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不是吧,一直独来独往,脑子里只剩下书的班长还有世俗欲望?
这不合理啊。
陈亮还想继续想,但脑子里的困意迟迟地涌上来,他没坚持住便睡过去了。
裴缺躲在洗手间里,他放水洗裤子,看着裤子上的污渍,又猛地想起了昨晚梦里梦见的,顿觉面红耳赤。
怎么会,怎么会做那种梦……
裴缺埋头用力搓裤子,后又嫌洗衣液用的不够多,好像还能闻到味道,他又多倒一盖洗衣液,整个洗手池都是洗衣液的味道,浓得腻人。
但这样的浓味儿刚好彻底掩盖了鼻尖的味道。确定没有奇怪的味道,裴缺终于歇口气。
他搓了好几次,搓到裤子发白,他才大发慈悲地把裤子晾起来。
即便毁尸灭迹了,昨晚的梦却还停在脑子里。
裴缺想给简言发消息,想问问他,他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儿,但是莫名的,他又停住了,迟迟不敢发过去。
好半响他才想好措词,给简言发过去。
其实裴缺并没有梦见多离谱的,他甚至记不清梦里人的脸,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微红的锁骨,他好像俯身轻轻地衔住,如云雀衔枝筑巢。
再然后,裴缺就醒了。
天蒙蒙亮,他却像是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
他躺在床上不敢动,因为他能明确感觉到不对劲。
裴缺上过生理课,他知道这一现象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长大。
可他不知道原来做梦,还能梦见看不清脸的人。
况且,他没有接触过哪个女生。
所以裴缺很困惑。
简言是白天坐在工位上才看见消息,顿时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他敲敲打打,给裴缺发消息过去。
觉得好笑,又有些感慨。
没想到一转眼,孩子都长大了。
恐怕离展翅高飞也不远了。
简言发语音打趣他,问他是不是偷偷背着看了什么片。
中午放了学,裴缺听着这句话,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是看片。
可他距离陈嘉树给他看片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当时也只是草草地瞥了一眼,连主人公的皮肉都没有看见。
怎么会突然梦见?
裴缺回简言,强调道:“哥哥,是我朋友,不是我!”
简言正好下班,在等外卖,闻言回道:“行行行,你朋友你朋友。”
传说中「我有个朋友」系列。
小孩儿要面子,他懂。
裴缺有些恼羞成怒:“真的是我朋友。”
“啊,裴缺小朋友,我没说不是你朋友,你不要生气嘛。”简言好笑道。
裴缺哼声:“你肯定没有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
相信个p,简言决定不逗他了,“吃饭了没?”
裴缺抱着饭盒,正在大厅里:“在吃。”
“那你快点吃吧,我去取外卖了。”
“哦好。”
草草地挂断电话,简言快速飞去门外取外卖。
今天点的一份干锅,味道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裴缺做的好吃。
唉,又想裴缺了。
裴缺正抱着手机,看陈嘉树的消息。
陈嘉树一眼便知道什么情况,立马道:“这肯定是因为你没看见主人公的样子,所以你幻想出来的画面。”
裴缺有些茫然地听着,反驳道:“我没有幻想。”
陈嘉树切一声,明显不相信:“跟兄弟就别说谎了,你敢说你没想过?你只看一眼你不好奇后面发生什么?”
裴缺一时语塞。
陈嘉树:“你看你看,所以你就是心不静。”
不过陈嘉树还是蛮无语的:“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陈嘉树:“你十五岁才有性幻想对象?你真的没毛病?”
裴缺皱眉:“你闭嘴。”
陈嘉树啧一声:“你知道我的小弟,初中就会打了,你不会连手都没有打一下吧?”
直觉告诉裴缺,这不是什么好话。
他绷着一张脸,打断陈嘉树的嘲笑,掐断了电话。
本来也只是个小插曲,没人提便这样揭过去了。
事情发生后的几天裴缺不敢入睡,怕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好在睡着后一夜无梦,梦那么什么遗也没有再有。
不过偶尔上课时裴缺也会走神,梦里的场景已经满满地淡去,但那白皙的锁骨如在眼前。
偶尔梦中惊醒,他也会抱着被子想,梦见的真的是片里的主人公吗?真的是他臆想的吗?
还是说,是他真正见过的?
……
今天下了大雨,紫色的闪电劈开天空,潮鸣电掣,雷声轰鸣,教学楼外的积水蔓延开如同汪洋大海。
高一刚刚周考结束,眼看着放国庆假,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但暴雨阻挡回家的脚步。
宿舍楼的宿管阿姨说学校规定时间落锁,让大家赶快收拾东西离开学校。
裴缺站在屋檐下,他穿着宽大的校服。
少年身子挺拔,站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简言请假来接他,走至校门口便一眼看见裴缺,立马招手。
裴缺目光愣愣地望着操场上的积水,有些走神,忽闻声音,抬眼过去便看见简言站在不远处。
他一手拎起行李,想也没想便踏着水,淋着风雨跑过去。
简言惊呆了,等少年钻进他伞底时,才责怪道:“怎么不打伞?”
裴缺这时才想起自己书包里有伞,他不好意思地抿唇笑:“忘了。”
少年身上全淋湿透了,简言连忙接过他的行李,一手把裴缺塞进车里:“快进去,车里有暖气。”
十月秋,A城渐冷。
裴缺被塞进后座,才发现驾驶座坐着人。
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坐着哥哥原本坐的位置,那座椅很有可能沾着哥哥喜欢的香水味,以及这香水味说不定会染在这人的身上。
裴缺轻微蹙眉。
司机师傅笑着向他颔首。
裴缺只是淡淡地扫他一眼,便挪开目光。
司机师傅尬笑会回头。
简言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才坐进来后座,坐在裴缺的旁边。
他找了一张干毛巾盖在裴缺的头上:“你快擦擦,不要感冒了。”
裴缺被毛巾盖一脸,抬手接住,他抬手擦了擦头发。
简言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西装领,回头见他擦拭的笨拙,看不下去,拿回毛巾:“算了,我来吧。”
他也不知道这鹅子怎么越养也回去了。
小时候自己干活还麻溜,现在擦个头发都不让人省心。
裴缺弯唇:“谢谢哥哥。”
简言伸手给他擦头发,顺势按了按他的脑袋:“低头。”
少年配合他的动作低头,眼眸却微微抬起,专注地落在简言的脸上。
上周因为学校举行活动,留宿学校,以至于他和哥哥有两周时间没见了。
裴缺的目光像是粘在简言身上一般。
简言轻轻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简言倒不觉得有什么,分开太久,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儿黏长辈也是情有可原的。
裴缺哦一声,发丝被简言揉得凌乱,他甜滋滋地回答简言:“不会掉下来的。”
司机在前面开车,风雨被挡风玻璃隔绝在外,车内€€€€€€€€的不受风雨打搅。
简言给他擦好头发,突然想起忘了介绍:“这是我找的代驾。”
他偏头,咬耳朵似地靠近裴缺,小声道:“今天部门聚餐,喝了一点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