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鹤戚平复了一下心情,语气尽量平淡道:“没有,没什么事。”
“喔。”
景良途心想这孩子今天怎么格外的反常,就跟死了老婆似的。
毕鹤戚抿了抿唇,问道:“我可以留下来吗?”
景良途干脆利索:“不行,你打扰我工作了。”
毕鹤戚:“不会的。”
景良途觉得今天的毕鹤戚格外的聒噪,以前他向来是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两个人保持着相安无事的假象。
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思索着,房门突然被另一位不速之客打开,那人还穿得特别斯文败类,手肘撑在门框上,问何胥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找乐子,他最近找到一个特别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看着段英有些黏腻的目光,何胥刚想张口拒绝,站在他身边的养子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他不会跟你走的。”
第39章 3首发晋江严禁盗用
段英看着毕鹤戚, 有些意外。
这个闷葫芦从来不会插手自己跟何胥的事情啊。
现在这孩子是吃错什么药了。
景良途将书和合上,对段英道:“不好意思,所长, 我今晚有点不舒服,而且我还要花时间重新准备一下我们的竞争方案,就不出去了吧。”
段英看起来十分遗憾,他用余光一瞟,发现那小子像狼一样紧盯着自己,盯得他后背发凉。
不应该啊。
段英走后, 房间又恢复了静谧。
景良途将书放在茶几上:“怎么,不打算离开了吗?”
毕鹤戚:“我可以留下来吗?”
景良途:“当然不可以,但我这里没有床给你睡, 而且我睡觉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
睡觉不习惯旁边有人,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毕鹤戚:“没关系,我睡沙发就好。”
景良途不明白为什么毕鹤戚变成了狗皮膏药,但是也不准备管他,干脆由他去吧,他要忙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
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在,他也刚好可以使唤使唤,于是他道:“给我端一杯水来。”
毕鹤戚听话的去替他从茶瓶里接水。
热水端在景良途面前是, 毕鹤戚抿了抿唇,敛下眼睫,仿佛在犹豫什么, 最终,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若有所知道:“其实, 我也是个alpha。”
景良途端起茶杯, 轻轻地对着杯中的水面吹了吹,疑惑道:“所以呢?”
景良途:【不懂就问,他是在炫耀吗?】
系统:【阿巴阿巴,谁知道呢。】
毕鹤戚垂下了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帮您。”
他说完这些让景良途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就慌乱的撇开视线,往别的地方看去了,那目光,仿佛突然对这个客房里一尘不染的大白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景良途怀着诡异的心情喝了一口水,然后...
好烫!好烫!好烫!
鸭子!这孩子果然用心不轨,就是用这样的战术吸引我的注意力,企图烫死我,坏!真的太坏了!
景良途被烫出了眼泪,但为了维持高冷的形象,他用力的忍着,眼尾都憋红了。
细心的毕鹤戚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去帮他兑了一点凉水。
但是为什么被烫着了也要装成没事人一样,难道这样会凸显的自己更稳重一点吗。
晚上,毕鹤戚从下面的餐厅里自选了两份餐点拿到客房里,一直亲力亲为的景良途顿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今天的胃口并不好,悠悠地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
最近有些用脑过度,景良途打了个哈欠,拿好浴袍就去浴室里洗澡了。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毕鹤戚的思绪不自觉的跑远。
抛开养父子的关系不谈,何胥其实是一个未婚的单身omega,而他是一个刚刚成年的alpha,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在知道何胥其实是一个omega之后,他的大脑总是不受控制的往这个方向思考,就好像以往那些条例,陈规,乃至何胥作为父亲的权威,都在慢慢地坍塌破碎。
正如他那天所想的那样,一直打骂利用他的养父,是一只纸老虎。
景良途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毕鹤戚正在收拾盘子。
这具身体偏瘦,酒店里的浴袍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他的腰带系的很紧,但没什么用,肩膀上的衣服都快要滑下来了,露出了紧致好看的锁骨,水珠滑落在上面,勾勒着它的轮廓。
景良途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一转眸,发现毕鹤戚正在看他,凉凉地问了句:“你在看什么?”
毕鹤戚立刻心虚的移开视线,又去看那面朴实无华的大白墙。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一次他刷到了一个很诱惑,很gay里gay气的视频时,感觉到了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于是他决定点开评论区去找找存在感。
然后他就看到评论区出现大片的€€€€
呦,姐几个又来面壁了啊。
景良途:?
哔€€
...
在当总裁的时候,景良途喜欢裸睡。
但是这个习惯在白逸那里被改回来了,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到跟白逸在一起的时候裸睡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原本以为来这个世界能小小的自由一下,但是现在他发现似乎也不太行,因为他这个便宜儿子不知怎么的,视线一直往他这里瞟。
景良途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把那个工作辞了吗?”
毕鹤戚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辞了。”
因为原主在毕鹤戚那里是绝对的权威,所以一般情况下,毕鹤戚都不会对他撒谎,景良途也满意地相信了他的鬼话。
毕鹤戚知道,对何胥来说,那家人绝对给他带来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但是在给那个女孩蛋糕的时候,他看起来却那样的温柔,又或者说是宽容。
眼前这个面若冰霜的男人,真的很复杂。
可是,不知为何,他现在不受控制地想离他更近一点。
确认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景良途默默放下了心,于是转身准备去卧房睡觉了。
酒店的地面每天都擦的噌亮,犹如冰肌玉肤一般,十分光滑有光泽。
但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景良途走路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砖缝给绊倒了,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向前栽去。
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想法。
夭寿啊!社死啦!!!
还没等他感受到疼痛,一双手突然接住了他,他的脸没有摔在冰肌玉肤的地板上,而是摔在了一个坚实宽阔的胸膛。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身下的人后背撞在地板发出的闷响。
景良途抬起眼睛,散乱的额发遮在眼前,挡住了一些棱角,让他此刻看少去,少了一些清冷,多了几分稚气。
是那种带着茫然的稚气,因为人在最最紧张的时候,往往会卸下伪装,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景良途懵了一会才想起现在的处境,连忙从毕鹤戚的身上坐起。
眼下的画面十分的尴尬,甚至可以说是不伦不类。
他,景良途,一个高冷成熟的男性,坐在自家养子的身上,浴袍松垮,香肩半露,袒胸露腹,伤风败俗。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要维持最后一丝人设,裹好最后一层遮羞布,他一定会找个东西蒙住自己的头,然后抱头鼠窜,大呼完蛋。
于是毕鹤戚就看见,他那个清冷严肃,从来没有跟他讲过一句好话的养父,脸上肉眼可见的红了。
原来,他也会脸红。
毕鹤戚真的很少看见养父害羞的一面,很少很少。
他想看更多。
鬼使神差的,他起手来,试图将这个从来都没仔细瞧过的人,拉下高阁。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那个脸红的要命还强作镇定的人便立刻从自己身上站起来,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慌乱,跑回了卧室。
毕鹤戚留在原地,今天是他第一次真实的注意到,被无数人夸赞过皮相的养父,究竟好看到什么地步。
*
“你真的很有天赋。”
之前毕鹤戚碰见的男人原来是一位军方的上校,最近他们队伍急需人才,于是上面就让这位上校用自己的方式到各个地方想办法寻找那种天赋异禀的孩子。
毕鹤戚显然就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人。
他对于战舰的了解仅仅是从市面上一些粗糙的书籍中获得的,但是他却可以举一反三,又有超强的动态视力和反应能力,最可贵的事,他小小年纪就可以计算出模拟战斗敌人的攻击轨道,从而做出最有效的判断。
上校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你真的很有天赋啊,想不想来我们军校念书,我们这里毕业了福利高,待遇好。不过我们军校是全封闭式管理,扣留一切电子设备,四年基本都不能回家,这是一个小小的缺点,不过你放心,有什么信件我们会帮忙转达。”
毕鹤戚听了,面露难色。
上校:“有什么问题吗,是家里那边不同意还是?”
毕鹤戚道:“其实我最近觉得,我父亲似乎被人欺负了。”
上校有些意外:“怎么说?”
毕鹤戚:“我算是他收养的孩子,我父亲的相貌特别出众,但是身上又有软肋,于是就有人对他有了不好的想法。”
上校思索了一会,说道:“情况我了解了,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不过军校的事情你一定要考虑一下,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