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屁,”谢阮冲他挥了挥拳头,一个凌厉的眼刀子飞过去,“你敢乱来试试?”
“不敢不敢,”薄晋轻笑着握住他的手,低头跟他解释,“技术交流群认识的朋友,吃过几次饭。”
说话间,两人见到一个黑衣服青年倚在车上,正冲他们招手。
薄晋走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那人将钥匙扔给他。路过谢阮时促狭地冲他挤挤眼,吹了声口哨这才离开。
“别理他,他就是爱凑热闹的性格。今天来不及了,以后给你们介绍。”薄晋一边倒车一边对谢阮道,“你妈能让你搬出去吗?”
“没事,”谢阮扯了下唇角,“她不怎么管我。”
薄晋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微抿了下唇。
“还有这种好事?”他狡黠一笑,“那以后你可就归我管了。”
“去你的!”谢阮也被他逗笑了,心里刚刚蒙上的那点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贺家楼下。
谢阮让薄晋在车里等他,自己上了楼。
多日不回来,这个家里似乎没变但又有什么变了。
向来干净整洁的地板上蒙上了一层灰,仔细看还有几根掉落的头发。沙发罩歪歪斜斜的,抱枕乱七八糟地堆在上面,一看就很久没人打理了。
贺金庆和贺晨不在家,过去总在客厅刷短视频的陈薇也没在。谢阮找了找,在主卧里找到了脸色蜡黄的陈薇。
谢阮说:“我回来拿点东西。”
顿了顿,又问道:“你病了?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陈薇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她本以为沈西洲的到来是故友重逢,没想到却是个晴天霹雳。这段时间陈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白天浑浑噩噩地签字盖章,晚上则要承受贺金庆无止尽的愤怒和暴躁。
没了,什么都没了。那些她存着当家底的钱一夜之间就不属于她了。甚至因为之前的大手大脚,她不得不变卖了一部分首饰,才勉强填上这个窟窿补给了谢阮。
有那么一瞬间,陈薇
甚至恨上了这个自己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
她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他就非要破坏吗?又没有亏到他,也没有不给他钱话,为什么非要争那几个钱?
这个孩子是不是生来就是克她的?
她知道自己不该怎么想,可就是忍不住迁怒。
陈薇闭了闭眼睛,不去看谢阮。
她性格软,发火也不会歇斯底里。但谢阮多了解她啊,久等不到回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若是放到过去,他可能会伤心也可能会惶恐,但现在€€€€
谢阮笑笑,径直回到自己屋子开始收拾行李。
不理他也好,省得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
谢阮的东西不多,将将装满了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
陈薇对他不上心,再加上他上学基本都穿校服,也没买几件新衣服。
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谢阮吐出一口气,拖着行李走了出去。
滑轮在地板上划过,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谢阮站在主卧门口,对着里面说了一句:“妈,我走了。”
不出意料的,陈薇仍旧没反应。
谢阮也不在意,看了眼时间,再不停留,将家里的钥匙放在茶几上,迈步大步离开了。
防盗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家里安安静静的,再没了谢阮的脚步声,也没了他找东西发出的声音。
陈薇忽然觉得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可怕的她心里直发慌。
陈薇掀开被子疯了一般跑出了房间,拉开防盗门追了上去,可惜走廊里哪里还有谢阮的身影。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学校马上放月假了,到时候宿舍不让住,谢阮还不是得回来。
当孩子的哪能跟妈妈置气,何况她刚刚生病太难受才没搭他的话。
这么想着,陈薇心里舒服了一点。她拖着脚步走回去,目光不经意间落到茶几上,身体一僵,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静静放着一把钥匙,那是家里的大门钥匙。
谢阮跨出电梯,手中的行李就被等在外面的薄晋接了过去。
“今晚吃烤肉行不行?”
越往外走,谢阮的心情就越轻快。他笑着道:“行啊,去哪家?”
薄晋说了个名字。
这家店的烤牛肉在本市是出了名的好吃,当然,也是出了名的贵。
人均两千起,谢阮只听说过,从来没去过。
他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太贵了,还是算了。”
“算什么算,”薄晋单手拎起行李放进后备箱,揉了把谢阮的脑袋,“上车,搬家当然要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当然,你要用别的方式庆祝我也乐意。”
“不不不,就这个吧。”谢阮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别的方式他真的受不来。
薄晋失笑,把他推上了副驾驶。
黑色的越野车一骑绝尘,迅速驶出了小区。谢阮坐在车里,身边有薄晋,未来有两人一起描绘的蓝图。
再也没回过头。
第79章
薄晋家套内一百七十平左右,因为只有一个人住,靠南边的所有卧室都打通了,因此主卧非常大,睡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谢阮一边将带来的衣服往衣柜里挂,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卧室中间的大床。
来之前他勇气满满,全是对未来的向往;来之后……
谢阮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就是说……他们俩这血气方刚的,天天睡一张床,真不会出事吗?
相信薄晋的节操?
笑死,老流氓能有什么节操!
“看什么呢,”薄晋迈着大长腿走过来,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迫不及待想睡上去了?”
“谁想睡!”谢阮不自然地收回视线,手忙将乱地关上柜门。拉开抽屉,正想把充电线放进去,瞄到里面的东西时,登时僵住了。
“你€€€€你买这玩意干什么?”
定制的超大抽屉里,放着满满一抽屉安全套。各个牌子都有,包装五花八门,上面的关键词大胆火辣,是那种谢阮在超市里不小心瞄一眼就会马上移开视线的程度。
“用啊,”薄晋握住他迫不及待想要收回去的手,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猛一用力,将他拉到自己腿上,在他颈侧密密麻麻地亲吻,“不然做什么?”
顿了顿,忽然笑了:“你要是不想用也行,正好我也想离你近一点。”
这个“近”字他故意加深了读音,尾音在舌尖上绕过,暧昧又色-气。
谢阮浑身一颤,不知道是臊的还是被亲吻的,条件反射地想要侧头躲开。却被薄晋箍住腰,反压在了床上。
“薄晋……”谢阮喘着气支起身体,正好被压下来的薄晋逮了个正着。
“今天高兴吗?”薄晋边吻他唇角脸颊,边低声问。
谢阮气息不稳,脑子里晕乎乎的。
过了几秒钟才理解他的意思。
高兴吗?其实最开始离开家的时候他并不高兴,甚至是有些伤感的。
哪怕知道陈薇偏心,知道她在乎贺晨和贺金庆比自己多。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妈妈,两人曾经相依为命过很长一段时间。
面对她的冷脸和怨怼时,谢阮怎么可能
没感觉。
可是这点伤感,在踏入薄晋家以后全部被抚平了。
空出的一半衣柜、双份的日常用品,还有明显是一对的居家服和拖鞋,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在自己还不确定的时候,薄晋早已为两人的未来做好了准备。
有这样关心在乎他的人,他为什么还要拼了命地争取陈薇那点所剩无几的爱。
谢阮的手放在薄晋肩膀上,似推拒似迎合。
他睫毛微颤,难得没有口是心非,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怎么这么乖,”薄晋的手探入谢阮衣摆,在他腰侧的敏-感处流连,“奖励你更高兴一点好不好?”
怎么更高兴?
谢阮喘息声加重,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他早已被弄软了身体,此时眼尾泛红,眸子里水光潋滟。褪去了平日里佯装的凶狠,仿佛一只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幼鹿,懵懂而惹人怜。
看的薄晋火气上涌,几乎克制不住体内的躁动。
他低头重重在谢阮锁骨处吮了下,拦腰将他抱起来往浴室走:“待会你就知道了。”
白色的水汽渐渐弥漫了整间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偶尔能听到几声压抑不住的呜咽,仿佛被欺负狠了。
谢阮靠着冰凉的墙壁,不受控制地抓着薄晋后脑的头发。瞳孔涣散,劲瘦的腰颤抖着,几乎要支撑不住地瘫软在地。
片刻后,薄晋站起来,低下头想吻他。
谢阮忙偏过头躲开。
薄晋低笑,对他的嫌弃不以为意:“宝贝儿,过河拆桥就不好了吧。”
谢阮心跳飞快,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喘-息声,以防听起来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