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何执也差不多明白景良途是对他有意见了。
而且,更难办的是,他不愿意说出原因。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闹别扭吧。
他并不介意姜隐跟他闹别扭,因为他愿意惯着哄着, 愿意使尽浑身解数让他恢复如初。
只是,不说原因,会让他找不到方向。
顾何执目光沉甸甸地看着景良途, 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逼他说出心事。
出现了问题就要解决,想要对症下药的解决,就需要找到心结所在。他不希望自己跟这个人的关系出现任何问题。
毕竟, 这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在乎的人。
出现问题就要找到答案。
这是他平常无论是学习还是写程序时常用的思路。
只是当对象变成了姜隐后, 这套思路似乎并不那么有效。
这个人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冷战, 这一路, 他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直到进了家门,景良途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躺在床上的时候,顾何执将他压在了身下,目光晦暗。
床上床下的顾何执就像是两个人,野的没边,强势至极。
景良途心中一惊,他尝试着伸手去推,可顾何执的力量哪里是他能够撼动的,他抬起眼眸紧张地同顾何执对视,心中冷汗直流。
顾何执生气了?
但是现在,他心里也有气。
若是换做平时,他早就缴械认怂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一想到顾何执这些天反常的行为,景良途就感觉心中郁气难消,完全不知后退。
他强硬地怼了上去:“顾何执,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何执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侵略性,动作却很温柔。
他抚摸着景良途的脸道:“告诉我,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了么?”
“没有。”
“你在撒谎。”
他俯下身来,深深地吻着景良途,舌头在他的口腔中翻搅风云。
顾何执的吻一直是这样张扬而霸道,像是什么催人迷乱的毒药,景良途大脑混乱,但还记得要拒绝,刚想撇过脸去,就被顾何执捧着脸桎梏起来,再难动弹一寸。
就在景良途被闻的喘不过气时,顾何执还勾唇笑了句:“这么久了,吻技还是这么烂。”
“......”
就你吻技高超!就你厉害!
景良途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咬了他一口。
顾何执的嘴唇被咬破了,但是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一般,目光晦暗地看着他:“姜隐,不需离开我。”
过了一会,或许觉得刚才那句话像命令一样,过于冷硬,于是他的声音又温柔了下来,带着虔诚的乞求:“别离开我,好不好?”
两个人呼吸纠缠,身体交叠,感受着彼此的
温度,每存皮肤都在战栗。
意乱情迷时,景良途看着顾何执好看的眉眼,心中莫名想到一句话€€€€
姜隐或许不会离开你...
但景良途会。
....
翌日晌午。
看着高档却没有什么温度的别墅,顾何执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冷着脸,最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客厅里,同样冷冰冰的父母正用拷问犯人一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房中安静的让人呼吸困难,仿佛连自在无拘束的风都成了枷锁。
这样的氛围,哪里像父母跟儿子?
他的母亲跟他说话时,语气满是质问:“之前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了吗?”
意料之外,顾何执第一次用沉默回应他们。
...
景良途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顾何执待在一起的棕发青年。
他正在给吉他调音,笑容青春洋溢,看起来对乐器颇为了解。
景良途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要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出花来。
他到底跟顾何执是什么关系啊?
这时候,棕发青年似乎察觉到了这道意味不明的视线,他抬起眼睛,不经意间同景良途一阵对视。
偷看别人被发现了,景良途的脸颊一阵燥热,他赶紧移开目光,手插进兜里,急匆匆地试图从这里离开。
他从青年的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突然叫住了他:
“姜隐,我们聊聊吧。”
景良途的眼睛猝然睁大,回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他认识自己?
...
五分钟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了一家咖啡店里。
景良途认识这家咖啡店,毕竟不久前,他还曾经站在这条街的对面偷窥着顾何执跟这个人的一言一行。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尔。”
景良途目光防备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认识我?”
朱尔摊开手,嬉皮笑脸道:“顾何执的心肝宝贝,我想不知道也难吧。”
景良途:“......”
什么心肝宝贝?
还有,这个字眼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怪怪的。
正想开口细问,朱尔却突然话风一转,目光认真地看着景良途道:“不过,姜隐,我希望你跟他分手。”
景良途:“......”
好像有点意料之中,又好像有点意料之外。
他的后背靠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朱尔:“你喜欢他?”
朱尔刚喝下去的水瞬间就碰了出来,用看见鬼一样的表情看着他:“我有病吗?我喜欢他干啥?”
景良途糊涂了:“那你管我们的事情做什么?”
朱尔挠了挠头发,过了很久,还是仰天长叹道:“€€!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你知不知道,其实,顾何执的父母对他管的很严。”
“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了,他的父母简直就是魔鬼啊,打从我认识他开始,顾何执好像每分每秒都在学习,我们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学校的课程时,他已经开始研究奥数和编程,并且一路打进了国际赛。”
听着幼年版顾何执爽文般的传奇,景良途人忍不住跟服务员点了一份爆米花,边吃边听,还挺下饭。
朱尔忍不住吐槽道:“我在跟你讲你相好的悲惨童年,你认真一点。”
景良途似乎也良心发现,产生了一点点罪恶感,手终于不往爆米花桶里伸了。
朱尔倒是往桶里抓了几把,边吃边激情发言:“就算顾何执已经在同龄
人中做到了绝对优秀,但他的父母还是不满意,他们对他的标准就像是无底洞,完成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他就像一个不会累的机器一样,我好像就没有见他休息过。”
“不光如此,他的父母还限制他的交友,要不是我家境好学习成绩也不赖,估计那时候早就被顾何执的父母阴阳怪气地用支票告诫以后离顾何执远一点了。”
“之前,他们对顾何执现在的状态十分不满,还特意来找我去劝顾何执,刚巧我出了车祸遇见了他,于是顺便将整个事情都同他交代了,当天晚上,他就回家吃了一顿鸿门宴。”
听到这里,景良途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朱尔也终于从顾何执的过去转移到了希望他们分手的理由:“姜隐,他的父母对你很不满意,认为你是他们儿子的污点。”
桌子底下,景良途默默攥紧了拳头。
他目光沉甸甸地看着朱尔道:“所以,是因为这个?”
朱尔点点头。
他劝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顾何执,就跟他分手吧,他父母的掌控欲很强,如果他不能按照他们的想法度过自己的人生,他们有的是办法让顾何执吃苦头。”
景良途的心脏紧了紧。
在原剧情线里,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
因为除了论文的事情之外,顾何执完美地完成了他们所有的要求。
可是景良途却觉得,这样的顾何执...有点可怜。
他居然开始心疼主角了。
他无奈的看着朱尔道:“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跟他分手,然后以后再也不见他?”
谁知朱尔嚼了一□□米花,一脸懵逼道:“啊?为啥要这样?”
景良途无语了:“不是你说希望我们分手。”
朱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哎呀,一个两个都是倔驴,你们就不能稍微变通一下吗!变通懂吗?比如在他父母面前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分手,然后私下里再开开心心的,手拉手的开展一段甜甜蜜蜜的地下恋情。”
景良途:“......”
淦!还能这样?
不得不说朱尔在这方面真是一个奇才,他完全打破了惯性思维,说到精彩处,甚至踩着板凳,眉飞色舞地对着他指点江山:“这个分手一定要惊天地泣鬼神!要惨绝人寰!要双方都杀红了眼!反正一定要让他爹妈相信,你们是真的闹掰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