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听到韩正泰提起这个话题，一群人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他们当时也是被瓷器的暴利给蒙蔽了双眼，忘记了李修文可不仅仅是长公子，他背后还有一位宠夫狂魔韩正泰。
韩正泰有多宠爱李修文，全长安就没有不知道的。
为了李修文，韩正泰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盐铁使司就敢和六姓七宗之一的周家对上，还直接将周涛俊送上了死刑台，和周家彻底结了死仇。
后来迎娶李修文，那可就更是下了功夫了，舍了六成雪盐利润给李元民这个岳父不提，后面又是天价聘礼、又是大摆流水宴席，邀请全长安百姓参与婚宴……
一场婚礼所花费的银钱，不说后面有没有来者，但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若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韩正泰和李修文成婚也有好几年了，结果李修文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般的男子，这个时候为了延续香火，不说休妻，但纳妾产子那也是必须的。
韩正泰就愣是一点纳妾的举动都没有，甚至还着手修改婚姻法，提倡一夫一妻制。
其他男子或许还可以选择合离，但是李修文可是长公子。
这皇家的公子嫁出去，从来就没有过合离的先例。
这也就意味着，李修文要是以后都生不出，韩正泰就要绝嗣了。
试问一个男人愿意为了夫郎绝嗣，难道不是爱惨了的表现吗？
以往，大家对上李修文多少也都会收敛点，因为怕惹到他后面的那位，结果这次被瓷器巨大的利润刺激的蒙蔽了理智，在瓷报上说了不少诋毁李修文的话……
现在瓷器价格下跌，理智恢复，又见着韩正泰追究，这些人也是追悔莫及了。
“韩首辅，报纸上那些人都是鬼迷心窍，韩大人和长公子夫夫都是大度之人，不要将那些胡言乱语放在心上。”
王鸿卓见那些写了文章的人都低垂着头，不敢上前回应，作为这次众人推举出来的代表，也只得硬着头皮劝说韩正泰。
当时见到那些文章，王鸿卓就感觉有些不妥。
韩正泰给他们的阴影太深了，王鸿卓炒瓷归炒瓷，但是绝对不想要得罪韩正泰。
只是，当时有许多人受到李修文文章的影响，就手中的瓷器抛售了，因为这些抛售，导致瓷市不稳，瓷器价格下跌，后来是所有瓷商商会拿出钱财，将这批其次全部都包圆了，这才将瓷器的价格给抬了上去。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这些瓷器和许多人的身家性命都捆绑在了一起，有人会急红眼喷李修文，也是正常的。
当然了，口出狂言一时爽，事后韩正泰追究起来，那就是火葬场了。
这不……
火葬场就来了。
“王大人以为我韩正泰这么好糊弄吗？”
韩正泰看着王鸿卓，目光冷冰，不带一丝温度，“既然如此，那今日这聚会也没有必要继续举办了！”
韩正泰说着就准备起身，叫人进来送客。
“首辅大人且慢！”
见到韩正泰要走，原本那些装死的人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们现在装死，等韩正泰走了，那他们就真死了。
“长公子真知灼见，提前看出了瓷市的不稳定，提醒我等，只是我等目光短浅，不仅不能明白长公子的好意，反倒误会了长公子，我等愿意认错！”
“不错！今日回去，我等就写文章，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向长公子道歉！”
……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这些人这会也顾及不到脸面了，一个个都俯首低头乖乖认错。
韩正泰见到这群人的态度真诚，屁股这才重新落座。
众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韩首辅，这些人污蔑长公子，我一定监督他们写道歉文书刊登在瓷报上！一篇不够，那就十篇，百篇！”
王鸿卓看着韩正泰，哀求道：“但眼看着这瓷器价格不断下跌，就怕这瓷报没办法继续举办下去了啊。”
“韩首辅，还请您帮忙想想办法，救救这瓷市吧。”
周光明等人也连忙在一旁附和。
对于这些人而言，只要能够救下此刻濒临死亡的瓷市，就是让他们写道歉文书，写断手，他们也都愿意啊！
“瓷市不急，诸位先坐下吧。”
韩正泰解决了李修文的事情，这才有心情来谈论瓷市的事情，他摆了摆手，让一些情绪激动站起来的人重新落座。
众人见韩正泰并未回避瓷器的问题，心下松了口气。
虽然说，今日韩正泰邀请大家上门参加宴会，这就说明韩正泰是有心要救瓷市的。
只是韩正泰没有明确表明，大家还是不敢放心啊。
“我倒是有心要救瓷市，只是身为首辅，理应以国事为先，我有意改革朝堂，此事事关重大，等我先处理了朝堂上的事情，再来帮诸位出谋划策也不迟。”韩正泰看着众人说道。
王鸿卓一群人听着韩正泰话，差点直接一口血喷出来。
瓷市还不急？
就这几天的时间，瓷器的价格已经跌落了一倍！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家的资产现如今已经整整缩水了一倍！
真要等韩正泰改革了朝堂再来救瓷市，黄花菜都凉了。
当然了，大家也不傻，听不懂韩正泰的弦外之音。
韩正泰表明了他要改革朝堂，这些人如果支持他的话，那他就帮忙救市，如果不支持他的话，韩正泰什么都不需要做，单单只要拖延一段时间，这些世族就要赔的血本无归。
韩正泰给了他们选择，但又好像没给……
“韩首辅为朝堂，为国家之心，我等也是钦佩不已，我王某也是大梁官员，韩首辅但凡有吩咐，我王某绝无二话！”
王鸿卓率先给出了回应。
韩正泰之前在朝堂上就弄出了不小的举动，这次特意提出改革，绝对不是小打小闹。
搞不好还是翻天覆地变化的那种。
但是那又如何呢？
对于王鸿卓而言，朝堂如何不重要，王家如何才重要！
只要能够保住王家，那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王鸿卓的心思也代表着在场其他炒瓷客的心思。
“我等也愿意支持韩首辅改革！”
在王鸿卓之后，也立刻有人站了出来，表明了立场。
“韩某在这里就多谢诸位的帮助了。”
韩正泰倒也不指望这些人如何支持他，只要不给他从中捣乱就好了。
韩正泰的改革不仅仅指的中央，还囊括了各个地区。
世族对地区的影响力很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政府。
这些人如果从中捣乱，会给韩正泰带来不小的麻烦。
当然了，韩正泰现在也不怕这些人找麻烦了，毕竟韩正泰控制住了他们命运的脖颈。
“韩首辅，这朝堂我等愿意鼎力相助，您看是不是可以分出一点精力来替这瓷市想想解决的办法？”
王鸿卓为了拯救王家家业，真的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对着韩正泰这种年纪能够当他儿子的晚辈，也是一口一个您。
当然了，也没人觉得王鸿卓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
毕竟，韩正泰若是答应救瓷市，在场不少人甚至都愿意开口叫爹。
个人的脸面在整个家族的未来面前，显得那么一文不值。
“你们手里没钱继续买瓷了？”
韩正泰也是投桃报李之人，前两桩事情，韩正泰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这会倒是真的开口说起了瓷市的事情。
“我等确实无钱够瓷了，现在西市那边，瓷器价格不断下跌，但是收购的总是少数的。”王鸿卓面色有些羞赧地说道。
“要拯救瓷市目前的局面，不难，只要做好两步就行了。”
韩正泰倒也没有糊弄他们，说起了干货。
一群人正襟危坐，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第一步，让银行给你们办理贷款业务，你们从银行那家里的宅子店铺等资产做抵押，借贷银钱购买瓷器，将价格重新稳定下来。”
众人听完这种办法，面色憋的通红。
韩正泰这种办法，看似是办法，但是他们若真是这么做的话，瓷器价格是可以暂时稳定下来。
但是等他们手头上的钱都花了呢？
到时候还不是又会陷入如今这种局面？
而且到按个地步，他们的下场要更惨，连祖宅资产都得全部赔给韩正泰！
“韩首辅，这，这个办法虽然能救的了一时，但救不了一世，不是长久之法……”王鸿卓唯唯诺诺地小声提出了反驳建议。
“所以说，这只是第一步。”
韩正泰看着众人说道：“这一步只是暂时稳住局面，维持住瓷市的价格。”
“真正能够救瓷市的是第二步。”
闻言，王鸿卓等人这才闭上了嘴巴，继续听了起来。
“参与炒瓷的，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你们手中的钱财，国内少有人能够匹敌。”
韩正泰这话说完，众人都看着他，这话他们听起来怎么有些别扭呢。
其他人说他们是大富豪，他们还能够心安理得地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