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景释?
“宋神医,要委屈你了。”
四目相对,宋铭陷入了沉默。
等到了深夜,宋铭才同景御行动,趁着门口的侍卫换岗的机会,景御带着宋铭从窗户跃了进去。
床榻上的景仲有呼吸声拖长,大的像寒风呼啸。
宋铭皱了皱,这光听就不对劲。
镜城这位城主,也不过四十,身体破成这样,对劲才怪了。
两人贴近对方,忽然,景仲有忽然睁开了眼睛。
景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对方的嘴巴:“父亲,是我。”
景御脸上已经没了人皮面具。
“这位是宋铭,淼城城主跟你提过的那位神医。”景御见景仲有紧绷着身体,手用力的钳着自己的手腕,又说,“不管您信不信,害您的人不是我。”
“是音夫人。”
景仲有瞪大了眼睛,宋铭见他这般费劲,趁其不注意,一根银针直接扎进了穴位。
“松开吧,他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果不其然,景御手上的力道减小了。
景仲有转动眼珠,那模样像极了在骂人。
宋铭也不在意,拎开景御,手直接搭在了对方的脉搏上,他面无表情的脸蓦地变得沉重。
半响后,他松开手。
“这慢性毒,差不都有十余年了。”
一句话落下,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能确保外面的人不进来吗?”宋铭将银针和需要的药瓶拿出来,目光又落在景御身上,“想要解毒,恐怕得要大半夜。”
“我出去守着。”景御想也不想道。
“出去前,你让人躺下,把衣服扒了。”宋铭看着床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模样的景仲有,莫名觉得对方配不上湛雪羽。
景御依言照做,三下五除二便将衣服扒光了。
“施针被打断会怎么样?”景御自然是以宋铭的安危为重,如果突发清空,只能选择暂时避一避。
宋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冷淡道:“会死。”
景仲有眼睛瞪的更大了,似乎想要说话,然而宋铭没给他机会,另一根银针落在了对方身上,最后失去了意识。
景御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搭在宋铭肩膀上:“我相信你,外面你不需要担心。”
“如果外面有动静,我们进来的出口,有人会接应你。”
宋铭点点头。
等景御离开,宋铭粗暴的捏着景仲有的下颚,将灵泉喂了进去。
“鸿灵,他这毒,我感觉有熟悉的影子。”
景仲有的毒,不知名,但在长期的过程中,会侵蚀五脏六腑。
如今他的身体,仅剩下半个月不到的生机。
换了寻常大夫,只能诊断出一个油尽灯枯。
鸿灵肯定了宋铭的直觉,说:“还记得湛思澜和齐老爷的毒吗?”
宋铭总算想起,为何会相似了。
都是慢性。
只不过景仲有很不幸,更严重。
宋铭稳准的下针,等到第二针,额头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鸿灵:“你能行吗?你要是想解掉全部的毒,恐怕要扎满七八十针。”
景仲有身上的毒,可比湛思澜他们的复杂多了。
哪怕阵诡一百零一针有奇效,但也架不住阎王索命啊。
所以需要宋铭将他身上的生机压住的同时,又进行再生。
难度不亚于回炉重造。
宋铭冷嗤一声:“反正人要死,不解完不就行了。”
他敢说,只要景仲有生龙活虎,就有人忍不住。
说不准还能将湛家的湛雪音吸引回城主府。
宋铭:“你有办法将湛雪音跟人厮混的画面,植入景仲有脑海里吗?”
他十分期待,一个被戴绿帽子的城主,要如何反击。
虽然破坏了景御的计划,但最终结果不变。
鸿灵:“……”
宋铭也太坏了!
宋铭:“怎么,你办不到?”
鸿灵:“我确实办不到,但你能办到。”
“什么?”宋铭淡淡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虚弱。
诡阵越多,越消耗宋铭的精神力。
“你忘了,你还有“识心”,你先给他下点心里暗示,留下种子,他的心魔,自然而然会往这方面想。”
宋铭了然,但他没忘记鸿灵是只系统,讽刺道:“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别人带的系统,越来越强,他带的系统,跟废物一样,除了坑他,一无是处。
总之,很鸡肋。
鸿灵:“!!!”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哼!
他才不是废物,等他恢复……算了,不跟凡人计较。
“对了,你的功德又长了,什么时候把新徒弟提上日程?”
宋铭已经扎完了第五针,阵诡一百零一针,越是往后面学,越困难。
“你见这镜城谁合适了吗?”
从来的第一天,他就在物色了。
可惜没有合适的人。
两人就这么聊了两个时辰,宋铭终于落下了第四十九针,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动静。
“大公子。”
景释气势汹汹:“可有见到可疑人物?”
“没有。”
景释一顿:“下午来的大夫呢?”
宋铭心猛地跳动的一下,他听见景御道:“回禀大公子,大夫在偏殿。”
“往日不都来就走了吗?”景释话题透着几分急切。
景御淡定道:“下午城主不舒服。”
第230章 被发现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宋铭稳住心神将最后一针落下。
肉眼可见景仲有眉心动了一下,宋铭凑近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后又将“识心”扔进了香炉里。
一阵白烟袅袅升起,宋铭这才开始收针。
察觉景仲有忽然僵硬的绷紧了身体,宋铭勾了勾唇,起效了。
等他收针,整个人跟在水里洗过似的。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等“识心”散尽,一边恢复体力。
倏地,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听着有些急切。
门口,景御顶着一张让人记不住的脸,正好对上去而复返的景释。
对方身后带着一群侍卫,一看就不好惹。
“方才是你说城主下午不舒服?”景释目光冷冽的落在景御身上。
“回禀大公子,正是属下。”景御压住内心的不安,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卑不亢。
景释围着他转了一圈,打量的目光,看的旁边的人背脊发凉。
“既然你这么说,不如你去开门吧。”
景御心中咯噔了一下,不等他吭声,景释又吩咐身后的人:“将宫殿围起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窗户!”
景御抱拳的手攥的发了白,他垂着眉眼,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
宋铭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期盼他听到动静,便离开了放间。
“怎么不动?”景释凑近他的脸,冷冰冰道,“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回禀大公子,属下只是在思索城主让不要打搅的话……”景御露出为难。
“没事,这么大动静父亲都没醒,定然不会怪罪。”景释扬起嘴角,“即便父亲怪罪,也有本公子在。”
他语气傲慢,眼神带着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