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缺哦了一声,连忙进厨房搅和面条。
两分钟后,一碗阳春面好了。
简言坐在桌前吃,大快朵颐。
裴缺趴在桌上看他吃,目光细细地描绘他的眉眼。
半响后,他突然出声道:“哥哥。”
简言抬眼嗯了一声。
裴缺眼皮子有些重,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哥哥,我要是做了错事,你会不会骂我?”
简言闻言停下筷子,思索一瞬:“只要不做伤天害理,有违道德的事情,哥哥大概都能原谅。”
裴缺眨了眨眼,心想今天下午应该做的不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小少年撑着眼皮,强忍着困意:“哥哥,我会听你的话的。”
简言觉得这小孩儿真好玩儿。
他放轻声音:“要睡就睡吧。”
这声如是赦令,裴缺缓缓闭上眼睛。
简言看着他,叹气,有些时候觉得裴缺心思太重了。
‘那么小的年纪,应该无忧无虑的。 不应该过得胆战心惊的。
他明明那么小心翼翼地给他好的成长环境,也终究是难消已经种在他心底的根。
第14章
宋微言好像凭空消失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简言本以为裴缺周末放假,宋微言会找上门。
为此,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毕竟是主角,也不能从小就交恶,但也不能让裴缺和主角有过多的接触,以免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但没想到宋微言再没来过。
好像真的不再纠缠裴缺了。
简言思索,难道真的是因为不在一个€€学校,主角受就放弃缠着裴缺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宋微言和小裴缺没有什么来往总算是好事。
这也代表暂时地解除了危机。
裴缺周末也只能在家待一天半,周日下午便要去学校。
简言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目送裴缺进校,心里空落落的。
本来他以为这就已经够难受了,没想到因为学校要拼升学率,偶尔周末裴缺也要留校。
简言看着有些乱糟糟的家里,回家的心情也全无了,干脆留在工位加班到半夜,直接睡公司。
主管心情大好,拍着简言的肩膀,面向全体同事表扬简言,说所有人都应该向简言学习,年轻人就应该有这股拼劲儿!
简言承受着众多同事恶狠狠的目光,再也不敢留宿公司了。
只能回家独守空房。
裴缺也很想哥哥。
他傍晚躲在洗手间给简言打电话,刚开始还能说说笑笑,后来只能瘪着一张嘴。
电话是晚上打的,人是第二天飞去学校的。
简言一个没忍住便驱车来到市区的中学,给裴缺发消息,让他出来。
裴缺向班主任请示后,便像出笼的鸟雀飞奔出来。
然后扑进了简言的怀里。
自从上了初中之后,他的个头便一个劲儿地往上蹿。
简言差点被他扑倒在地,连忙把他稳住,又揉又捏,像是揉团子似的:“怎么好像瘦了?”
这大概是每个家长的通病,见到自家孩子的时候都觉得他瘦了。
如果书换做其他的小孩子恐怕就要反驳自己长胖了,或是安慰家长。
但到了裴缺这里,他就委屈巴巴地点头,握着简言的手,让他多摸摸自己。
“瘦了,还是喜欢吃哥哥做的饭。”他委屈巴巴的,拉着简言的手不肯放。
裴缺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像是在做梦。
他本来是想打请假条,可他怕哥哥生气。
但他没想到哥哥会驱车来见他。
裴缺鲜少时候见简言流露真情,所以他不知道简言到底是否想他。
他有时会半夜想着想着就哭,害怕只有他在想哥哥,而哥哥半点没想起他。
但现在,他感受到来自哥哥真实的温度,终于石头落地。
原来哥哥也是想他的。
裴缺抿着唇,抬起头,忍不住笑:“哥哥。”
简言把给他带的水果塞进他手里,捏他的脸:“傻笑什么。”
裴缺的婴儿肥褪去一些,脸上的肉也消一些,露出他逐渐硬朗的下颌线,眉眼也长开了一些,不过看起来依旧乖乖软软的。
像个糯米糍粑。
裴缺抱着水果,低头,发旋处的一根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
他弯唇笑:“哥哥。”
他脱了裤子不放屁。
简言好笑道:“干嘛?有事快说。”
简言状似无奈,实则快开心死了。
救命,终于捏到自己的鹅子了。
太可爱了。
如果能慢点长大就更好了。
简言有些感慨,想一想裴缺过了今年就十二了,而他二十四。
等裴缺成年,他都三十了。
平时候不算年龄还好,这一算年龄,简言就有些头疼。
他是真老了。
到时候裴缺要是成家立业,他指定是要重新做回孤寡老人的。
不知道到时候去和楼下的刘老太拼个桌可行不可行。
裴缺不知道他的苦恼,只是目光澄亮地看着简言。
因为只有课间十分钟,所以他们待的时间并不长。
门卫大叔催促几声,简言便让裴缺快回去了。
裴缺一手拎着东西,一边依依不舍。
他腾出一只手,有些笨拙地抬手抱着简言。
像只小企鹅。
裴缺声音哽咽:“哥哥,我这周会回家的。”
简言仰头望天,悲催地想完了,他也想哭了。
但他得给小孩儿做个表率,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哭哭啼啼的。
于是他严肃地推开裴缺,勒令他好好学习,嘱咐他一些生活上的事儿。
裴缺点点头,乖乖听着。
最后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学校。
简言在门口抽了一支烟才驱车离开。
裴缺刚进学校,突然听见墙头传来一道声音。
“哟,又哭鼻子了?”
又是那个叫陈嘉树的人。
裴缺轻微皱眉,抱着水果没有理睬他。
陈嘉树从墙上跳下来。
他身上带着烟味儿,难闻。
裴缺离他远一点。
陈嘉树拍了拍衣服,好奇道:“刚刚那位是你爸爸?”
裴缺没说话,径直走向教学楼。
陈嘉树跟在身后:“你爸爸长得还挺好看的,挺年轻的,几岁生的你啊?”
陈嘉树嗤笑:“你刚刚不是还在你爸面前哭哭啼啼的吗?现在也又拽得要死,装什么装?”
裴缺停下脚,掀起眼皮看他。
只看了一眼,声音冷冰冰的:“你能不能闭嘴。”
陈嘉树哦豁一声笑:“当然能啊兄弟,你还挺有个性的。”
裴缺有些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