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点你的夹板。”看着大大咧咧跨进车门的顾碎洲,他不由得出声,“几千块钱的夹板我不会再带你装第二次。”
顾碎洲伤腿一痛。
好像昨晚沈非秩给他上夹板的动作还历历在目。
他小心翼翼把瘸掉的左腿搭在前排车座上,别过脑袋看窗户,还是没有出声搭理沈非秩的打算。
沈非秩对他的冷战回以大度的沉默,也不着急,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闭目养神。
反正不多久,这小子就会主动跟他说话。
车窗外的景色一一略过,很快,就在一阵漆黑的隧道过后,露出了熟悉的地下城建筑。
顾碎洲昨晚气得直到天快亮才入睡,原本还有些没精打采,看到熟悉标志后,睡意顿时飞到了下辈子。
“沈哥,”他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你,这是在哪里工作?”
沈非秩睁开眼,W.N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打了个哈欠,下车为后面的伤残人士打开车门:“W.N啊,这不是很明显吗?”
顾碎洲单脚灵活地下了车,撑着车门死死抓住沈非秩的袖口:“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W.N对员工的要求有多严格。
沈非秩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怎么可能进入这种地方?!
沈非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很难吗?”
说着,把袖口从少年泛白细长的五指中抽出,自信地踱步到大门前,在守卫一言难尽的注视下刷了工作身份卡。
【滴€€€€】
是认证成功的声音!
顾碎洲骇然看向前面的男人。
【保洁监工沈致,身份核验通过。】
顾碎洲:“……”
保、洁、监、工?
顾碎洲死死握紧拳头,有一种被欺骗感情的怒意。
浑然没意识到后面接着的名字不是三个字。
守卫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感同身受地叹口气。
啊!真好,终于有人能理解他那天的感受了!
但当事人还很坦然:“怎么了?看不起保洁?”
顾碎洲皮笑肉不笑:“哪儿有啊,劳动人民最光荣,我从小就知道。”
“这还差不多。”
当事人满意了。
“这里闲杂人等进不去,你去街对面网吧等会儿,我找人换个班就出来。”
顾碎洲目送着那人不卑不亢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大门。
下一秒,沉着脸一瘸一拐,风风火火闯进W.N街对面的网吧。
“莱狗!”
他唤了声。
网吧刚开门,莱阿普顿洗漱都没洗完,就一脸茫然地含着满嘴牙膏沫子出来了。
“现在才八点,您老怎么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顾碎洲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问你,昨天有没有一个叫沈非秩的人来你店里?”
“这不是昨天一个消息就把你叫走的名字吗?”莱阿普顿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没有啊,我听都没听过,这人谁啊?跟你什么关系?”
顾碎洲被问到了。
思忖两秒,给了个震惊莱狗八百年的答案:“大概是,我的金主?”
供他上学给他提供生活必备,可不是金主吗?
莱阿普顿怔怔瞪着他,默默抬起手,不轻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操,不是梦!”
这个身价好几亿的祖宗竟然真的有了个金主?!
他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我操?你他妈破产了?”
“别多想。”顾碎洲说,“没见过就算了,反正这人等会要过来,就是我之前给说的那个很帅的。你见到他……拿出你那股子浪劲儿,争取把人拿到手。”
他可没忘记美人计!
莱阿普顿:“?”
他用了一秒时间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我去你妈的顾碎洲!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要为了我的天选守住清€€€€”
“叮铃。”
清脆熟悉的门铃又出现了。
沈非秩刚进门就听到了柜台金毛似曾相识的叫骂,停下脚步,靠着门框敲了敲:“打扰你们了?”
顾碎洲嘴角一抽:“没€€€€”
“没有!当然没有!”一声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夹子音飞快抢在他前面说出口,“沈先生,不管您什么时候来都不打扰呢~”
顾碎洲:“……”
你小子变脸要不要那么快?
……不对。
他眉心一拧:“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莱阿普顿有点迷惑:“什么?你说沈致先生?他这是第三次来我店里了啊。”
沈什么玩意儿?
顾碎洲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面向某人:“沈哥。”
沈非秩好笑地看着他:“嗯?”
顾碎洲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含糊不清道:“合着您名儿中间那‘非’字不发音啊?”
沈非秩指关节抵着眉心,难得出声笑了会儿。
“不是,等等,您二位等下。”莱阿普顿觉得这情景超出了他的认知,“您二位认识?”
顾碎洲冷冷道:“啊,我金主。”
沈非秩笑容消失了。
“你玷污我清白?”
顾碎洲:“……”
莱阿普顿:“……噗。”
顾碎洲登时€€他一眼:“很好笑?”
“不好笑不好笑!”莱阿普顿赶紧摆手,但鼻子下面的嘴角怎么也压抑不住,拿过一杯热咖啡递过去,“哎哟您看您这闹的,我差点误会了。沈先生,我就知道您是单身!”
沈非秩很喜欢“单身”这个标签。
简直就是本高/h小世界里,能听到的最安心的咒语!
他对金毛有些好感了,接过咖啡:“你叫什么?”
金毛脑壳顶上呆毛一翘:“沈先生,我叫金尼斯€€丹€€莱阿普顿!”
哐当。
咖啡洒在了地上。
沈非秩难得失态:“什么?”
金毛乖巧重申:“金尼斯€€丹€€莱阿普顿。”
沈非秩:“……”
造孽。
原主第二个后宫,出现了。
莱阿普顿的在原剧情中出现时间没有蔺隋早,但戏份相当,是原主最喜欢的一个Omgea。
只可惜……
望着对方呆毛的目光沉了沉,乍一看有些沉重。
他问:“你多大了?”
只可惜,莱阿普顿在27岁那年得了信息素紊乱综合症,排不出的高浓度信息素彻底摧垮了他的器官,最后悄无声息死在宾馆。
那晚还是他的生日,金发青年化好妆换好新衣服,正开心地等待沈非秩到来,却不想最后让心上人看到的,是衣服全被自己痛苦地撕碎、七窍流黑血的场面。
莱阿普顿不明白他忽然转变的眼神,但还是回答道:“今年25。”
他比顾碎洲大了九岁,只不过不管长相还是心性,都还是顾碎洲显大一些。
沈非秩指骨一动。
小金毛跟顾碎洲也有关系,那肯定参与了W.N和之前顾家的事,既然是重要主线人物,那世界的关键节点,会不会是避免莱阿普顿的死亡?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后面顾碎洲给两人做介绍的时候,他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用一种上帝视角观察着两人的神态和对话。
顾碎洲说,他小时候就和莱阿普顿认识了,后来因为上学有段时间没联系,最近才见面熟络起来。
他的话可信度不高,沈非秩随便听听,便挥手错开这个话题,问金毛:“你平时都在哪里住?”
“就在这里,我这网吧就是我家当,后面有休息室。”莱阿普顿指了指一个柱子的方向。
“平时只有你一个人住?在地下城都和谁一起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