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夺嫡 第59章

骆钰昭紧锁眉头,斟酌良久,忽然恍然大悟,兴奋说道,“这是一幅地图!对,就是地图!”

“末将糊涂,孟公子的整幅字迹,的确跟山戎国的地图很像!”蓝立煌经他这么一说,也看出其中的门道来。

难怪父皇要下令立即关闭北方边关,原来他已经料到敌人要将近竹劫往北方诸国,真是令人不敢想象!

骆钰昭随即敛起笑容,“蓝立煌听令!”

“末将在,请靖王示下。”蓝立煌知道他已经作了决断,立刻躬身答道。

“你与辰玉速去关内伯府告知孟夫人,近竹与本宫已经赶赴边关,无暇与夫人相会,请她宽心,带凯旋之后,本宫再带上近竹一同前去向她请罪。”骆钰昭一手拄着佩剑,“此事完毕之后,立即赶赴玄武门外,与大队人马汇合。”

“诺!”蓝立煌带上辰玉,匆匆出了王府。

骆钰昭随即进宫,向隆化帝禀明了自己的意图。

隆化帝见他能够堪破孟近竹的去向,心中很是安慰,微笑着道,“朕已经给你调拨了三千精兵,允许你便宜行事,必要时,沿途各地地方官吏,都由你来调遣,今后勿需再来向朕请旨。”

骆钰昭想不到隆化帝又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一时又惊又喜,“父皇,孩儿有些不安。”

“孟近竹的下落,关系到我大烈社稷的安危,你一定要尽快查出他的所在,无论如何不能让敌人将他挟持出境!”隆化帝一改刚才的满面春风,变得严肃起来。

“儿臣一定马不停蹄的赶往北方边境,截住这些贼人,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骆钰昭拜别了隆化帝,立刻点齐兵马,浩浩荡荡开出帝都。

蓝立煌和辰玉已经在玄武门外候着了。

辰玉骑了青儿,见骆钰昭来了,知道青儿曾经是他的坐骑,一挽缰绳,就要跳下马来。

骆钰昭摆手道,“辰玉,不必了,你就乘着青儿吧,我坐在它背上,现在可是嫌矮了些。”

辰玉见他体型高大魁梧,比起沧州第一次见面时,起码已经长高了近两尺,此时全身披挂,全然脱去平日的书生意气,完全是一位叱咤疆场的将军的风貌,心里不禁暗暗佩服。

大军就此开拔,骆钰昭将大队人马分成了三路。

一路轻骑由他亲自带领,日夜兼程赶往边关。

另一路由蓝立煌带领,负责四出侦探,以免敌人听到风声后,往其它的偏僻小道绕行,躲过大军的追击。

第三路殿后,由柳观印带队,负责沿路盘查,不得漏过任何可疑人物。

分派已毕,骆钰昭纵马向前,冲到了队伍最前面。

辰玉见到骆钰昭英姿飒爽的模样,顿时有了主心骨,也不再悲悲戚戚,紧紧跟上去,“殿下,咱们何时才能将公子救出来?”

“快了!”骆钰昭一声长笑,虽然他心里也没有个具体的时限,但作为一方统帅,他必须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嗯,以公子的才智,要不敌人出手暗算,谁又能是他的对手。现在又有殿下出手相助,肯定会将这可恶的家伙给揪出来。”辰玉仰头看着骆钰昭,崇敬之情溢于言表,“等抓住那个坏蛋,辰玉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为公子和殿下出一口气!”

“哈哈哈……”骆钰昭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豪气干云,“辰玉,本宫现在就答应你。”

辰玉骑拍了拍青儿的背,“青儿青儿,咱们要去搭救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掉队呀。”

青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仰头一声长嘶,撒开四蹄,霎时超过了骆钰昭是坐骑。

辰玉没料到它突然发力狂奔,不由有些紧张,赶紧俯下身去,紧紧的贴在青儿背上。

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官道两旁的树木和房屋都飞快的被抛在了身后。

马蹄踩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路向北驰去。

没多久,就离开了京畿之地。

越往北行,地势变得原来越高,原先眼里漫漫的原野,此时已经渐渐消失,连绵起伏的山脉横亘在了眼前。

官道也变得越来越窄,随着地势进入了山岭之中。

山上的那些树木,叶子早就掉光了。

稀疏的树枝静静指向天空,仿佛没有了生机。

遥远的天际上,几只猎鹰在不断的盘旋着,好像将大地上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辰玉,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吧?”骆钰昭见辰玉满脸的疲态,关切的问道。

“嗯。”辰玉重重的点头,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腿被磨破了。

“要是累了的话,你就在后面慢慢跟来,只要晚上能到达咱们的宿营地即可。”骆钰昭向身后的侍卫招招手,“你负责在后护送辰玉。”

辰玉一挺身,不服输的道,“我才不要在后面呢。”说着一夹马腹,向前冲出老远。

骆钰昭担心他吃不消,追上去道,“辰玉,别小孩子脾气了。”

“只要能早日救回公子,就是再累十倍,辰玉也决不会皱一皱眉头。”辰玉一扭头,不肯听从骆钰昭的安排。

骆钰昭见他如此坚持,知道他们主仆情深,也只好作罢。

第117章 步步惊心

独孤云挟持了孟近竹,一路放马狂奔,向北部的边境疾驰而去。

孟近竹知道他急于逃离大烈境内,走了一程,忽然捂住肚子大叫,“哎哟,痛死我了。”

独孤云坐在车厢里,回头瞅了瞅他,“孟公子怎么了?”

“昨夜睡得正香,被骆钰英的人从被窝里弄出来,大概是受了风寒,现在肚子里好像有十把刀在不停绞动……”孟近竹说着,脸色变得苍白,在车厢里翻滚了起来。

独孤云看他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不似作伪,看了看四周苍茫的原野,“你且忍耐片刻,前方就是云州地界,到时候我去给你寻一个大夫来。”

“我……我要方便……”孟近竹一边翻滚,一边呻吟着。

独孤云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孟近竹的额头,忽然想起自己答应过的三件事,硬生生的将手缩了回来,“别跟我耍花招。”

“那……我只好拉……拉在车里了。”孟近竹心想这人倒还算个君子,侧起身来,就要解去身上的腰带。

“慢着,慢着。”独孤云见他来真的,只得吩咐道,“停车,带这位孟公子下去。”

旁边的小厮正在打瞌睡,忽然间被吵醒了,似乎很不高兴,阴着脸跳下车去,伸手来扶孟近竹。

孟近竹一手拄着被褥,一手搭住那人的胳膊,假装直不起身子,一边喊着,“哎哟。”

小厮不耐烦的抓住他,暗中用力,一把将他拽了过去。

孟近竹怕被独孤云瞧出迷药已经对他失去作用,不敢发力,只得任由小厮将自己拖出去。

独孤云见他对孟近竹无礼,顿时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要不是我收留了你,给你吃的穿的,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现在竟敢恩将仇报。以后孟公子就是你的主人,见了他就好比见了我,你竟敢对他无礼,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那小厮一听,跪在地上,却抬头瞪着独孤云,“主人要杀就杀,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独孤云哈哈大笑,“本公子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小厮一发狠,右手捏住左手的小指,用力一掰,竟将小指给折断了。

手指斜斜的垂落下来,小厮忍住痛,用力扯了几下,那小指虽然断了,却还连着筋和皮肉,如何扯得下来。

小厮疼得冷汗淋漓,猛地张口咬住指根,竟将自己的手指给吞了下去。

孟近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天下还有这样的主仆关系,独孤云此人狂傲得很,不知为何却能容忍手下人如此冒犯他。

再看那小厮嘴上,手上,到处沾满了鲜血。

孟近竹可是在地狱里呆了上千年,什么可怕的事情没见过,可那小厮若无其事的嚼着自己的手指,脸上还露出诡异的笑容,衬着那淋漓的鲜血,模样十分诡异可怖,饶是他胆大,此时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公子请。”那小厮跪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孟近竹,示意他踩在自己的被上。

孟近竹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独孤云。

独孤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道,“孟公子如果不踩在他背上,只怕这次他要将自己的手腕给切下来了。”

孟近竹一听,寻思就算这人死了,自己还是难以逃离,不如先跟他们周旋吧。

于是一脚踩了上去,头一回踩在人肉凳子上,还真不适应,身子不由晃了晃,小厮急忙将他扶住。

孟近竹便由小厮搀着,往路边的树从中走去。

刚背过脸去,小厮估计已经出了独孤云的视线范围,冷冷的笑了两声,抓住孟近竹的衣物,将鲜血都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孟近竹看到衣服上立刻红了一片,心中恼怒,暗暗摸了摸怀里的匕首,本来想留你一命,想不到你却非要寻死,本人便成全了你!

小厮见他蹲在了树后,立刻用鬼方话叽里咕噜的骂了起来。

孟近竹听不懂他在骂些什么,不过从语气中也能判断出,绝不是什么好话,索性装作没听见,捂着肚子一直蹲在那里。

小厮在风中站了好久,不见孟近竹的动静,一时恼怒起来,用中原话骂了两句,“你个汉狗,跟山戎狗一样坏,占了我们鬼方国的土地,害了老子全家,还让老子做你们的奴隶,一辈子侍候你们,真恨不得杀了你们。”

孟近竹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有些同情起来,此人大概是在山戎和鬼方交战时做了俘虏,现在真的是一心想求死了。

奇怪的是,他要想死,自己了断就是,干嘛要激我出手来杀他。

独孤云干嘛又要将这种人留在身边。

“再不起来,信不信老子砸死你。”小厮见孟近竹没有反应,更加放肆起来,捡起石头砸了过去。

“你既然如此恨独孤云,干嘛不趁着现在的机会逃走?”孟近竹倚在树干后面,低声说道,“你立刻顺着这里跑下去,我决不会出卖你。”

小厮愣了愣,随即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孟近竹,张嘴就咬向他的咽喉。

孟近竹以为他要逃跑,谁知竟然反过来要谋害自己,一时大骇,来不及细想,掏出匕首来,一刀插在了他的胸膛上。

小厮笑了笑,“多谢相助。”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孟近竹心有余悸,大声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独孤云飞身下了马车,很快到了孟近竹跟前,在小厮身上踢了一脚,没事一样的笑笑,“他没有向你道谢吗?”

“哦,谢……谢了。”孟近竹给彻底弄糊涂了。

“孟公子不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独孤云背着手往回走,好像并不担心孟近竹逃走。

孟近竹知道自己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逃出他的追击,只好跟在他身后,“愿闻其详。”

“此人是鬼方国的一个王子,叫元涛。他的姐姐本来跟我有着婚约,今年就应该嫁给我。不过去年鬼方国与你们大烈修好,占着有大烈撑腰,竟敢不将我山戎国主放在眼里,还毁了和我的婚约。想我堂堂山戎后族世子,怎能受这等凌辱,于是本公子亲率大军,攻破了鬼方国十余座城池,鬼方国主等不到大烈的救兵,只好割地赔款,并乖乖将他们一家送给我处置。”

元姓的确是鬼方国的国姓,难怪这个元涛性子这么刚烈,从一个王子变成阶下囚不说,还做了对手的奴隶,任谁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吧。

孟近竹心头还有许多疑问,一时不知从何问起,“那他的亲人现在何处?”

“他的父兄全都战死了,他的母亲和姐妹们则全被我关在了我的府里。我曾经跟他有过一个赌约,只要他敢逃跑或者自杀,就会将他家的这些女人全部送到妓院里面去。”

独孤云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的姐姐,因为我喜欢的是男人。”

说完瞟了孟近竹一眼。

“所以他便借我的手杀了他,这样也不算违背与你赌约了。”孟近竹避开他火辣辣的眼神,“你既然已经不想履行婚约,现在就该放了她们才是。”

“我虽然不肯娶他姐姐,也没理由放了她们呀。你可不知道,他这位姐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而且还通晓兵法,放了她们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吗?日后必成山戎的大患。我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危考虑,也得为山戎的江山社稷着想的,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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