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宋大夫,老夫这样教训徒弟可还满意?”陈老大夫笑意不达眼底道。
林伯看向宋铭,一副他做主的模样。
杨彻痛的冷汗直冒,眼睛恶狠狠盯着宋铭。
宋铭见他一脸不服气,神情自若道:“陈老大公无私,实在让人敬佩。”
“可惜啊,我是个胳膊肘往内拐的人。杨彻方才对我夫郎无礼,不如再让他道一声歉吧。”
听到宋铭这话,杨彻气的想跳起来打他,只是后背被林叔踩着,他无法反抗。
他振振有词道:“宋铭!你就是想看我出糗!你夫郎看不见,不就是瞎子吗?我哪里说错了?”
叶思澜手指收紧,咬紧了嘴唇。
宋铭看向陈老大夫,眸光冷冽,皮笑肉不笑道:“陈老,看来你的徒弟,还不知错啊。”
“呵,他哪里是知错,分明死性不改!”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拉踩之人。
何况还有新仇。
“确实该道歉,拿人痛处说话,毫无君子风范。”
“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被逐出师门,免得祸从口出连累别人。”
“就是……”
陈老大夫眸色一沉,看向宋铭的目光充满了危险。
宋铭丝毫不怵,直面迎上他的目光,嘴里不饶人道:“陈老可是怕得罪了杨家?”
敢这么嚣张跋扈,甚至昨日在齐家说出那番话,证明杨彻家境不错。
不管陈老大夫在犹豫什么,宋铭照样给他粉碎!
“自然……不是。”陈老大夫僵硬一笑,低头看向杨彻,语气森然道,“给宋夫郎道歉!”
杨彻还是头次见这样的陈老大夫,他暗自将恨意埋藏在心里,咬着嘴唇说:“对不起。”
陈老大夫不等其他人反应,冲身后的弟子说:“把人送回医馆。”
“是师父。”
宋铭眯了眯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林伯冲他摇了摇头。
宋铭收回眼神,只好作罢。
他捏了捏叶思澜的手,后者挠了挠他的掌心,表示并不在意。
众人只当这是杨彻的错,对于陈老大夫还是尊敬有佳。
纷纷夸奖陈老大夫公正。
陈老大夫脸色缓和,他眸色不明看着宋铭,道:“第一针的名头久了,都忘了还有后起之辈。小宋,不介意老夫这样称呼你吧?”
第069章 卖身
宋铭笑而不语,如果只是询问对他的称呼,大可不必在前面加自己的称号。
陈老大夫这分明是在给他下马威,让他别占着齐家为所欲为。
对上陈老大夫那张故作长辈的脸,宋铭语气轻松道:“当然可以。”
“青出于蓝胜于蓝啊。”陈老大夫感叹着说了一句,他伸手搭在宋铭的肩膀上,“不介意的话,跟老夫探讨探讨?”
宋铭是后起之秀,再厉害也得尊重前辈,不然在别人眼里,就成了目中无人。
陈老大夫就是想抓住这一点,拿捏宋铭。
“可以啊。”宋铭也想见识见识沐城第一针,究竟有多厉害。
“去楼上雅间?”陈老大夫说完,目光又落在林伯身上和叶思澜身上,“独家医术,恐怕外人在不合适。”
叶思澜皱了皱眉,不太想宋铭答应。
“陈老,我夫郎眼睛看不见,又不懂医术,学了也没用。”
言外之意是叶思澜必须跟他一起。
宋铭冲林伯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恰好,老爷交代买的东西,还没买齐。”
宋铭:“那林伯,你先忙去吧。”
“行,那稍后我来寻你们。”林伯的话恰到好处,他恭敬冲宋铭和叶思澜躬了躬腰,随后出了茶楼。
宋铭收回落在林伯身上的目光,林伯特意留下这话,也是在警告陈老别太过分。
宋铭也领这份情。
陈老大夫眼神里闪过一抹暗芒,维持着笑,把宋铭和叶思澜请上了楼。
两人对坐,叶思澜坐在宋铭身侧。
小二送了新的茶具上来,宋铭主动接过,开始了泡茶。
陈老大夫看着他斟茶的姿势,试探道:“小宋是哪里人?”
“山里的小地方,陈老应该没听过。”宋铭将第一杯递给他,又给叶思澜倒了一杯。
他旁若无人的将杯子放到了叶思澜手里,趁机在他掌心点了点。
叶思澜会意,用袖子把小绿严严实实遮住。
陈老大夫见问不出来,笑着将茶喝了。
“陈老的针灸之术了得,不知道在穴位上,可有指教的?”宋铭见他放下茶杯,又把茶汤续上。
“穴位嘛,就那些,主要还是看个人领悟。”
弦外之音是没有天赋学不会。
当然,他也不会教,毕竟是独门绝活。
“我听说你得了肺痨的方子,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啊?”在陈老大夫看来,宋铭这么年轻,绝对钻研不出肺痨的方子。
只能是他的师父,或者从哪里偷来的!
宋铭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道:“药方是我老师钻研多年的成果,机缘巧合之下,给了在下。”
陈老大夫脸上闪过一抹了然,又迫切追问道:“不知家师姓谁名谁,可还在世间?”
“老师名程钟龄,至于还在不在世间,我也不知。”宋铭不怕他派人去找,就怕他不派人去打听。
于是又补了一句:“老师喜欢云游,离开约莫有一两个年头了。”
“原来是这样。”陈老大夫微不可查皱了皱眉。
显然对于这个名字,没有听闻过。
叶思澜听着两人的对话,奇怪望向宋铭。
宋铭发现他的小动作,接着续茶的动作,挠了挠他的掌心。
叶思澜镇定下来,乖巧当听众。
“能将肺痨这种不治之症的药方留给你,证明你老师高义啊。”陈老大夫端起茶,敬向宋铭,“你能将方子分享出来,是沐城之幸。”
“陈老过奖了。”宋铭叶端起自己的杯子同他碰了碰。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陈老看着见底的杯子,自责道:“今日就委屈你了,只能以茶代酒。”
“喝酒伤身,饮茶正好。”宋铭跟着他打太极。
寒暄的话谁都清楚,陈老大夫想知道的当然不止于此。
“小宋啊,齐老爷的毒非同寻常,你能治好,证明你在医术方面的造诣颇高啊。”
宋铭觉得好笑,陈老大夫这句话,看似在夸他,实际上是拐弯抹角问他治疗方法。
他勾唇一笑,自信道:“确实,我师门的绝学都刻在脑子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陈老大夫眼神里闪过一抹难堪,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宋铭见他被堵得哑口无言,将最后一蛊茶饮尽,说:“陈老,林伯东西应该买好了,我们就不叨扰了。”
“正好,我也要回医馆。”陈老大夫面子挂不大住,他先一步站起了身。
仿佛他先走,能够找回面子。
宋铭无所谓,慢悠悠把叶思澜扶起身,牵着人走在了后方。
出了茶楼,陈老大夫临上马车前转过身看向宋铭,言辞犀利道:“年轻人,年轻气盛是好事。”
“我也这么认为。”宋铭面不改色接下了他的“夸奖”。
陈老大夫脸一沉,转身走了。
全程未说话的叶思澜,扯了扯宋铭的手,问:“那个陈老,是不是想找你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做什么。”宋铭当然知道陈老那句话,后面想说的是什么。
只是阵诡一百零一针在空间里,根本没有实物,就算有人想要,他也拿不出来。
即使他把记下的摘抄出来,别人也学不会。
所以他没必要在意。
叶思澜还是有些担心。
宋铭见林伯朝这边走来,说:“林伯过来了,走吧,先回齐府。”
“嗯。”
……
齐府门口。
宋铭看到挡在大门口的马车,皱了皱眉。
林伯认了出来,奇怪道:“叶家的马车怎么会在这?”
听到叶家,叶思澜一慌,宋铭还好,他肯定对方不知道叶思思是被小绿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