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个流程怎么这么熟悉?
春桃想起自己嫂子怀孕时,也是这个路径!
对了,少爷还嗜睡!
一时间,春桃看向苏淮安的目光变得有些诡异。
难道少爷也怀了宝宝不成?
“怎么了?”
“没事!”春桃连忙收回了目光。
理智回笼,她忍不住唾弃自己:她想什么呢?少爷明明是个男的!
收拾完了饭桌,洗完了碗筷,苏淮安重新躺了回去。
凉风习习,吹得他昏昏欲睡。
吃完就睡,这也太美好了吧!
只是,这世间似乎真有“乌鸦嘴”这回事一般,就在苏淮安刚刚感叹完“生活真美好”,苏回就匆匆赶来。
“今天苏夫人有客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提到了你,要喊你过去说话。”
“安哥,快点吧。当心被苏夫人发现咱们不在。”
这倒是稀奇了。
要说他们在苏府时,一个月与苏夫人见不到两三次面,现在搬出来了,苏夫人倒是想到他了。
“我让许大把门关上了,推说你身体不舒服卧床,现在起床需要收拾。”
“咱们从西边直接进府,到时候你小心点。”
苏淮安拿出了大学翘课,却不小心遇到班级点名的速度来,被苏回带着快速出门。
还好,或许是责任心爆棚,许大这一次没有掉链子,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堵着门,说什么都不让人进。
苏淮安通过一个隐蔽的角门走了进去。
在他们搬家时,只搬走了日常的一些物件儿,其他大家具都还在,故而还算是像个有人住的地方。
当他刚刚坐下,那老嬷嬷就在门外发了威,砰地一声怼开了门。
“我说你许大真是不知好歹……”
“少、少爷?”
老嬷嬷一下子噤了声。
眼前,苏淮安正静静地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
“许大是听我的吩咐拦着你,他怎么就够得上嬷嬷骂他一句‘不识好歹’?”
“还是说,嬷嬷骂‘不识好歹’的对象,是我?”
“老奴不敢。”老嬷嬷低下头。
到底是长辈身边得力的仆人,就算是被苏淮安这样正面怼,仍然也只是梗着脖子,说一句“不敢”。
事实上,若苏淮安再软弱一些,恐怕老嬷嬷非但不会“不敢”,还要让苏淮安吃点排揎。
“罢了,嬷嬷有什么事吩咐?”苏淮安问。
“夫人那边来了客人,请您去见客。”
这是苏淮安已经知道的,谁知道这老嬷嬷说完,又自作主张加了一句:“是天大的好事呢!”
苏淮安不明白对于他来说,什么才是“天大的好事”,但既然人被叫了回来,也自然要去见一见客人的。
“是哪家的客人?”
老嬷嬷不肯透露:“您去了就知道了。”
苏淮安穿着一身家常的衣裳随着老嬷嬷一起出了门。
他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袍,头上一根随意的木簪子束着头发,长袖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
老嬷嬷一路上没忍住看了他好几眼。
上次家宴的时候,老嬷嬷就觉得这个安公子和以往有所不同。
但如今,这“不同”却越发明白。
这公子,宛如璞玉磨去了表面的粗粝,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灼灼光华来。
如这般的模样,怪不得招了人看上。
两人各怀心思,很快就到了主院。老嬷嬷候在门口,请苏淮安自己进去。
“少爷,请。”
上次苏淮安来领受苏夫人教诲时,去的位置是苏夫人见府中管事、处理府中事务的偏厅,但今日为了见客,却放在了接待重要客人的花厅里。
“孽子,还不快过来。”
丫鬟通报一声,苏淮安进了花厅,便听苏夫人笑嗔道。
这从未有过的和蔼语气,让苏淮安差点打个激灵。
招手让苏淮安来到身边,苏夫人为他介绍:“这是周夫人。”
周?
是哪家?
苏淮安在记忆中翻找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坛城哪个大户人家姓周,便将心中的杂念抛开,同眼前的客人行礼。
礼还没行完,便听面前女客热情地道:“好孩子!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身为没有血缘的苏家继子,苏淮安很少能收到这样直白又热烈的夸奖,不由得抬起头,看了面前人一眼。
€€€€是一个年轻的宫装丽人。
如果不是坐在苏夫人身边,又被称作是“夫人”,还一副老气秋横的口吻,换在别处,苏淮安恐怕还会以为对方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就在苏淮安心中琢磨着这周夫人的来历时,周夫人也在打量他。
怪不得他儿子亲自去和丈夫开口。
这相貌,这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好。
除此之外,这目光澄澈,周身气息干净,虽说是废灵根,但年纪轻轻就开了脉,也算是人才。
要是进了他们家,倒也不算是辱没了门第。
想到这里,周夫人的笑容更加真切了,转过头对苏夫人道:“妹妹有这样好的儿子,真让我羡慕。我家那个猴儿一样,哪比得上淮安安静。”
苏夫人听到这里,终于笑了:“您太客气了,您家公子哪里是猴儿,是前途无量才对。”
两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对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人这一番对话宛如打哑谜一般,苏淮安只觉得云遮雾绕,但苏夫人似乎一直没有解释的心思。
于是,苏淮安不得不在一旁杵着,一直到周夫人告辞离去,这才算结束。
“我原本想让你与明哲一起进入云隐宗,让你做他的臂膀,现在看,倒也还好。”
“林家不错,也不算辱没了你。”
“对了,后日是你祖母的寿辰,你可得早点过来。”
……什么林家?
苏淮安被打发出去,一头雾水。林家?苏夫人的意思,是打发他去林家工作吗?
可是林家又是哪一家?
满腹疑窦地回到了西侧院,见没有人盯梢,苏淮安便又出门,准备回到城东。
按说这莫名其妙的对话过去了就过去了,但苏淮安仍然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苏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苏淮安心怀疑虑,准备回家好好琢磨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安公子。”月掌柜乐呵呵地与他招手。
自从做了邻居之后,月掌柜常常送些瓜果蔬菜等吃食来,这些小物都不贵重,但难得都是心意。
“月掌柜。”伸手不打笑脸人,苏淮安见了人,停住脚,朝着对方笑了笑。
“您今日状态看着真好。”双方走近,月掌柜趁机从头到尾将苏淮安扫视了一番。
那可不是吗?
以揭月使的修为来看,苏淮安此刻全身上下元€€充足,神魂清爽,是修炼中可遇而不可求的饱满状态。
当然,更重要的是,比起上一次在庆阅楼见,这一回的苏淮安,身上尊主的气息更加浓郁了,就差浑身就写着他们尊主的名字。
想到这里,月掌柜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容诩。
“是吗?多谢您夸奖。”苏淮安笑着寒暄。
说这话的时候,苏淮安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站在另外一旁的男人。
今日的东家穿了一身玄色的长袍,那长袍上隐隐约约有暗纹金线,墨色长发束起,一双紫色星眸如同深海。
见到对方,苏淮安颇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符合他审美的人?
然而,与苏淮安不同的是,这位美人,从一开始见到他时,脸色就不大好。
“东家?”见尊主一声不吭,揭月使忍不住提醒。
容诩回过神。
“这位是……”苏淮安记起了,双方还没有正式介绍过。
对于美人,苏淮安当然是有好脾气,他见对方看过来,主动而善意地朝对方笑了笑。
容诩的脸色更微妙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对方昨天修炼时强行黏着自己不让离开,并且在他的气息中疯狂打滚的恶劣行为。
对了,对方还趁他不注意,啃了他神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