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晋又问他:“听谁的?”
谢阮又羞又窘,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听、听你的。”
薄晋低笑,奖励般的在他肉乎乎的耳垂上捏了一下,松开了对他的压制。
谢阮一个颤栗,腰瞬间软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温泉里滑去。还好薄晋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这才让他免于呛水的命运。
“还挺敏-感。”耳边传来薄晋低低的调笑声,谢阮臊得头都抬不起来。得了自由后立马站起来,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这不干人事的狗东西!
一脚下去犹不解气,又补了一脚,这才朝外面走去。
他得换个池子,不能再跟这狗东西呆一块儿了。
薄晋被踹了也不生气,反而翘着唇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单手撑着温泉台跳出来,坐在池边等身体自然平复,看着谢阮的背影幽幽道:“这儿以前是乱葬岗……”
谢阮身体一僵,脚下
的步伐不自觉慢了几分。
薄晋扬眉,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居然歪打正地戳到了谢阮的软肋。
大好的机会岂能放过,他再接再厉:“听说度假村开建的时候还请了人来做法。”
谢阮深深地呼吸,本来打算挑一个离薄晋最远的池子,闻言脚下立马变了方向,进了旁边那个单人池。
单人池面积很小,被做成了半封闭样式,私密性极高。
谢阮靠在池边,想起刚刚的事儿,脑袋又有要冒烟的趋势。
他其实并不讨厌薄晋对他那样,甚至……甚至还有点腿软。
谢阮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裤-裆,怒其不争。
平时也不见多活跃,怎么刚刚就……
难不成真是单身久了看到美色一时荤了头?
谢阮试着把薄晋替换成其他长得不错的人,结果光是想想眉毛就竖起来了。特么的敢这么对他,腿都给他打折!
谢阮一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心跳如鼓。
靠靠靠!怎么回事?!有点大事不妙啊!
谢阮一时之间有些没法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接下来的行动,他对薄晋是能躲就躲,吃饭都选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他们吃的是度假村提供的自助餐,趁着谢阮去拿食物的工夫,孙浩翔凑到薄晋耳边小声道:“吵架了?”
“吵什么架,”薄晋切开一块羊排,面带微笑神情自然,“我俩好着呢。”
孙浩翔:“???”
从进门到现在谢阮别说跟他说话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叫好?
薄晋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右手边的一个盘子拉过来,用事实说话:“看到了没,这是他给我拿的。”
谢阮嗜甜,基本从不吃辣,这盘麻辣小龙虾是给谁的不言而喻。
想起谢阮绷着脸垂着眼,把盘子砰的一声放到他面前时的模样,薄晋心都要化了。
闹别扭了还不忘关心他,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孙浩翔:“……”
可恶,一不小心又被他秀到了!他是贱得慌吗?去操心这狗东西的事!
孙浩翔低头狠塞了一根香肠,再不开口了。
吃过饭,几人乘电梯上楼。
自助餐本就容易吃撑,薄晋又不准人剩哪怕一点点东西,因此几人吃的都有点多,懒洋洋地靠着电梯壁,谁也不想说话。
一片寂静中,薄晋开了口。
“你们知道吗,住酒店有个禁忌。”
恰好这个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了,他们的楼层到了。
长长的走廊里,灯光幽暗空无一人,气氛莫名惊悚。
贺明杰胆子小,兔子一样窜到孙浩翔身边:“什、什么禁忌啊?”
薄晋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谢阮的表情,一边缓缓道:“不能住酒店走廊的最后一间房。”
孙浩翔好奇:“为啥?”
薄晋笑而不语,看上去很是神秘的样子。
潘宇对这种未知的事情很感兴趣,这会儿已经打开了百度,照着上面的搜索结果念道:“因为阴气太重,很容易吸引不干净的东西。”
“听着怪吓人的。”贺明杰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哈哈一笑,“幸好我的房间不是最后一间哈哈。”
孙浩翔和潘宇齐刷刷扭头看向谢阮,眼里充满了对可怜人的怜悯。
孙浩翔:“小谢,要不你去找前台换间房吧,反正这里空房间多的是。”
“不用。”谢阮平静道,“我不信这个。”
孙浩翔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一脸对酷哥的崇拜,“谢哥牛逼。”
谢阮淡定颔首,脚下的步子却隐隐有些踉跄。
薄晋闷笑,没有戳穿他,掏出房卡开了门。
谢阮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里冲澡。
吃饱喝足洗个热水澡本来是件幸福的事,可他脑子里总是忍不住回想潘宇的那句话€€€€
“因为最后一间房阴气重,容易吸引不干净的东西。”
越想谢阮心里就越发虚,总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后面盯着他。
他猛地回过头,什么也没有。
然而这样更可怕了。
谢阮匆匆洗完澡,擦干身体走出浴室,翻出生物卷子,打算用科学来打倒封建迷信。
但不行,根本静不下心。别说做题,他连题目都看不进去。
窗外黑漆
漆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虫叫,将气氛渲染地越发灵异。
谢阮僵着身体坐在椅子上,不敢动也不敢回头。正打算刷个沙雕视频调节一下心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谢阮瞬间肝胆俱裂,手都抖了。
外面来的……是人还是鬼?
敲门声还在继续,不急不缓节奏一致,很是诡异。
谢阮实在是受不了了,崩溃大吼:“谁啊?”
敲门声一停,随即传来薄晋的声音:“我,薄晋。”
谢阮瞬间大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若是放在以往,就凭薄晋今天在温泉里做出的事,谢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进门的。
但现在不一样,他这会儿正需要有人跟他呆在一起。
谢阮大步走过去拉开门,侧身让他进来:“有事?”
薄晋唇边含笑,反手关上门,贴着谢阮的耳边缓声道:“想做吗?”
谢阮脚步一顿,脸霎时间涨得通红,他抬头瞪着薄晋:“你!”
“怎么了?”薄晋自来熟地在椅子上坐下,翻了翻桌子上的试卷。心里憋着坏,面上却仍旧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我是问你想不想做作业,你脸红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谢阮:“你想哪儿去了?是不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阮捂住了嘴。
薄晋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薄晋见好就收,怕再逗下去真把人吓跑了,抖了抖手中的卷子:“作业写多少了,有没有不会的题?”
有,而且还不少。
但这人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谢阮谨慎地观察了片刻,见他没有再骚起来的意思,这才从书包里找出两份做好的试卷:“有。”
薄晋虽然是个老流氓,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耐心地将所有问题给谢阮讲了一遍,末了问道:“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才刚意识到自己对薄晋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情愫,谢阮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我不怕。”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薄晋挑眉,站起来:“那我走了?”
刚
刚他在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听说他要走,谢阮心里的恐惧瞬间卷土重来。
他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嗯。”
“我真走了啊。”薄晋站起来,作势要往门口去。
谢阮仍旧没反应。
这可真是死要面子,薄晋失笑,不打算为难他。正要主动开口留下来,衣角忽然被轻轻拉住了。
他回头。
谢阮偏过脸,别别扭扭别道:“那你要留,就留呗。”
头顶上的灯被按灭,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大概是白天坐车累着了,谢阮睡得很快,不到五分钟呼吸便渐渐绵长起来。
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薄晋侧头,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看向他。
山脚下气温低,谢阮身上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个脑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