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拐着弯儿关心了一下,薄晋心情大好,眼里情不自禁带上了点愉快的笑意。
“行,”他站起来,扣住谢阮的手腕,“好人做到底,一起吧。”
薄晋的声音本就好听,含着笑的时候更是酥得人耳根发麻。
谢阮暗骂一声祸害,回身把笔扔到桌子上。人已经跟上了薄晋的步子,嘴上却嘲讽道:“干什么都要人陪,你多大?”
薄晋正在琢磨要不要去买瓶香水,谢阮上次就嫌那个花露水的味道不好闻,听到这话笑了:“十八厘米,怎么了?”
谢阮:”……“
莫名的胜负欲涌上心头,谢阮偏不想让这狗东西得意。唇角一歪,半笑不笑道:“那谁知道呢。”
顿了顿,不怀好意道:“说不定只有八厘米。”
薄晋挑眉:“你上次感觉过了你不知道?”
这一茬算是过不去了是吧!谢阮恨恨地磨牙,在心里把最开始说黑枸杞补肾的孙浩翔骂了一百遍,硬撑着不肯服输,故
意道:“我感觉就是八厘米。”
“哦,”薄晋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骚气了,“那你感觉错了,今晚来我宿舍,再仔细感受一下。”
“滚!”
两人就这么一路拌着嘴回了教室,一推门,恰好跟站在讲台上的孙福安对上了眼。
“你俩回来的正好,”孙福安讲了一天课,声音微微有些哑。他喝了口胖大海,道,“下节晚自习在班里上吧,我有事要说。”
“OK。”薄晋冲他比了个手势,拉着谢阮坐了下去。
他俩的位置在南排第一排,离讲桌很近。
谢阮生怕孙福安察觉到什么,坐下后第一时间把手伸进了薄晋的桌洞里,掏出那瓶花露水对着他就是一顿狂喷,惹得孙福安奇怪地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大冬天的,他电热毯都插上了,谢阮喷花露水做什么?
转念一想,花露水好像也有提神的作用。就薄晋那一天天睡不醒的样子,喷点也正常。
把他俩安排到一起果然是对的,瞧瞧,这才多久就开始互帮互助了。
孙福安满意地点点头,往下面扫了几眼,见人齐了,这才拿起讲桌上的三角尺敲了敲黑板:“把手上的活都放一放,我说下月考安排。”
世嘉高中基本一月一考,学生们早就习惯了。听到这话也没什么特殊反应,纷纷撂下笔抬起了头。
孙福安:“下周二和周三考试,老规矩,还是去高一考,考完放月假……”
一句话还没说完,底下顿时响起了兴奋的嗡嗡声。
月假啊,他们千盼万盼的月假可算是到了!
“安静!”孙福安用力拍了拍讲桌,冷着脸道,“乐开花了是吧?就是不知道等我把成绩发到家长群里,你们还能不能这么高兴。”
他冷冷扫了一眼台下:“把你们那些小心思都给我收一收,别以为临近考试就能放松了,要是考不好,我看你们怎么有脸呆在家……”
孙福安絮絮叨叨的,一说起来就没完。谢阮正心不在焉听着,垂在下面的手忽然被抓住了。
他转眸。
薄晋握着他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孙福安还在上面,谢阮不敢闹出太
大动静。只瞪了他一眼,对他做了一个“放开”的口型。
奈何薄晋这个老流氓脸皮厚得很,愣是装作没看见。
谢阮抽了两下没抽动,干脆随他去了。握就握吧,反正又不是没握过。
向来脾气大到一点就炸的男生,这会儿却收敛了一身棱角,乖乖地把手放在他掌心,任凭他揉圆搓扁。
薄晋心里那点儿因为沈行云而生出意难平,霎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拿钱买来的礼物算什么?
不过是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商品罢了,有什么可炫耀的?
他见过谢阮这么乖、这么可爱的一面吗?
呵,没有自知之明又幼稚得要死,跟平和成熟的自己根本没法比。
薄晋扣住谢阮的手,一本满足。
确认了要月考的消息,谢阮学习更努力了。真想提高成绩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爱面子。
上次被全高二学年组的老师当成典型表扬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拉胯,不然岂不是让那些见不得他好的人看笑话。
一整天下来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没抬过头。
那个劲头看得贺明杰心惊胆战,生怕他学傻了。打篮球的时候忍不住喊了他一声:“走啊小谢,打球去,吃完饭放松放松。”
谢阮心里一动,下笔的速度慢了不少。
自我意识觉醒以后,他忙着跟沈行云划清界限、忙着学习,连一场篮球都没打过。平时没人提就算了,如今有人提起来心顿时痒了。
看出他的意动,贺明杰再接再厉:“走吧,玩得好才能学得好。”
这句话成功说服了谢阮。
他把笔往桌面上一扔,从桌洞里掏出一对护腕,一边戴一边道:“行,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本来正含笑看着他和贺明杰说话的薄晋,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目光凉飕飕地瞅着那个绣着“SX”的护腕,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住大气稳重的姿态,对谢阮道:“你这个护腕不耐脏,换一个。”
说着,将自己平常用的那对黑色护腕递了过去。
谢阮没觉醒之前,言行举止皆不是出自本心,因此对那些记忆记得并不清晰。平
常如果不刻意去想,压根想不起来。
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篮球,早忘了这对护腕是怎么来的了,闻言摆摆手:“不用,我用习惯了。”
说完,抓着篮球跟贺明杰一起出了教室。
用习惯了用习惯了……
薄晋看着谢阮轻快的背影,咔嚓一声捏扁了手里的矿水瓶。
去他妈的平和,去他妈的大气!
薄晋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出了校门。
运动是最好的放松方式,谢阮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篮球后,神经果然没那么紧绷了。
人一松懈就容易犯困,他强撑着度过了晚自习。回到宿舍后,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了过去。
也因此错过了之后宿舍里的精彩。
第二天早上,起床铃响后,谢阮又在枕头上蹭了一会儿,这才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眼前怎么多了一条血红血红的东西?
等等,血红?!
谢阮一个激灵,满腔睡意顷刻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该不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了吧?听说他们学校原来是坟地来着。
谢阮咽了口唾沫,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现在是白天是白天是白天……
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方才鼓起勇气,慢慢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谢阮的表情凝固了。
只见正对着他床头的墙上,此时正高高挂着一条红底黄字的横幅,上书两行大字€€€€
【好马不吃回头草,恋爱还是同桌好】
谢阮:“……”!
第34章
谢阮睁大眼睛看着那条横幅,横幅也飘在空中淡定地看着他。一人一横幅隔着宿舍床对视良久,最后谢阮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薄、晋!”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床尾就要把这糟心的玩意扯下来。手都伸出去了,却在瞄到右下角的落款时,猛地停了下来。
因为横幅本身太过吸睛,在加上这几个字太小,谢阮一开始还真没注意到。
“天台上的人”,谢阮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行小字,举起的右手微微颤抖。
“呦,你醒了啊。”床下忽然传来宋星河的声音。
谢阮慢慢地、僵硬地转过头,指着那条横幅,忍着鲨人的冲动尽量平静道:“这东西是怎么挂上去的?”
宋星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眼里不见一点儿刚睡醒的惺忪,只有兴奋与八卦。
他连衣服都顾不上换,蹭蹭蹭爬下梯子,扒着床栏杆仰头看着谢阮,不答反问:“别藏着掖着了小谢,说吧,你和薄神到底咋回事?”
昨天薄晋过来敲门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么晚了他找谢阮有急事,当下便想要把谢阮推醒,谁知道却被薄晋拦住了。
“不用叫他,我就是过来挂个东西。”薄晋说。
挂东西?宋星河一瞬间想到了他五岁侄子屋里头挂着的九九乘法表。
学神该不会为了督促谢阮学习,也想像这样,把重要知识点都打印出来挂他们宿舍吧?
挺好挺好,他这个室友也能跟着沾沾光,闲着没事瞅几眼,保不准期末还能多考几分。
这个念头刚滑过脑海,宋星河就见薄晋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条……横幅。
宋星河:“???”
薄晋好似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令人震惊的事,神色自然地在屋子里扫了一眼,指着窗边那把椅子道:“这个可以用吧?”
“啊……啊?可以的。”宋星河恍恍惚惚地点了下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殷勤地把椅子搬了过来,“薄神你用,你用。”
薄晋挑眉,觉得谢阮这个朋友还挺有意思的:“谢了。”
他道了句谢,在心里估摸了
一下横幅的位置,抬脚踩上了去。
这事若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来做,宋星河都得炸。趁谢阮睡着跑他们宿舍来拉横幅,当他是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