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退开,他甚至带着报复心想,要是哥哥此时醒了就好了。
于是,他的嘴唇贴着那唇瓣,舌尖轻轻地顶开柔软的唇,碰到了齿端。
裴缺手中的毛巾已经冷却,毛巾盖在男人的脸颊上,盖住以上三分之一的部分。
他闭着眼睛,试了试没有成功进去,怕真把人吵醒,正要退开,忽而沙发上的人轻动,似乎要张嘴,牙齿微松。舌尖便忽如游蛇钻了进去,轻碰到柔软。
裴缺却一惊,猛地撤开,双手撑在地上,摔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忽觉衣服黏在背上,刚刚一瞬的功夫,他已经汗涔涔而下,浑身都在发着抖。
裴缺喘着气,不敢出声,也来不及看沙发上的人,匆匆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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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简言疯了。
他不仅觉得自己疯了, 他还觉得裴缺也疯了。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落在他嘴上的吻,简直不能太真实了。
艹, 他羞耻地掀起毯子盖过自己的脑袋,脚趾用力地抓着沙发垫,整个人都要原地爆炸了。
简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他本来就没有睡着, 准备让裴缺给他洗个脸,他便滚房间里去睡觉。
但没想到裴缺给他洗个脸都这么磨蹭,都要忍不住出声了, 就突然发现不对劲,即便眼睛闭着的, 毛巾也遮盖他全部的视线。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嘴唇上的变化, 先是唇角被轻轻地碰了碰。
本来这也就算了,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说不定是因为今晚裴缺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也喝点酒, 所以上头,胡作非为。
但没想到, 裴缺还得寸进尺, 不仅碰, 还伸舌头。
伸舌头也就算了,简言咬紧牙关, 打死不想让他进来, 但他又怕裴缺注意到他的用力,因此发现他早就行了。
宁愿不要清白, 也不能不要脸!!
简言就怕自己用力过度, 所以他想松松, 只要不要太紧了,让裴缺起疑。
但没想到这裴缺狡猾!他只是松了一下,他便逮着机会钻进来了……
钻进来了……
简言只要一想到真的钻进去了,他就恨不得尖叫一通,他把脑袋埋进沙发垫里。
他奶奶的,虽然已经寡三十多年了,区区一个吻算什么!
但千不该万不该,这人是裴缺!
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弟!
是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赶走的人!
简言一边挣扎纠结,一边又在想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是应该冲出去质问裴缺,对他表示失望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冲出去质问,可能会让他俩之间的关系变得僵硬,气氛变得尴尬,从而裴缺疏远他,他也疏远裴缺,两个人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装作不知道,则是只有他一个人尴尬,裴缺会一直叫他哥哥,不会被吓跑……不对,做出过分事情的人又不是他,他为什么要担心这儿担心那儿?
简言脑子要爆炸了,正好他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躺在沙发上,装熟睡的样子。
片刻后,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而后传来脚步声,离简言越来越近,简言紧张到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他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在他身边停止了,而后没有任何动静。
但即便不睁眼,他都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如同化为实质的目光,像是要将他盯穿了。
简言装不下去了,他只好故作刚刚醒的样子,有些迷糊地睁眼,先是看了下天花板,再是迟钝地扭头看向沙发前的青年。
他像是吓了一跳,坐起身疑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青年洗了一把脸,眼睫上还滴着水,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像是淋了一场大雨的小狗,在等待主人的安抚。
裴缺眨眼:“我看看哥哥。”
简言笑:“我有什么好看的。”
“哥哥喝醉了,我正要给哥哥打水洗脸洗脚。”
睁眼说瞎话也不脸红心跳,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简言腹诽。
他伸个腰,动了动脖子,起身道:“不用了,我去洗个澡就行了。”
裴缺看着他,乖乖地哦一声,神色无比自然,完全没有任何心虚,甚至还体贴道:“我去给哥哥找衣服。”
简言口快道:“不用。”
裴缺一顿,有些茫然道:“怎么了?”
简言镇定道:“我睡衣在阳台,还没收。”
裴缺扬起笑容:“我去给哥哥收。”
简言张了张嘴巴,想制止,但又怕裴缺发现什么,只能看着他去阳台。
人一离他远一点,他便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一边暗自得意,自己演技看起来还不错。
裴缺把他睡衣收回来,简言接过便抬脚往洗手间去。
进了洗手间,他就可以歇歇了,正好理理思绪。但门岗要关上,突然从外面被卡住。
简言一僵,抬眼看向裴缺。
裴缺微微低眼,手臂卡住他的门,简言紧张地看着他。
在简言忐忑的目光下,裴缺取下手腕的发绳递于他道:“哥哥头发有些长了,扎起来好些。”
简言慌忙地接过他给的发绳,哦了一声。
他连忙就要再关门,门又被卡住,简言心跳都要出来了。
“我忘了,哥哥可能要洗头,洗头就不用扎了。”
简言:“我知道了。”
他再次想关门,门又又被卡住了!
简言想翻白眼,极力压制住暴动的脾气,耐着性子道:“你还有什么事?”
裴缺闻言,抬眼,看着他。
简言也看着他,刚刚的紧张全都消失了,只想暴打裴缺一顿。
“还有……”裴缺嘴角的笑容消失,低声道:“哥哥,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简言僵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裴缺,他也不紧张,只觉得有什么顺着脚底爬上脊梁,让他浑身一麻,像是触碰到了麻筋,使他大脑一片空白。
门在他眼前阖上,简言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直到有凉飕飕的风拂面,他才终于回神。
那瞬间,简言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了,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裴缺知道了。
明明应该裴缺紧张的,但他应激反应特别大。
简言想,他要是只猫猫狗狗,估计现在得被吓死了。
他撑在墙壁上,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把他糊得死死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他拧开花洒,手脚都是麻木的,犹如机器人走路,同手同脚,回神后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
简言有些不太明白,裴缺既然看出他在装模作样,为什么要戳穿他?他干了糊涂事,难道不应该比他更紧张,更不想让他发现吗?
怎么到最后,反倒只有他自己再紧张兮兮的,而裴缺还戳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是喝醉酒,被酒精驱使的吗?
一想到这里,更可怕的念头便涌上来。
冰凉的水浇在他身上,从下巴划至脊骨,简言狠狠地打个冷战。
他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磨了个把小时才出来。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裴缺的房间也熄灯了,简言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赶忙钻进房间里。
他又像只缩头乌龟,缩进的躯壳里。
简言躲在被子里,双手合十祈祷裴缺不要再提这事儿了,就当这事儿过去吧。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屏幕一亮,简言躲进被子里,只用余光瞥见是裴缺发来的消息。
简言更不敢打开了,他把手机扣上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好奇裴缺发什么消息给他。
简言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翻动手机,用闭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一眼手机上的内容。
【雀雀:哥哥晚安。】
简言倏地扣上手机,哼了一声。
什么啊,一点解释也没有。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吗?
简言翻身,有些困,但又睡不着。
他一闭上眼,触感便一遍遍的重演,像是折磨了他的身体继而折磨他的精神。
简言烦躁地踢踢被子,又不信邪地打开手机,在裴缺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放下手机,又打开,又放下……
重复几遍后,他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