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坏了,近乎疯狂的呼喊着何胥的名字。
过了一会,那手机又被人捡起,原来刚才的那一幕是因为景良途因为身体太疲惫而不自觉的睡着了。
虽然这样的解释也很可信,但是在毕鹤戚的记忆里,何胥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就算是熬了几个大夜,他喝了咖啡后就能继续精神抖擞的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起来那样虚弱。
根据魏卿的测算,现在药剂的副作用已经升级到了另一个崭新的阶段€€€€嗜睡。
这跟上一个阶段景良途几乎夜夜失眠的情况完全相反。
但其实也更加危险。
*
毕鹤戚这日去训练营检查军人们的训练情况,他在军队里的名望很大,一脚踏入训练营,全体士兵都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虽然曾经也有因为他的年纪而质疑他的能力的人,但是在无数充满血与纷争的战场上,毕鹤戚都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向大家证明了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小瞧的对象。
有他这一级别的人在,大家基本上都不敢说话。
三小时后,训练结束,为了不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大家继续保持那种大气都不敢出的状态,毕鹤戚靠站在一棵树后,准备在这里等一等实验基地的管理人。
虽然何胥什么也不说,但是他必须得问清楚何胥现在的状况。
日过树梢,他等的人没有等到,却站在这里听到了另外一个令他吃惊的消息€€€€
“你说上次那个吐血的研究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身体好差,怎么还能继续留在这里研究呢?”
“你是说上次被上将救走的那个吗,说实话,我也觉得纳闷。”
毕鹤戚很快从这些只言片语中认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信息。
何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吐过血,而且很严重。
他的心脏颤抖了一下,有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
那两个上次找景良途挑衅的人还没有意识到毕鹤戚的存在,继续喋喋不休道:“一个有病的人居然能呆在这里,而且还被上将那么看重,听起来感觉城府很深啊。”
他们正在聊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低气压充斥在他们的周围。
他们吓了一个激灵,转头一看,发现他们口中的上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眉眼凌厉的看着他们,那一瞬间,他们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毕鹤戚冷笑一声,严肃的问:“说说,你们看到什么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冷声道:
“现在,把你们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
对于毕鹤戚在调查他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景良途发现一个新鲜的爱好,种花养草。
因为景良途身体不太好,每天都不愿意出去,魏然则常常带着魏卿来看望他。
魏然有时候会惊讶的问:“你走后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越来越瘦了。”
魏卿有些心虚的看着景良途,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景良途什么也没说。
景良途:【煎熬吗,哎,煎熬就对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系统:【你这个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意想不到的坏。】
魏卿看着景良途站在阳台上,穿着休闲的衣服,看起来与世无争地服侍着那些花花草草,心中很不是滋味。
如果说以前的他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哪怕是为了魏然也要耐着性子将这个实验做完的话...
那么现在,这个“不心软”的前提已经分崩瓦解。
他看到何胥消瘦的背影,还有被阳光镀了一圈光晕的发丝,恬淡的表情,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被一阵恐慌淹没。
他突然记起了自己曾今无数次的心软时,心中想着的似乎不仅仅只是为了魏然。
似乎还包含着一些别的,不一样的情愫。
只是这些陌生的感情被他刻意忽略,努力遗忘。
他突然意识到,倘若在实验的最后何胥真的出了什么事,魏然会原谅自己吗?
他呢,他自己又会原谅自己吗?
*
这日,毕鹤戚接到朋友的电话,来到了对方的办公室。
他朋友将毕鹤戚上次带过来的药粉交给了他,严肃道:“这是一种抑制药物。”
毕鹤戚也跟着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朋友道:“虽然我也不清楚这东西是在抑制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种药物只有在身体极度脆弱的时候才需要服用,比如...生命垂危的人。”
听到“生命垂危的人”这几个字时,毕鹤戚整个人仿佛凝滞了一般。、
他没有办法将着几个字跟那个联系起来。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毕鹤戚的声音发着寒:“你是想告诉我,吃这个药的人,他活不了多久了?”
朋友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结巴道:“我,我倒也没这么说。”
但是毕鹤戚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思绪像一片乱码,将他的大脑搅做一团,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
嗜睡的景良途每天都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睡去,有时是在沙发上,有时是在地毯上,有时是在椅子上,有时正常一点,睡在床上,不过是趴着睡去。
时间久了,他感觉自己都要离开这个魅美丽的世界了。
想到这个世界的毕鹤戚上了军校,也成功当上了上将,龙傲天的任务线应该算是完成了。
唯一遗憾的是,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何胥的愿望。
这天,他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眼神有些茫然。
他梦到自己被人拿着八十米的大砍刀追杀。
或许是这个梦太恐怖了,他整个人居然都被吓清醒了。
人睡久了酒容易觉得渴,他也不例外,起床后就去厨房给自己烧了一壶水。
在等待的时间,他又想去书房拿一本书消磨时光。
虽然书房里大部分都是原主的药剂学书籍,但是景良途自己也有私藏一些轻松的书,只不过这些都被他放在了书架上,不容易被人发现。
但是这个高度对他来说也有些吃力。
他踮起了脚,伸手去拿,刚刚碰到了一点书角,身体就因为没有站稳而倒了下去,好巧不巧,刚好摔在了身后的可折叠桌子上,连人带桌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磕到了脑袋,脑子有点晕,一时半会没爬起来。
他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真狼狈啊。
幸好没有人看见。
但是这个想法才刚冒出个头,他家的房门就被一个人急促地打开。
那人看见景良途摔在地上,眼眸骤缩。
“何胥!”
他冲上前去将景良途紧紧抱住,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居然在轻轻发抖。
景良途愣了愣,将手放在那人的背后安抚着:“别紧张,我没事。”
第60章 24首发晋江禁止盗用
事已至此, 毕鹤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人就像一阵风一样,随时会从他的世界消失。
景良途拍了拍他的背, 试图安慰一下他的心灵。
他问系统:【这个世界快要结束了吗?】
系统沉默道:【从你的身体情况来判断的话, 是的。】
没有想到, 他真的会因为这个半成品而死去。
不知道如果是原主经历了这些,此时此刻又会作何他想。
他望了望窗外的景色,释怀一笑, 淡然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想成为一个alpha,这个执念一直折磨着我,就好像如果我不是一个alpha的话, 我的人生就不配开始一样。”
“我几乎将我的一生都耗在了上面,我憎恶我的父亲, 但很显然,他似乎也渐渐将我潜移默化了。”
景良途垂了垂眼眸道:“他亲手将我变成了一个讨厌自己性别的人。”
毕鹤戚紧紧地抱着他, 可是身体的距离再近,似乎也不足以让他摆脱现在的恐慌。
眼前人就像一片浮云一样,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景良途继续道:“我有想过,如果我的父亲不在我分化后对我区别对待, 他依然像一个父亲尊重儿子一样尊重我, 我的人生应该不会这样悲哀。”
他垂眸道:“那么这样的我, 应该也不会将你卷入到我曾经那样自卑又自私的生活中去,给你的少年时期留下不好的回忆, 让你受苦了。”
毕鹤戚害怕听到这些话, 他紧紧攥住景良途的手道:“何胥, 不要再这样说了...”
他没有叫他父亲。
因为此刻, 他真的很害怕何胥用这样的口吻同他说话。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无形中被拉远,又好像何胥正在慢慢对这个世界释怀,继而丧失继续生活下去的念头。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可怕。
他宁愿这个人像曾经一样一直对变成alpha这件事保持干劲,也不想看到他像现在这样,做出一副对什么都释怀的样子。
在第二天的时候,景良途的身体便愈发的糟糕,魏卿不得不提前将他带回去,想尽办法进行治疗。
魏然看见景良途被带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从毕鹤戚和魏卿的目光中可以看到难以形容的压抑。
景良途躺在治疗仓里,毕鹤戚和魏卿站在治疗室外,表情一个赛一个的凝重。
毕鹤戚阴沉着脸:“是你逼他这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