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也离开。
钱父眯了眯眼,目光落在了李桂身上。
对方如同一条毒蛇死死盯着他,仿佛再说,钱不金死有余辜!
对于李桂的情绪外露,钱父反而放了心,他冲钱管家道:“带走!”
“是,老爷!”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生怕别人不知道来此是为了干什么。
同时,张家。
张管事颤抖着身体,恭敬跪在男人面前,而张怡站在男人身后,腰背笔直,目光意味深长,显然没有张管事的处境难。
“家主,昨日失控一事,宋铭除了拿出解药,并未有异常。”张管事如实道。
“我记得给你的“知味”只沾惹了一点魔气,那个李桂失控,确定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男人语气微冷,目光紧紧盯着张管事。
“回禀家主,应当是意外。”张管事颤抖的弯下腰,匍匐在地上,又说道,“后续我会继续试探宋铭的。”
男人却摇了摇头:“除了宋铭,你需要试探的人,还有一个。”
张管事立马明了,点头应“是”。
张怡听着两人的聊天,目光不由陷入了回忆。
自她有记事起,这位家主便在位已经有百年了。
她还记得自家爷爷,都要称呼他一声太祖。
不过本来对方名字里就有一个太祖,只能算是相得益彰。
她被接回来这么久,除了做一尊雕像,连跪在地上的人都不如。
她不甘心!
“家主,我也可以帮忙。”她主动请缨道。
张太祖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同张管事交代道:“我给你“知味”,本想利用亲自服药解毒,来试探宋铭和湛思澜,没想到这两天都未上当。如今看来,你之后行事,要更加小心。”
张管事点头:“是,属下明白。”
“去吧。”
张管事如释重负,这次禀报算是安全过了。
他一走,张太祖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张怡身上:“你想帮忙?”
他苍老又雄厚的声音中,带着威压,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怡不由想起,她只能躺在床上时,那段痛苦的记忆。
宋铭确实让她容颜不老了,可她却没有福气享受!
这让她怎么恪守本分!怎么不恨宋铭和湛思澜!
不过……虽然掌控沐城失败了,但她也让宋铭和湛思澜,顺着张太祖的计划推进。
只是她没想到,宋铭越来越厉害了。
可如今她若是再没办法出头,想要有立足之地就更难了。
何况在张太祖这里,没用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深呼吸一口气:“是!家主,我想跟张管事一起行动。”
张太祖眯了眯眼睛,面具下,能够瞧见他眼睛周围的细纹。
他都快忘记当初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背叛“正义”那脉张家,反而留在了他的麾下。
他视线直直落在张怡脸上,仿佛想要透过眼睛看穿对方。
似乎这个女人,最初投靠自己,是为了容颜和长生不老。
如今两者都已经达成,要是没有意外,断然不会……
张太祖蓦地嗤笑一声,一股黑气直接托住张怡的脖子,隐约能够看到脖子上的黑气,缩小了许多。
而张怡脸色渐青,嘴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仿佛下一秒就能窒息死去。
“我说过了,做好你本分的事情。”
张太祖说完,直接卸了力道。
张怡身上的禁锢一松,黑气如同云团一般回到了张太祖手里。
“我知道错了!”张怡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连忙冲张太祖告饶。
张太祖冷哼一声:“记住你的身份,你还没资格同张管事相提并论。”
张怡急忙应声:“是,属下明白!”
张太祖看了她一眼,又说:“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交代你!”
“您说。”张怡态度十分恭敬。
张太祖示意她靠近自己,随后在她耳边低语。
……
李桂和钱府后续的事情,宋铭让林一那边盯着,他则打算自己训练一批药人做徒弟。
相对于空白的人学医,显然药人的天赋更高。
不取决于先天,而是体内的毒。
宋铭第一个想到的是木廉,据林一所言,他买下木廉的时候,牙婆子正想杀了木廉。
木廉胆子小,出身又卑微,牙婆子教他怎么服侍人时,木廉不小心把人得罪了。
一个不要紧,又卖不了几个钱的奴隶,比起卖出去得罪人,坏了招牌,还不如杀了。
木廉被那阵仗吓到了,所以在被林一买回来后,格外听话。
但比起受人欺凌,宋铭认为拥有自我意识的药人,更能保护自己。
而且他改良后的药方,除非自己承认,很难被人发觉自己是药人。
即便受伤,血流干,药人也不会死。
所以他想问问对方,愿不愿意变成有意识的药人。
毕竟一个奴隶想要翻身,成为新药人,更容易打破这垒城的禁锢。
林一木廉带来时,宋铭正在同湛思澜说话。
“公子,人到了。”
林一话音落下,宋铭和湛思澜抬头看向门口。
木廉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同初次见面相比,他胆子大了些许。
宋铭招手示意他过来,等人到了跟前,直入话主题道:“李桂的事情,想必你听说了吧?”
木廉点头,他听林一和外面的人都提起过。
“知道。”
宋铭点头,面色平静道:“你想同李桂一样吗?”
木廉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问:“公、公子,这是何意?”
“我研制的新药,你听说了吧?”宋铭紧紧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木廉犹豫着点头。
“前两日,你应该见过李桂。”宋铭见他似懂非懂,补充道,“他三日前,便服用了新药。”
木廉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药人吗?为何李桂看起来同常人无异?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想成为同李桂一样的药人吗?”宋铭面不改色说完。
木廉呼吸急促,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被尊重,被人询问愿不愿意。
他手足无措,哽咽道:“我、我愿意!”
别说成为药人了,就是让他当牛做马也行!
比起最开始的活一命,他已经很幸运了。
宋铭和湛思澜对视一眼,前者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粒药丸递给他:“如果你想学医毒,我可以交你。”
湛思澜补充道:“你想拜师也可以。”
木廉被两人的话砸懵了,总感觉这是天降馅饼。
宋铭站起身,将药塞进他手里,便让林一把人带出去。
临走又补了一句“想好了,便同林一说。”
半个月后。
新一轮比试也开始了。
今天是张家药人被安排到各个点的日子,在宋铭住的客栈附近,就有一个药人。
现在药人身边已经围满了人,宋铭买了一套茶具,此刻正坐在位置,一边喝茶,一边考裴清和木廉。
“秦亢的“独步”,你们可能解了?”
“独步”是宋铭第一次比试解的毒,研究解药的时间,他已经将对方的毒方,一并写出来了。
这不正好,用来考验徒弟。
裴清对毒不擅长,他更倾向于医,所以在用药解毒上,选用的都是温和的药草。
他张嘴刚打算说自己打算用哪些药,便被突如其来的林一打断了。
“公子,钱家被灭门了。”
罪魁祸首是谁,不用林一强调,在场的人都知晓。
木廉的反应最大,他颤颤巍巍道:“都……死了?”
林一看了他一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