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覆灭后我和叛军群友们面基了[虫族] 第5章

“呼€€€€”

顾庭掩在窗帘后看向窗外€€€€

几只衣着华丽、穿金戴银的雌虫摇摇晃晃走在路边,他们手里拎着酒瓶和手电,即使是深夜也大声嬉闹着,似乎在吵嚷说要找到什么虫。

顾庭眯了眯眼睛,在米黄色的路灯之下,他看到了那位被亚雌们搀扶着的雄虫。

是克莱恩€€沃登思。

他怎么会在这儿?是在找那只亚雌吗?

就在顾庭难得用他那容量不是很大的大脑思考时,醉醺醺的克莱恩似乎已经失去了继续找虫的兴趣,便挥了挥手,和自己身后的一种“狐朋狗友”们原路返回。

顾庭小声呼了口气,如果没虫上门来最好。

他回到卧室,看到眼前一幕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团团的几条机械触手全部都缠在了亚雌的身上,几乎要把这只虫裹成了粽子。

小雄虫打开了卧室的灯,在光线的作用下,那只亚雌皱了皱眉,半阖的眼睛微微睁开。

亚雌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眸,在光泽之下总是藏着浅浅的忧伤,长发撒在肩头,加上浑身的伤痕反而多了一种凌虐性的美感,甚至会吸引雄虫们对他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情。

不过顾庭不是这种雄虫,他能做的仅仅是大半夜来回拧着毛巾一点点擦掉亚雌身上的脏污、血迹,并捧着药箱替对方将皮开肉绽的伤痕上药。

亚雌已经到强弩之末了,在最初的大胆求救后,他的神志已经陷入了混乱,此刻半张着眼眸也仅能看到一片模糊,最终没撑过去,彻底陷入了昏迷。

他的身上的伤有刀伤、有鞭伤,而且基本上都专门绕开了脸,只在躯干、四肢上留下痕迹,甚至很多伤痕追溯起来要到一年以前。

顾庭对亚雌的身份没有什么好奇心,他将对方包扎好后,暂时让出了自己的床,在团团不满意的情况下抱着被子去了沙发上。

团团:“宝宝才应该睡床!”

“我们要让一下伤患嘛!”顾庭摸了摸团团的圆脑袋,低声道:“团团,晚安。”

“宝宝晚安。”

夜幕深沉,纱南是在一阵干涸中醒来的。

他睁开灰蓝色的眼睛,入目是陌生的卧室装潢,风格简约,和他曾经多见的奢华之风大相径庭,但却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适感€€€€这里像是住人休息的地方,而不是雄虫们用作消遣、纾解的欲望摇篮。

眼底的眩晕逐渐散去,原先的记忆也开始回笼€€€€

纱南记得克莱恩的“游戏”规则,因此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去逃跑,当年雌虫阿莱的案件中,所有的罪责被推在了他的脑袋上,可若是没有克莱恩的贪婪与残忍,又何至于有他“怂恿”一说?当初是克莱恩看上了阿莱的虫翅,而伺候着雄虫的纱南倘若不去附和,那么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他。

纱南不想死,当年他因为生得貌美,便被克莱恩看上强抢入了天堂鸟社区。

或许对于其他亚雌来说这是一步登天的好去处,可对当时已经拿到帝国第一军校录取通知书的纱南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

纱南的雄父是一位等级很低的雄虫,而雌父则是一位军雌,他们父子俩在整个家庭里地位很低,甚至会被雄虫喜欢的雌侍欺辱。纱南恨透了那样的生活,才一心想要考上第一军校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即使他不是能够上战场的军雌,可他可以做个医疗军,总归比呆在家里等着被雄虫看上的那一天强。

但在临行的前一天,纱南是被自己的雄父卖给克莱恩的。

那时候就是A级雄虫的克莱恩享有各种各样的特权,而纱南的雄父也想搭上对方,便主动将自己漂亮的亚雌儿子作为礼物献了出去,甚至以纱南的雌父为要挟。

于是第一军校的录取通知书被撕成了碎片,纱南也在那天彻底长大。

后来的日子他逐渐褪去了曾经的锋利,变成了依附雄虫生活的亚雌,每天的任务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伺候克莱恩,直到他的雌父被雄父打死€€€€明明克莱恩承诺纱南会照顾好他雌父的。

也是那一天,纱南满心怨毒,诱哄着本就看上阿莱虫翅的克莱恩去摘取那颗淬了毒的“苹果”。

纱南故意在阿莱的杯子里少放了一半的药剂,他计划在取虫翅的中途阿莱醒来因痛虫化,最好借此杀了克莱恩,但纱南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雌虫护卫队来得竟然那么快,以至于他和阿莱都成了承担雄虫怒火的炮灰。

阿莱被流放荒星,而他被克莱恩关在身边受尽折磨。

不过好在他逃出来了,至少这一次他不再是克莱恩的所有物。

想到这里,躺在柔软床铺上的亚雌忽然嗤笑一声,他缓慢地扶着床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不同于众多雄虫喜好的选择。

€€€€真神奇,竟然会有雄虫把床让给一只受伤的亚雌。

这是纱南见所未见的,他忽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儿的雄虫才会在夜里收留他?

纱南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步步从卧室出来,已经适应光线的眼睛足以捕捉暗处的一切。

在虫族种群中,雌虫的感官最为敏感,他们的视觉能够在黑暗中做到如履平地;亚雌次之,体能、五感上不比雌虫,但却又优于雄虫很多;至于尊贵的雄虫可以说是体能这一项上的弱鸡,他们除了精神力和容貌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可偏偏高精神力的雄虫少之又少,以至于一只瘦弱的亚雌都能反杀雄虫。

只不过没有亚雌敢这样做。

他走到了客厅里,第一眼就看到了掩在被子下的黑色发丝,柔软檀黑,被蹭着有些毛躁,隐约可见一截落着碎发的脖颈。

唰€€€€

盘踞在小雄虫身侧的机器人微微颤动,确切说来应该是他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一双血红的豆豆眼,比起平常的可爱反而多了几分肃杀。

这是囚徒在芯片中为团团设置的保护机制。

亚雌纱南脚步一顿,他无声举起双手,忍着身上的抽痛以表示自己的无害。

团团的豆豆眼从血红转变为银灰色,电子屏幕亮了亮,它的表情从“●_●”变成“€€_€€”,随后彻底熄灭。

纱南在心里舒了口气,但也不敢再次靠近沙发。

他倚在墙边,灰蓝色的眼眸里流光徜徉,似乎终于在沉沉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抹微光。

与此同时,荒星之上€€€€

黑皮银发的雌虫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皮夹,紧紧包裹在胸膛、四肢之上,从后腰延伸出一段虫甲覆盖住脆弱的腹部。

他身高超过一米八,紧致的皮夹勾勒出雌虫漂亮的腰腹线条,紧密排列的八块腹肌旁可见性感的鲨鱼线,尤其巧克力一般的肤色隐约从皮夹下露出,像是藏在深处的宝藏,引人一探究竟。

雌虫手里拎着一把染血的长刀,这样的刀具在帝国军队并不常见,算是已经淘汰的冷兵器,可落在银发黑皮的雌虫手里,却被挥得气势汹汹,手起刀落的瞬间就解决了从荒星边缘冲出来的异兽。

他的脸上染着异兽冰蓝色的血液,两种碰撞性极强的颜色浓烈而富有攻击性,同时令五官轮廓英朗却俊美的雌虫身上多了几分不可言喻的魅力。

另一侧的安全线内,金色长卷发的叶莱端着杯咖啡站在红线之后,悠悠道:“坎贝尔还是那么猛。”

比起前方沉浸厮杀的雌虫,同样身为雌虫的叶莱显得更加优雅,他就像是参加宴会的王子,那张精致到灼目的脸庞极有可能吸引每一只见过他的雄虫。

正修理着器械的恩格烈扬了扬古铜色手臂上的汗水,他抬手捋过银白的寸头,看了一眼和异兽厮杀的雌虫回应道:“老大很厉害。”

平淡近乎无波的声音,在同叶莱说完话后又沉浸在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器械的世界里。

叶莱无聊地喝完手里的咖啡,低声道:“算了,我和你们这群战斗狂、修理狂无话可说。”

恩格烈头也不回:“那你找阿莫尔去,他可能正在无聊中。”

“算了,”叶莱扶额,“找阿莫尔那是自找折磨,我还不如等明天小宝石上线呢。”

“嗯,我也等他。”

荒星之上的月亮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比起翡冷翠上的安宁,这里就像是虫间炼狱,空寂而充满了屠戮。

第6章 神明

荒星停留的星舰之内€€€€

恩格烈将手里的器械放在架子上,便转身往另一侧的医疗处走。

他速度并不快,原本脸上轻松的神情逐渐被沉重代替,并排走在恩格烈身侧的叶莱无声叹了口气,言语之间是种纯天然的优雅,像是经过世代贵族熏陶的雌虫,“他会醒来的。”

“我也希望。”

转弯处是星舰上唯一的医疗间,看着很大只的恩格烈在推门时却有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打扰到里面沉睡的那个虫。

纯白的天地之内,一只脸色苍白的雌虫躺在床上,他身上有种濒临死亡的破碎感,姣好的脸型因为昏睡而变得凹陷,但又因为营养液的吊命而浮现着一层润泽的光,以至于不会叫他看起来太过狼狈。

雌虫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源源不断的透明营养液在往他的体内输送着。纯白的绑带几乎束缚着他半截身子,密密麻麻的伤痕遍布其上,像是一片被摔碎的玻璃,即使重新组合起来也无法彻底掩盖裂缝。

恩格烈看着依旧昏睡的雌虫叹了口气,“再不行动,这些造价昂贵的营养液也要不够用了,那群星盗都快被我们抢怕了……”

“很快的,”叶莱眯眼,他俯身整了整雌虫身上的被子,低声道:“按照坎贝尔的计划,一年之内我们就可以开始,甚至可能不到一年……等攻上了翡冷翠,一定不会再这么艰难了。”

“一年……”

银白寸头的雌虫低声喃喃:“确实很快的……”

€€€€他们为这一天已经准备得太久太久了。

€€€€不论是帝国还是翡冷翠,它们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清晨,埋在被子里只伸出一条腿的小雄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被拉扯到小腹上的睡衣下是一截白净的软肉,因为沉睡而压出一圈红痕。

年纪不大却很能睡的顾庭迷迷糊糊睁眼,即使已经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种族,他依旧爱着睡懒觉的时光。

“大人,您醒了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惊得顾庭一个哆嗦,颤着睫毛从沙发上翻了起来。

在他不远处站着一只双手背后、微微弓腰的亚雌。

比起昨晚的狼狈,略微收拾过自己的亚雌露出了他得天独厚的容貌优势,清癯的身姿、柔美的面孔,以及雾蒙蒙的灰蓝色眼眸,他周身似乎弥漫着一种忧郁的气质,成就了这只亚雌独特之处的加分项。

只是他的身形太过瘦弱,就连两颊都微微内瘪,曾经柔顺的金色长发黯淡了光泽,像是蒙尘的珠宝。

“唔……”

起床后会迷糊几分钟的顾庭反应迟钝,他盯着站立不安的亚雌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昨晚救回来的虫。

“你身上的伤口,还好吗?”

小雄虫的视线落在了亚雌的胸膛之上,对方赤着的上半身依旧可见数道纵横交错的伤痕,青红相间,新陈交加。

“已经好多了。”亚雌一顿,轻声道:“尊贵的雄虫阁下,昨晚……冒犯了。”

“没事的,你也别这样叫我了,我的名字是顾庭。”

上辈子是现代人类的顾庭从骨子里不适应这种满是尊卑观念的称呼,不论是“XXX大人”还是“XXX阁下”都令顾庭感觉自己活在某个封建残余的统治之下。

他道:“你直接叫我顾庭就好。”

雌虫纱南张了张嘴,简简单单的字眼却像是堵在了嗓子里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对于帝国百分之八十的雌虫、亚雌来说,接受雄虫的奴役已经变成了刻在他们骨子里必须执行的命令,鲜少有虫敢违抗,因此语义上的尊称也是一时半会儿无法改变的枷锁。

“……抱歉。”纱南叫不出来,他的生理和心理都在颤抖、恐惧着,对雄虫的臣服思想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够扭转的。

“没事,”顾庭摇头,他隐约明白这群虫的顾虑与害怕,而此刻近距离面对一只被长久虐打的亚雌,他也无法要求什么,“你觉得怎么顺口怎么叫吧。对了,你呢?你叫什么呀?”

不知道为什么,顾庭觉得眼前的亚雌有一点儿眼熟,只是他并没有将这点熟悉联想到当年跟在克莱恩身边的亚雌身上€€€€毕竟在两年前阿莱的案子中,那只名叫纱南的亚雌已经死了,这是大众所统一认知的内容。

纱南望向小雄虫,此刻他才注意到对方未长开却已经可见出色的面容,尤其那双湛蓝的眼珠像是两颗镶嵌在白皙肌理上的蓝宝石,不过分绚烂,却足够夺目,似乎在对视之间便能看到他想要掩藏起来的肮脏。

那一刻,纱南选择了隐瞒,只要眼前的小雄虫不遇见克莱恩,便一定不会知道他的身份€€€€即使他容貌再出众,可经历了克莱恩两年的虐打,再漂亮的花也有枯萎的时候,现在的纱南站在镜子前都会恍惚€€€€这真的是自己吗?

他开口道:“大人,您叫我格兰就好。”

€€€€格兰之名,可肩比帝国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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