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很脆,在第一口甜之后泛上淡淡的酸味, 很好缓解的腻人的口感。
这玩意儿从很久以前人们就在吃,直到美食种类堪称庞大的如今, 还卖得火热, 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碎洲很擅长在沈非秩面前示弱, 唯独这次是个例外, 他不想难过。
接过糖葫芦,缓了会儿,才轻轻道:“谢谢。”
沈非秩帮他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走吧。”
他们没有朝宾馆的方向走,漫无目的遛了两圈。
两串糖葫芦顾碎洲一个人当然吃不完,最后还是沈非秩帮他分担了一半。
他晃晃手里吃剩下的竹签:“你说,那些人要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赌再有两条街,他们就忍不住了。”顾碎洲接过竹签,用湿巾仔细帮他擦手。
沈非秩挑了下眉,赞同地颔首。
刚出医院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被跟踪了,没想到那些人还挺沉得住气,都一个小时了,还不出手。
“他们还不确定我们的目的,当然不会打草惊蛇。”顾碎洲说,“幸亏我们有个给公司调研的目的当做掩……”
说到这,他倏然顿了顿,看向沈非秩:“你故意的?”
原来不是因为出差才想到顺便来查七区的银行,而是在还没出差前,这人就已经为查银行做好了打算,顺便引蛇出洞。
怪不得他说要沈非秩陪开会,对方答应得这么干脆,当时他整个人注意力都在沈非秩身上,压根没有发现其实回忆全程的节奏都是沈非秩在把控!
沈非秩批评道:“现在才反应过来?开会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在看你……”顾碎洲一阵后怕:“幸亏你是我的人。”
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非秩气笑了:“看我?你是恋爱脑吗?”
顾碎洲眼睛一亮:“那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沈非秩:“……”
他就多余跟着人讲话。
顾碎洲也知道适可而止,敛住笑容自省:“我的错,下次我一定会注意,不耽误正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做得很不错了。”沈非秩的评价总是公平公正,“我和你的差不多大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顾碎洲嘟囔:“我们也就差不到五岁,你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
“那是蓝星身份证上的年龄差。”沈非秩说,“实际上,我应该比你多活了几千年。”
顾碎洲后知后觉想起之前他给自己说的那些事。
他嘴角垮了下去。
或许会有人嫉妒沈非秩漫长的寿命,但他想到的只是沈非秩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遇见了那么多人,可到头来他还是孑然一身,该有多难过。
沈非秩没有在意他忽然郁闷的心情:“注意点,他们忍不住了。”
两人故意走到了那个自动取款机的街道,果然,后面那些人的存在感显著增强。
顾碎洲回神:“搞死?”
沈非秩:“。”
他给了一记眼刀过去。
顾碎洲赔笑:“开个玩笑嘛~打晕扔回去,还是怎么样?”
沈非秩没好气:“什么事都问我,要你有什么用?”
“那我来拿主意?”顾碎洲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他们除了会耽误我们时间,毫无用处。”
“哦?”沈非秩来了点兴致,“原因呢。”
“之前不动手现在才动手,说明他们对我们的目的毫不了解,我们转了这么多圈也不动,走到这里了突然有了明确杀意,这种如果是关键人物,那也太没脑子了。”顾碎洲分析得头头是道。
“比起知情者,我觉得他们是普通打工人可能性更大。七区的雇佣兵很多,水平虽然不怎么样,胜在嘴巴严拿钱就干事,而且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是雇主最喜欢的款。”
沈非秩赞许地点头:“那你来解决?”
“已经联系人了。”顾碎洲笑着晃了晃智能机,“我在这里也是有人脉的!”
语气颇为自得,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沈非秩笑了笑,随口说了句“不错”,继续往银行那边走。
顾碎洲跟上去,有些纳闷:“今天就行动?”
“不。”沈非秩说,“查了那么多资料,难道没发现前面那位女士很眼熟吗?”
“哈?”顾碎洲对沈非秩以外的人一向屏蔽,闻言抬起头,“……这谁?”
“你在宾馆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查了一下监控,看见她去了自动取款机。”沈非秩气定神闲道,“所以我就让你的小老鼠把她车轮胎啃爆了,正好,现在赶上她回家。”
顾碎洲:“……”
这感觉很奇妙,大概就是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在第九层的时候,沈非秩忽然一个人开辟出了第十层。
他真心实意道:“沈哥,你好可怕。”
末了又道:“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沈非秩:“。”
两句话不骚一下这人是浑身不舒服吧。
他踢了踢顾碎洲小腿:“去吧,发挥你的专长。”
“什么?”
“去搭讪。”
“……”顾碎洲好不委屈,“我才不擅长。”
“不擅长?”沈非秩嘲讽道,“你太谦虚了,能哄着酒店前台给你只开两间房,这还叫不擅长?”
顾碎洲心虚地摸摸鼻子。
真是的。
竟然一点面子不给他留。
他清了清嗓子,不敢再看沈非秩的眼睛,朝着那位围着车焦愁的女士走去。
“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七区的每个人都在为了活着忙碌,人情味淡薄,很少有人会主动提出帮助。
女人惊讶地回眸:“你们……”
“我们刚在那边吃饭,见您一直在这,可能是遇到麻烦了,想着过来看一眼。”顾碎洲笑眯眯示意了一下隔壁高楼。
那是家高档餐厅,七区能消费起的人极少。
同时,这家餐厅也是七区富人首选的相亲场所。
女人发现他身后还有个沈非秩,恍然大悟。
哦,肯定是为了刷相亲对象好感故意来帮她的!
这对她来说当然是好事,她乐得配合:“我的车胎好像扎到什么东西漏气了,备用胎太大,修车店也下班了,我一个人搬不动。”
修车店有很多,但都太远了,请他们过来价格太高,一般人都舍不得钱。
顾碎洲立刻道:“那需要我们帮忙吗?”
“如果不耽误你们的话,当然需要!”女人期待道。
“不麻烦。”顾碎洲自信地挽起袖子,“您在那边坐着稍等一下吧。”
“好的!我去给您买杯水吧。”女人感激地鞠了个躬,不等他拒绝就朝着商场跑去。
等她走了,沈非秩才抱起胳膊,单手懒洋洋撑在车上,兴味道:“还挺人模人样啊。”
“您教得好。”顾碎洲腼腆。
他把前面的碎发撩起来,扎了个小揪揪,潇洒地叉腰看着备用轮胎。
五分钟后。
沈非秩笑容消失:“你给它默哀呢?”
顾碎洲咳了声:“我在研究这个该怎么换。”
他接触的都是高科技飞梭和悬浮车,如此老旧的古董车……还是第一次见。
尴尬的寂静无声在两人之间蔓延。
沈非秩无语地走过去,对他摆摆手:“一边儿站着,别碍我事。”
“啊……哦,好的。”顾碎洲自知丢脸,默不吭声给他让出位置。
沈非秩无比庆幸今天为了活动方便,穿了工装裤和靴子,外面套的也是方便穿脱的休闲夹克。
他干脆地脱掉夹克扔到顾碎洲手里,带上路边买的麻手套:“拿着。”
顾碎洲稳稳接住,还没皮两句,抬眼就被面前的一幕惊得差点咬舌头。
行李是他收拾的,他故意没带那些衬衫,全收拾了沈非秩平时不穿的衣服,所以这人现在里面穿的是无袖背心。
某人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胳膊上的肌肉完全不突兀,薄肌紧致有型,是能把医学生和美术生馋得卸下来当模板的那种美。
背心下摆被扎进裤腰带里,不管是弯腰还是用力,每动一下都勾得人浑身发热。
宽肩窄腰翘臀,除了他自己,顾碎洲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把这三个词凸显得那么到位。
他喉结滚了滚,脑子没有动作反应快,直接上手。
沈非秩刚拧紧螺丝,蹙起眉毛:“干什么?”
顾碎洲的手搭在他腰上,低声问:“哥,你腰围多少啊。”
操,手感……真好。
“腰围?”沈非秩想了想,“很久之前订制衣服量过,那会儿是75,不知道现在变了没。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顾碎洲胸口起伏一下,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恋恋不舍放下手,“胸围和臀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