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竹儿,是我不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责怪你。”骆钰昭捧起了他的脸,满是愧疚之情。
“换了谁处在你的角度,都会怀疑的,竹儿并不怪你,是竹儿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孟近竹翘起嘴唇,努力的给了他一个笑脸,“现在你该明白了,为什么我总能料敌先机,总能避开他们的陷害。”
“嗯,因为你知道他们没安好心。”骆钰昭摸了摸下巴,“而且你的书法,你的智谋,你的一切未卜先知,都是因为你活了两辈子。”
想到这一点,骆钰昭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孟近竹会心一笑,“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他们那些鬼把戏,永远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对了,你的母亲能够跟你生活在一起,也是你救的她吧?”
“岂止是娘亲,连辰玉都是我救的,他上一世是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因为他对我特别好,竟然被……被他们活……活埋……”孟近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咱们别再提以前的伤心事了,说说你今后的打算吧。”骆钰昭给了他一个吻。
“我要将他们捧得高高的,然后再将他们今天得到的,一点一点从他们手里抢过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无助,什么是生不如死!”孟近竹的眼神变得阴郁起来,侧脸瞧着他,“你不会觉得我太恶毒吧?”
骆钰昭摇头道,“不但不会这样想,我还要帮你去实现这个愿望。要是换了我,我的报复手段一定比你还要厉害。”
孟近竹笑了笑,忽然回头勾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吻在了那红润的薄唇上。
第179章 暗布眼线
到了下午,孟近竹收拾好行装,正准备回军营去,骆钰英便兴冲冲的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了一大班随从,随从们手里都不闲着,带着各式各样的礼物进了蘅芜苑。
骆钰英折扇一挥,那些人放下礼物,便全都走了。
“近竹,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真是到了危难的时候,才能看出谁是真正的朋友。”骆钰英也不等辰玉去通报,便直奔孟近竹的书房,激动的大声喊道。
“太子爷,你想多了。”孟近竹将他堵在门外,递了一个包裹交给辰玉,“咱们走。”
“辰玉,你先出去,本宫要跟你们公子单独谈谈。”骆钰英将包裹接在自己手里。
“太子爷没有必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的滋味。还有,你的那些礼物也请拿走吧。”孟近竹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近竹,以前是我不好,老想对付你,我向你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骆钰英做出一番诚恳的检讨。
“你喜欢怎么做都与我无关,但是请你记住,你设在别人身上的每一只暗箭,最终都会插进你的胸口!”孟近竹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骆钰英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是一种刻骨的仇恨,不禁打了个机灵,向后退了两步,这才镇定下来,“你别忘了,如今我可是太子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孟近竹见他让开了路,便趁机冲出了门口,撂下一句话,“失陪了。”
骆钰英顿时感觉被深深的冒犯了,几步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给我站住!”
“请你尊重些,太子爷!”
骆钰英哪里听得进去,看着他这张无邪的脸,心中是又爱又恨,突然猛地抱住他,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孟近竹抽出手来,啪的一声,扇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你竟敢打我!”骆钰英松开他,捂着脸尖叫了起来。
孟近竹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允许你三番五次的暗算我,就不许我赏你个耳光?”
骆钰英狠狠指着他,“好,那咱们走着瞧。”
孟近竹转身上了青儿的背,挥挥手说,“回头见。”
孟近竹给军营里的那些个老油条发了遣散费,打发回家了,又把庄田里一些身手灵活、武功有了些底子的庄丁,都编入了西柳大营,开始训练一只能打硬战的队伍。
他与王阁老之间的误会,经过骆钰昭的解释,也算冰释了。孟近竹借机向王阁老提出,让刚刚中了武举的王彦军加入了西柳大营,双方的利益更加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
几天之后,隆化帝不顾吴文瀚的反对,将骆钰英正式封为了太子。
骆钰英如愿以偿的搬进了东宫太子府,地位一下子与骆钰杰、骆钰昭拉开了距离,想想自己的靠山接连倒台,反而因祸得福,被父皇看中,说话做事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陈元、左青云等一班原先拥护他的大臣,由于被孟近竹捏着七寸,平时与骆钰英都是虚与委蛇,不敢对他做实质性的支持。
骆钰英也不以为意,反而更加器重起慕容近山来了。
在骆钰英的运作之下,没过多久,慕容近山便坐上了兵部侍郎的位置,成为骆钰英控制各地拥有重兵的将官的抓手。
骆钰英对孟近竹基本上已经死了心,便将感情投到了慕容近山身上,毕竟从他那里可以找到些孟近竹的影子。
他隔三差五的出入于关内伯府,几乎与慕容近山形影不离,简直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裴若芙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经常在儿子面前打气,要他一定要牢牢攀住这根高枝,有朝一日,当上骆钰英的帝后。
慕容近山既升了官,又得到骆钰英的垂青,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干起活来更是卖力,不断的出入于各种场合,俨然成了骆钰英的代理人。
砚香楼则变得更加门可罗雀,顾倾城看着其他两房都是红红火火,一双眼睛都嫉妒的发红了,反正破罐子破摔,时不时对两房说些风凉话。
孟近竹看到有机可乘,这天,便来到砚香楼,想要在砚香楼和春在堂之间打下一个更大的锲子。
“顾姨娘,祖母去世之后,兰雪堂竟然给春在堂的人全霸占了,好歹也该将春在堂这边的屋子分几间给你们才是。”孟近竹一落座,便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到了裴若芙身上。
顾倾城叹了口气,“咱们是胳膊扭不大腿,就算明摆着的不合理,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了。”
“二哥最近还好吧?”
慕容晚晴接过话茬,“三弟,自从上次给外祖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整天都躲在牧场不敢回来了。”
“哎,可惜了二哥一身好武艺,又是慕容刀法的唯一传人,要不是因为被慕容近山害成这样,我还想在西柳大营给他安排个职位呢。”孟近竹一副惋惜的样子。
“近竹,姨娘可得厚着脸皮求你,将来有什么合适的职位,一定要照顾一下你二哥呀。”顾倾城一听他还念在人情,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军营里面是不成了,倒是一千多亩庄田,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耕种,不如就算在二哥的名下吧。”
顾倾城母女俩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近竹也有件事想麻烦你们。”
“近竹请说,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只要咱们能做到的,绝不有半点含糊。”顾倾城连连点头。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请姨娘有空的时候,多上春在堂去走走,帮我探听着些消息。”
顾倾城顿时犹豫了起来,“近山现在可是个太子爷打得火热,瞧那个架势,是准备做太子妃了,咱们可不好去得罪他们呀,万一给太子爷抓到什么把柄,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孟近竹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三千两银票来,“这是孝敬姨娘的,只要你能随时留意他们的东西,近竹绝不会让你白干。”
“哎哟,瞧你客气的,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这样。”顾倾城一见着银子,顿时笑得脸都开了花,嘴上客气着,却早已把银票抓在手里,生怕孟近竹又将它要了回去。
“其实这也不光是为了近竹,也是为了二哥报仇,慕容近山两次在牧场要置我于死地,都被我侥幸逃脱了,二哥也被他害的手脚都受了伤,而他逍遥法外不说,还升了官,攀上了太子,我一想起了来,肺都气炸了。”孟近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说起这个狼心狗肺的慕容近山,我何尝不想报仇呢,只是他这么狡猾,又有太子做靠山,姨娘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呀。”顾倾城一脸的苦相。
“姨娘只要帮我留意太子的动向,还有万一裴毅跟他们有什么联络,一定设法通知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好了。”孟近竹说完又把一千亩庄田的地契给了她。
顾倾城见他说到做到,绝不含糊,便立刻夸口道,“近竹放心好了,你不方便出面,你娘又跟他们没什么来往,这事就包在姨娘身上,他们的一举一动保证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香菱和念蓝跟我说起过一件事,几年前他们曾经在春在堂接待过一位南离国的客人,此人好像跟裴毅关系十分密切,如果发现此人来了,记得马上通知我。”
“不知道此人长得什么样子?”
“此人二十多岁,中等身材,身体稍胖,最大的特点是,右掌虎口的位置一个铜钱大小的黑色胎记。”孟近竹将那人的长相详细描述了一番。
原来孟近竹将念蓝和香菱带到庄园之后,盘问了她们很久,两人突然想起曾经侍候过这样一位神秘的南离客人,他在慕容府上住了十多天,裴毅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孟近竹仔细琢磨,这多半是裴毅的客人,但他为何不将此人带到自己府上去,反而留在慕容府上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害怕别人看到此人在镇南将军府出现。
第180章 南离来客
这天,孟近竹正在指挥军士操演阵法,辰玉匆匆赶到了军营。
孟近竹远远的见到他,把令旗交给了副将雷珞,便到了大帐之内,奇怪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辕门外的校尉知道我是公子的人,问都没问就将我放进大营来了。”辰玉一脸的得意。
看样子还得整肃军纪才行呀,孟近竹暗中打定了主意,又问,“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赶来见我?”
“顾倾城刚刚跑到蘅芜苑来,说公子上次提起的那个人出现了,叫我赶紧来告诉你。她那人一肚子坏水,我本来……”辰玉后悔听信了顾倾城的话。
“走,咱们这就回去。”孟近竹打断他的话,匆匆卸下盔甲便往外走。
辰玉追了出来,“公子,等等我。”
两人赶到慕容府,已是黄昏时分。
孟近竹把青儿交给辰玉,“你先回去,我到砚香楼去。”
顾倾城正在候着孟近竹呢,一见他进了院,急急忙忙从屋里迎了出来,第一句话便告起了状,“竹儿,你可回来了,让辰玉捎个信,起初他死活不肯。”
孟近竹可不是来听她唠叨的,直接问道,“那人在春在堂?”
“绝对没有错,那人虎口上的胎记我一眼就瞧清楚了。他是从后门进来的,轿子一直将他送到了春在堂的门口,他下了轿之后,还四处看了看,好像生怕给人发现似的。我见他神神秘秘的,想起他的外貌跟你描述的有些像,便尾随着进了春在堂。”
“你总不能凑到人家身上去看吧?手上的胎记你都看得清楚。”孟近竹有些怀疑她在谎报军情。
“当时裴若芙刚好不在,丫环给他上茶的时候,他一伸手去接,我就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了。”
“裴毅有没有出现?”
“没见着他。”顾倾城摇摇头。
孟近竹拿了些银子递给她,匆匆走了。
天黑之后,孟近竹便换上了夜行衣,趁人不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春在堂。
在正殿之外四处查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裴若芙的影子。
孟近竹便沿着小径到了慕容近山住的地方,发现书房的窗户上,映着两个人影,身形分明是一男一女。
孟近竹快步靠近书房,忽然发现门外有两个高大的武士在把着门,急忙躲在了树丛中,捡起一块石头,朝不远处扔去。
那两个武士听见动静,立刻冲了上去。
孟近竹趁着这当口,跳上台阶,足尖在石板上一点,便隐身在了房檐前的横梁之上。
这时书房内传来裴若芙的声音,“沙公子,自从山儿当上了兵部侍郎,整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忙得不可开交,实在对不住了。”
沙公子用生涩的中原话回答道,“夫人无需过意不去,慕容公子官做得越大,咱们的合作就会越顺利,到时候还希望他能把我引见给太子殿下。”
“沙公子请放心,山儿可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有他出面,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裴若芙说起慕容近山和骆钰英的交情,充满了得意之情。
“只要能把事情办好,我沙托鲁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孟近竹暗想,这个沙托鲁急着见到骆钰英,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愿慕容近山能把骆钰英也带到这里来。
两人又天南海北的扯了些闲话,孟近竹就这么猫着腰坐在梁上,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便直起身,从窗户摸进了二楼的卧室,耐心的等着慕容近山回来。
又过了好一阵,院子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慕容近山一进书房,就连连说着抱歉,“沙兄,咱们差不多一年没见着了,听说你现在当上了南离国的副元帅,小弟还没来得及向你道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