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头更加不解了,既然有马车了,为何还要再备一辆。
宋铭没有回答他,转头冲湛思澜道:“你去接小白,我去收拾行礼。”
湛思澜点点头。
他们离开,徒留陈捕头和林一面面相觑。
陈捕头套近乎道:“林侍卫,这位大人跟少城主……”
“救命之恩。”林一言简意赅。
“原来如此。”陈捕头打哈哈一笑,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愈加恭敬。
旁边的小弟忍不住问:“老大,咱们这……”
不是收了好处吗,这要是反悔,不得都还回去?
陈捕头给了他一下,蹙眉道:“原封不动送回去。”
“啊?”怎么还能送回去,都进肚子了!
陈捕头轻偏头瞪了他一眼,“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是。”纵然百般不舍,也只能照做。
而宋铭这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放到了管家备的马车上。
黄老跟在他身后,连着叹了好几声气。
“你说这算什么事,这于家到底有没有良心!”
宋铭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吟道:“黄老,再回来可能是元宵后了。”
“什么意思?你准备在鹿角常住?”黄老立马用眼睛瞪他,这算什么话!
学府不要了?
“林一用了颜闻抒留下的令牌,此事解决后,我们可能需要去水都一趟。”宋铭当然还会回来,毕竟学府的教学模式,还没有定下来。
既然决定要做,那他肯定做好!
“我知道了。”黄老点了点头,如果是少城主盛邀,确实没办法拒绝。
等一行人重新到门口,陈捕头带着人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湛思澜和小白。
小白舔了舔腿上的毛,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陈捕头。
湛思澜拍了拍虎头:“去马车上。”
小白立马化身小奶猫似的蹭了蹭他的手掌。
湛思澜又rua了rua它的脖子,把虎赶车上去了。
陈捕头咽了咽口水,总算明白后面这辆马车用来干什么了。
“上马车吧。”宋铭冲陈捕头道。
对方结结巴巴问:“真的要带上它、它吗?”
湛思澜面无表情看着他:“你有意见?”
陈捕头立马摇头:“没、没有。”
宋铭和湛思澜冲黄老等人告了别,随后上了马车。
陈捕头备的马车,还算舒服,湛思澜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见林一骑马跟从,他扭头问宋铭:“你带上小白,是怕他们路上意图不轨?”
比如说,杀人灭口……
“不全是。”宋铭抓回他的手,目光一凌道,“小绿毒性虽然强,但没有小白有威慑力。”
小白本身是老虎,就已经让人忌惮。
何况它战斗力比护卫强多了。
湛思澜点了点头,又疑惑道:“于馨月诬陷我,于盛然不阻止,就不怕真相大白,愧疚吗?”
宋铭摇了摇头:“这恐怕要等去了才知道。”
湛思澜觉得也是。
一路平静,格外顺利。
到鹿角时,天已经黑了。
陈捕头把人安排在了自己府上,小白从马车上下来时,吓坏了众人。
陈捕头尚未成亲,府中父母健在,与他平辈的还有一个哥哥,在水城做官。
陈老爷和陈夫人小心后退,前者开口道:“这老虎要、要怎么住?”
陈捕头看向宋铭,眼神询问。
它不会半夜出门咬人吧?
宋铭神色淡然:“它跟我们住一间屋即可。”
陈家一家人松了一口气。
进府后,宋铭问陈捕头:“何时对峙?”
陈捕头懵了一下,随后道:“不如……明日?”
宋铭点了点头。
用过晚膳后,宋铭和湛思澜回了屋,小白还没吃东西,宋铭便拿了药草喂它。
湛思澜蹲下身,捏老虎的耳朵,问宋铭:“可要林一去于府打探?”
宋铭看了一眼床铺,被褥垫子都是新的。
“我已经让他去了。”
“那个陆大夫也在鹿角,有没有可能他跟于府商量好了?”湛思澜担心开口。
宋铭脱了外衣坐在床上,闻言冲他勾了勾手:“过来。”
湛思澜看了一眼小白,又看了一眼外面,抬脚走了过去。
宋铭一边帮他脱外衣,一边说:“此行,还有一件事。”
“什么?”湛思澜被他塞进被子里,瞪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你的身世。”宋铭挨着他躺下。
湛思澜习惯性依偎在他怀里,眼神里透露着不安道:“可真的会有消息吗?”
“总归会有蛛丝马迹。”宋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夜无梦,第二日,宋铭和湛思澜随陈捕头去了公堂。
林一站在一旁,令牌挂在腰间,两人都无需跪礼。
“咳咳咳,去把于馨月请上来。”
陈捕头依言照做。
于馨月看到两人光鲜亮丽站在一旁时,目光落在了县令身上。
似乎是在质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定罪!
县令蹙了蹙眉,提醒道:“于馨月,你被绑走后,确定对方是湛思澜的人吗?”
“当然,我亲眼所见!”于馨月笃定道。
湛思澜站了出来:“既然你说是我身边的人,那敢问对方姓谁名谁,又长何模样?”
“就是他!”于馨月指向他身后的林一。
县令“碰”地拍响惊堂木,怒斥道:“大胆,你可知你说的林侍卫是何人?”
于馨月被吓了一跳,不知死活道:“就是他!我才是受害人,你们不查明真相,是想包庇他们吗?”
林一是宋铭和湛思澜的人,只要他咬定他,这件事就是湛思澜指使!
县令火冒三丈,这于家小姐怎么这么蠢。
没看到人家腰上的令牌吗?
“如果是他,本官就只能请来少城主定夺了。”
“什么意思?如今人证物证都在,除了他名澜山庄有真话丸,有林一这个人,难道还能是别人吗?”于馨月目露恨意,她被毁了,她也要拉着别人一起下地狱!
尤其是这个湛思澜!
如果不是他占据了宋铭夫人的位置,那如今站在宋铭身边的人,就是她自己!
再往深了说,如果不是宋铭和湛思澜,她爹就不会带她去泅水。
如果没有后山争执,她就可以多留几日,便不会这么巧被劫匪侮辱!
都怪他们!
所以宋铭娶她是应该的,因为没他们,她就不会受辱!
更不会人尽皆知,无人求娶!
湛思澜对上她眼底的恨意,眼神怜悯:“你连林一是谁的人都不清楚,就咬定是他,你可想过后果?”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于馨月讽刺一笑,道,“你为了嫁给宋铭,不惜用贞洁相逼,你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闭嘴!你什么都不清楚,就别胡说八道!”湛思澜捏紧了拳头。
宋铭安抚的拍了拍湛思澜的后背,目光凛冽的看向于馨月:“我和我夫郎的事,用不着你来关心。”
“我爱他才会娶他,并非被谁所逼。”
听到宋铭的话,湛思澜上一妙还怒气冲冲,下一秒已经小鹿乱撞。
他克制维持着表情,不让他人看笑话。
宋铭轻轻捏了捏握着他的手,示意他放松。
于馨月见两人眉来眼去,她掐了掐掌心,转移话题怒斥道:“林一在你们府上,功夫又好,不是你们的人,难道他还能是别人安排在你们府上的细作?”
县令见事态越来越不可控,再次敲响惊堂木,“肃静!”
他盯着于馨月一字一句道:“林侍卫身上的腰牌,代表的是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