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晋哼笑,伸手抓起外套往谢阮头上一蒙,欠收拾。
“你干什么?”眼前陡然变黑,谢阮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马去掀头上的衣服,“拿开,热死了,你是不是想闷死……”
话还没说完,嘴唇倏地被堵住,剩下的话全被薄晋吞进了肚子里。
薄晋一手扶着长椅,将谢阮整个人压在椅背上,从里到外好好亲了一遍。直到衣服下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才堪堪放开,贴着谢阮的嘴唇低声逼问道:“我不行?”
男人誓死捍卫在床上的尊严,没吃到嘴里时也一样!
谢阮向来吃软不吃硬,忽然被薄晋搞了个措手不及,心脏砰砰直跳,本能地不想服软,嘴硬道:“你就是……”
刚说了几个字,又被吻住。
薄晋学习能力惊人,深浅节奏把握得恰到好处,谢阮靠在长椅上,仰头被迫承
受着他的吻,整个人都软了。
“行不行?”
仗着在衣服下其他人看不到,薄晋放肆地咬了咬他下唇,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嗯?”
招数虽老但有用。
谢阮刚刚还一副跟恶势力作斗争到底的小倔驴模样,这会儿一下子松了,泄愤一样撞了下他的额头:“你至于吗?”
不就一句调笑,怎么还上纲上线了呢。
“至于。”薄晋丝毫不后退。
开玩笑,十九岁就被男朋友说不行,到了二十岁岂不是要造谣他阳-痿?
乐山大佛也不能忍!
谢阮被他弄得面红耳赤,觉得薄晋的存在简直污染了单纯的校园环境。
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明目张胆地说出口!
正想着要怎么糊弄过去,下唇又被看穿他想法的薄晋咬了一下:“老实点。”
“别闹了。”谢阮伸手想要推开薄晋,这会儿操场上虽然只有两个班上体育课,但万一有人不小心过来了呢,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被挂上论坛。
指尖不小心触到某处,谢阮动作一顿,随即整个人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手肘砰地撞到椅背上,半条手臂都麻了。他却顾不得疼痛,瞠目结舌地看向薄晋:“你、你……”
“艹。”薄晋低喘一声,恨现在不是在家。
哪怕在宿舍也好啊,吃不到肉还喝不了汤么。
他平复了一下心里的火气,坦然道:“这不挺正常吗。”
十九岁的身体比七月流火还要燥,要是男朋友在怀都没反应,那不是阳-痿就是不举。
衣服被掀开一角,明亮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进来。薄晋眸光凝在谢阮身上,眉目一挑:“说我?”
谢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猛地撩起衣服盖住了。
得,五十步别笑百步了,大家都一样。
两人靠在长椅上默默无言。
半晌,薄晋低骂了一声:“赶紧特么的毕业吧。”
谢阮在一旁坐着没说话,心里却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平常不在意时间,只管跟着学校的步调走,并没觉得日子过得有多快。一旦心里有了计较,就会惊讶地发
现一转眼已经是一学期过去。
这半年,谢阮的成绩一直在进步,如今已经稳居全校前五十。堪称学渣逆袭的典范,动不动就被学校老师拎出来当榜样教育学生。
世嘉高中虽然比不上隔壁的市重点,但全校前五十,也差不多相当于一只脚迈入了双一流大学的门槛。
再努努力,跟薄晋一个大学希望很大。
是的,薄晋的大学已经确定了。
这一年的国际数学竞赛,他仍旧是满分。获得了个人和团体双金牌,再次拿到了保送资格。和去年不同,这一次他选择了保送。
不需要挤高考这座独木桥,明年直接拿通知书去大学,不知道羡慕哭了多少在题海里挣扎的高中生。
如今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在高中最后剩下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帮谢阮提高成绩。
谢阮知道,他跟薄晋大学究竟会分离还是能继续在一起,全系于自己一身,因此比高一高二还要更努力,连潘宇这个总要见缝插针的学习狂人见了,都要暗叹一声比不过比不过。
因此在这方面,薄晋向来不操心。
然而随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数字逐渐变小,他发现谢阮有些不对劲。
“昨晚干什么去了,”薄晋扳起谢阮的脸,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抬手给了他个脑瓜崩,“这眼睛红的……怎么,新年想赶个时髦?”
“什么时髦?”谢阮没听明白,扭头看了看镜子,发现薄晋没夸张,他眼睛里的红血丝确实挺明显的。
拿起桌子上的眼药水正要拧开,就被薄晋抢走了。
“马上兔年了,cos一下新年吉祥物。脸抬高点……”薄晋举着眼药水调整了一下角度,给他滴了两滴。看着他乖乖巧巧的模样,忽然咂摸出了滋味,“小白兔,白又白,洗干净在床上等哥哥来?”
谢阮一个趔趄,差点没撞翻旁边的台灯,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薄晋:“你能不能要点脸?”
让他以后还怎么直视这首儿歌!
“脸是什么玩意,”薄晋嗤笑,伸手把谢阮拽到面前,“说吧,怎么回事,学习太大失眠了?”
谢阮一顿,含糊道:“嗯。”
不想薄晋再问下去,他借着抓头发的动作挣开他
的手,掩住了眼里的心虚:“走吧,上学快迟到了。”
幸好还有学习这个借口,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薄晋解释。难道能说是原书里他的死期快到了,所以他害怕出意外吗?
薄晋不是以为他疯了,就是会觉得他学习学傻了。
薄晋没动,只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走啊。”谢阮不知道薄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也不敢问,只拽着他的衣角又催了一遍。
薄晋仍旧没动,屋子里安静一片。
在这种安静里,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惊扰。
谢阮喉结紧张地滑动了几下,正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时,薄晋忽然笑了:“全校前五十都不满意,宝贝儿,眼光忒高了吧。”
“嗯。”谢阮松了口气。迫切地需要结束这个话题,最好再不提起,不熟练地拍了个马屁,“不然、不然怎么看上你了。”
说完,薄晋没怎么样,他自己先脸红了。
薄晋看着他一脸恨不得把自己刚说过的话吞回去的表情,简直快被可爱晕了,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算了,谁还没点小秘密。反正他俩上学放学都在一起,早晚会搞明白。
事实也是如此,这天之后,薄晋发现谢阮更粘他了,几乎可以说是不错眼地盯着他,像是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这下别说薄晋,连孙浩翔几人都看出不对了。
“说,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小谢的事了?”孙浩翔随手抓起贺明杰的圆珠笔横到薄晋脖子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边儿去。”薄晋夺过他的笔,嗤笑,“屁的对不起,我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其实一开始,薄晋挺享受这种被谢阮全身心关注的感觉的。但几天过去,他发现谢阮好像越来越焦虑,连失眠的情况都加重了。
本来高学习任务就重,这么熬下去非垮了不可。
贺明杰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哄:“那公蚊子呢。”
薄晋睨了他一眼。
贺明杰头铁地跟他对视:“怎么?”
他这是为朋友的感情两肋插刀,他不怕!
薄晋一脚踹在了他
的椅子上。
贺明杰本来就没怎么坐实,差点没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正要讨个说法,就见薄晋冲他抬了抬下巴。
“怎么了?”贺明杰不明所以。
“公蚊子。”薄晋把笔扔给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是你吗,男小?”
贺明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薄晋是在嘲讽他,顿时呕了一声:“滚,莫挨老子!”
“我也一样,谢谢。”
孙浩翔见他俩这一来一往的,差点忘了正事,忙又推了推薄晋:“说真的,你俩没事吧?”
不是他多事,实在是谢阮那个盯人的架势太不正常了。
“没事。”薄晋收敛了思绪,冲孙浩翔摇了摇头。
他打算放学后找谢阮好好谈谈,有问题两人一起解决。
至于他不肯说……薄晋靠在墙上,笑着揉了揉手腕,不是还能逼供么?
那么多方法呢,还治不了他了。
然而变化远比计划快,午休的时候,薄晋忽然接到了温咏的电话。
这是他奥数比赛后,接到温咏的第一个电话。
“咏哥,怎么了?”
电话那边,温咏声音沙哑,听起来疲惫至极:“小薄,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项目遇到了点问题,需要你过来一趟。”!
第90章
日头渐渐下沉,傍晚的霞光披在天边,渲染出一片厚重的橙黄。薄晋垂着头倚在墙上,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下巴,让人看不清表情。
有事需要他,还非他不可?
薄晋举着手机,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这话听听就行了。
公司的管理和运营他向来不插手,随便温咏折腾,只管技术这一块。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在这个和官方合作的项目结束前,都不可能有什么技术问题。
所以温咏这又是在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