又€€来了€€,正开口€€想说€€让江抚明去见人,却发现他站在窗户边,没有动€€弹。
系统好奇地看过去。
雪地中,一个€€戴着红色围巾,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嘴唇张了€€张,系统看嘴型看出来了€€。
“我€€找到你了€€。”
第260章 教授的拳击男友21
江抚明站在€€窗户前€€面, 脚像是被定住一€€般,与€€楼下的人对望, 一€€步都挪不开。
楼下的人站在€€皑皑白雪之中, 黑色的大€€衣摆动,他冷白色的手指握着黑色的大€€伞,脖子上的红围巾是他最鲜艳的颜色。
一€€双黑色的眼€€睛安静地凝望着窗户。
他很瘦, 瘦到身上的大€€衣都撑不起来, 脸颊消瘦凛冽,面部线条锋利, 眼€€窝很深,头发往上,打理得一€€丝不苟。站在€€白雪之中, 又脆弱又冰冷。
“瘦了呢。”江抚明喃喃道。
明明他只是离开半个月,对方怎么瘦了这么多, 怎么连饭都不好好吃。
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青筋在€€脖子上浮现, 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江抚明动了动喉结,意志告诉自己应该躲开, 却无法移动脚步。
现在€€, 只想多看对方一€€眼€€。
他没有想过对方会来找他,他以为那天晚上,他们的关系就已€€经结束了。毕竟傅严亦都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消失了那么久, 应该是结束了。
以对方的性格是这样的。
江抚明在€€医院因为吃药晕倒,药的副作€€用€€有些重, 他意识彻底失去,醒来后只会无差别地攻击, 他被绑在€€床上,注射药物,很少有清醒的时候。蒋衍渊陪着他,傅严亦打电话€€给蒋衍渊想见江抚明的时候,蒋衍渊在€€精神病院的特殊病房门口。
他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隔着铁门的小窗户看见江抚明捆在€€床上发狂的样子,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是模仿江抚明口吻说的话€€,所以听起来格外像江抚明说的,他身为江抚明的兄弟,要第一€€时间保护对方的病情不被泄露,江哥不喜欢别人谈及他的病情,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他这样说,也是当时唯一€€能执行的办法,江抚明人在€€医院,他也摸不清傅严亦和江抚明的关系,所以选择了最保守的说法。
江抚明这病情,一€€直持续了好几周,但€€是慢慢地清醒的次数就多了。
在€€到后面,不用€€注射镇静剂,可以正€€常生活。
最开始的时候,江抚明一€€天清醒的时间就一€€小时,那一€€小时之中,还要克服身体的疼痛,蒋衍渊在€€有保护屏障的房子和江抚明交流,陪着他一€€点€€点€€康复。江抚明不能用€€手机,医生也不建议他使用€€,其实主€€要是防止他联系别人逃跑。
江抚明以前€€干过这样的事情,他妈妈是害怕他这个样子还跑出去,特意下的指令。
蒋衍渊说的陪江抚明康复,其实就是陪着江抚明说说话€€,聊聊天,帮助他延长清醒的时间。江抚明的病情比较特殊,所以治疗的方法也相€€对特殊一€€些。
等江抚明有了意识后,不止一€€次让蒋衍渊打电话€€给傅严亦,但€€是每次对方打后,他又说算了。他那个时候病情不稳定,很害怕听到一€€些不好的话€€,比如分手之类的。
他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记得傅严亦说的那些话€€,记得他倒地流血时候的样子。
说不自责肯定是假的,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天晚上,甚至在€€病情还不好的时候,每天晚上一€€做噩梦就开始发病。
心理医生让他不要去想,他却做不到,所以每晚上都要吃大€€量的安眠药,入睡的时候,还要被绑着,怕他起来的时候伤到自己。
江抚明最开始只是脾气暴躁,躁郁症一€€点€€点€€加深,直到最后必须使用€€强制手段隔离才行。但€€是病情稳定后他又可以出院,他高中的时候就因为受到刺激后进来过一€€次,然后逃走了,后面又被抓回来,又逃走,之后把他关在€€完全封好的房间里,他才没有逃出来。
江抚明原主€€那个时候那样不配合,反而积极配合着治疗,他想要自己的病情稳定下来,他想要见傅严亦。
想要见对方,便成了他的执念,他知道只有自己病情稳定才能好好和对方说话€€,他不想再次伤害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