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覆灭后我和叛军群友们面基了[虫族] 第18章

一路上,顾庭都是躲着虫走的,大概是因为混乱的缘故,他一身的血迹反而不再引虫注意,毕竟此刻因为巨响而狼狈的雄虫只多不少,他们光顾着惊叫逃命,又有谁会有功夫注意一个满脸血迹的小雄虫?

克莱恩、瑟托选择的别墅确实偏远,但却正好距离顾庭的家不远€€€€作为低等级的雄虫,住宿区自然也处于天堂鸟社区的较边缘地带。

门口还是大门敞开的样子,团团亮着红色的光屏在原地转圈,至于先前被打晕的雌虫阿瑞倒是不知所踪。

“咳咳……团团!”

“宝宝!”

顾庭后两步直接软着腿跌坐在家门口,他半截身子被团团用机械触手撑着,很快圆滚滚的小机器人身上也被红色浸湿。

这些红色就像是怎么也流不够似的。

“宝宝流血了!”

“咳,我没事。”没有痛感的好处来了,此刻顾庭虽然知道自己在流血,但他感受不到一丝痛苦,反而能扯着嘴角叫团团把他的联络器拿过来€€€€此刻天堂鸟内的混乱还不知道因何而来,联络器反而成了他的保障。

团团脑袋上的光屏闪了闪,在小雄虫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感叹号从红色转化为黄色,在片刻的闪烁后彻底消失。

靠着团团坐在门口的小雄虫握着手里的联络器,他颤着指尖把手往衣袍上擦了擦,只是大部分血迹已经干涸,干巴巴的触感令他的整个手掌都紧绷地厉害,便只能凑合用指腹点着联络器上的按钮。

他想试试联系暴君他们,不知道这一场混乱是否与他们提及的叛军组织有关……

周围的噪音、过度的失血,此刻小雄虫脑袋里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正当他马上点开“乌比斯联盟”的群时,一道厉声呵斥了他的动作€€€€

“那个雄虫,不许动!”

杀伤力巨大的激光枪指向了顾庭的面门,他的眼神从涣散到聚焦,看清了不知何时接近、站在他两步之遥的三个雌虫。

他们穿着便于行动的作战服,五官被黑红相间的面具挡得严实,只能隐约看到小麦色的肌理。

雨后被淋湿的青草味儿费洛蒙不知何时溢了出来,对于雌虫来说堪称罕见的信息素像是一道阀门,暂时中断了汹涌的对峙。

“我……”

还不待顾庭出声,“哄”的一声巨响从他身后响起,震得他片刻耳朵蜂鸣、脑袋晕乎€€€€

就在刚才,遇见危急情况自动防卫的团团举起了它的机械触手准备保护自己的小主人,可却被时刻警惕的雌虫用激光枪打了上去。

刹那间,陪伴了顾庭数年的小机器人分崩离析,原先圆乎乎的身体变作了一团螺丝钉、金属块四溅的废品。

短短一瞬的危机感冲上了小雄虫的脑门,倒是叫他意外清醒了几分,缠绕在他周身的费洛蒙也像是受到惊吓,不受控制地从肢体、皮肤流出,很快便充斥在鼻间。

顾庭喉咙发噎,细细白白染着血迹的手指紧紧扣着联络器却不住地发颤,一时间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举着激光枪的雌虫冷声道:“现在,站起来。”

戴着面具的雌虫们似乎摒弃了天性里对雄虫怜惜的基因,他们所有的情绪被隐藏在面具之下,以至于顾庭无法从他们的言行中探究出任何讯息。

可怜的小雄虫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只能扶着门框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血红的手印烙印在浅色的门板之上,随着他的动作很快又在脚边聚集出一滩艳红。

雌虫上前,用枪托抬起了小雄虫的双臂做检查,见对方手里只是握着个联络器,便也没多管,只是将虫推搡了几步,“跟着他们走。”

从小庭院里走了出来,顾庭才发现这样打扮的雌虫几乎遍布整个天堂鸟社区,他们挨家挨户地将那些雄虫带出来,用枪托压着,与亚雌的队伍相分开,似乎在往某个方向引。

€€€€那是翡冷翠天堂鸟社区内中心广场的位置。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唔!”

隔着一条路,有只穿着睡袍的雄虫不满地吵嚷,他本以为自己的发怒会得到雌虫的退步与认错,却不想下一刻就被对方粗暴地按住手臂,以一种非常强硬的姿态扯着走路。所有戴着面具的雌虫,都冷酷且漠然。

一只面具上黑红掺杂略有不同的雌虫冷笑一声,他带着严严实实的兜帽,只露出一双象牙白的手,说话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娇贵的雄虫阁下们,麻烦你们用水冲一冲自己的脑子吧!以后可再也不会有帝国的狗屁雄虫协会包庇你们了!”

随着他的开口,另外几个雌虫也出声附和:

“就是,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嚷嚷?等等审判你们的罪状,我看还有几个敢嘴硬!”

“哈哈哈我已经迫不及待看这群渣滓们痛哭流涕的样子了!凭什么我们雌虫在战场上要死要活的,他们却躲在翡冷翠上尽享奢靡……啧,真是一群垃圾。”

“怎么还没见到克莱恩那个垃圾雄虫?”

“是不是躲在哪儿?让他们在找一找,阿莱少将的仇必须要报!”

“不止阿莱,还有我哥哥……我哥哥的虫翅到现在都下落不明!这群垃圾真该死!”

……

第25章 面基

雌虫之间的怒火很快就被点燃了, 但他们到底克制着没有对雄虫动手,只是动作间难免粗鲁,于是被牵连到的顾庭也被身后的激光枪枪托顶得身子往前冲。

这一冲, 直接撞在了那只面具不同、带着兜帽的雌虫身上。

冷感的青草味儿向外弥漫, 雌虫抽动鼻尖, 他低头挑眉,伸手抵住了小雄虫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啧, 怎么还有只脏兮兮的小家伙?”

确实有些脏,小雄虫的一张脸几乎被血迹糊了一半, 原本纯白的长袍染上了血色,袍角零零碎碎粘着草渣, 连鞋都不知道何时跑丢了一只, 正露着半截苍白的足尖,自脚背盘旋着深红的裂纹, 似乎再多碰一下就会彻底破碎。

看着可怜, 但在场的雌虫都是铁石心肠, 并不会有虫多问候一句。

顾庭和那只雌虫之间的距离拉近了,来自面具的阻隔略微减少,他模糊间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记忆深处的声音应该总是温和、优雅的, 而非眼下这样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意味十足,如同仇敌见面。

戴着兜帽的雌虫微微侧身, 明显以一种嫌弃的姿态将差点摔倒的小雄虫推离了自己的手臂, 他短暂地回味着对方蓝色的眼瞳, 忽然从记忆深处揪出了某些画面€€€€是那只雄虫模特?和小宝石一样做了兼职的雄虫?

脑海里的念头转了一圈, 雌虫忽然俯身捏住了小雄虫的下巴, 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细细打量着,许久,直到对面的雄虫双腿开始发颤,他才懒懒散散地松开了手,低声道:“不过如此。”

€€€€不及小宝石的万分之一。

他吩咐道:“压着他们快去广场上集合吧,时间有限,速战速决。”

其他雌虫们应声:“是!”

被拽着踉跄走开的顾庭在迈步间回头,他看到不远处那只雌虫兜帽下露出半截被光芒反射到熠熠生辉的浅金色€€€€比智者那头温暖的金发冷了千百倍!

翡冷翠星球,天堂鸟社区的广场中心€€€€

天使一般的雕像变成了失去翅膀的凡者,灰烬四起,庞大的星舰停在另一侧,随着虫群的聚集,原先安静的广场也发出了噪杂的动静。

星舰之上,阿莫尔挠了挠火红的头发,他身上的作战服上还有不曾清洗过的污迹,斑斑点点瞧着是深沉的红。

毕竟前不久他还在挥洒着汗水去和其他雌虫打架,因为突然收到恩格烈的讯息才匆匆赶来,乘着星舰一路加速到翡冷翠。

阿莫尔:“到底怎么了?刚才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谁抢走了你的心仪雄虫?之前不是说好了分两路走,怎么又和老大凑在一起了?”

“现在应该没事了。”

恩格烈摇头,先前一直顾着操作星舰一路加速,还没来得及向阿莫尔解释:

“我在给小宝石的芯片里安置了警报器,遇见意外情况的时候会向我投递信号……之前路过黑洞的时候差点儿错过了小宝石的消息。”

“那小宝石没事吧?”阿莫尔皱眉,漂亮的五官皱在一起。

“应该没事。”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一时间恩格烈自己也不敢确定。

银白寸头的雌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联络器,自脱离黑洞的影响范围后,他才接收到来自团团的警报讯息,大概也是关心则乱,知道此事的坎贝尔、叶莱最后都决定先来翡冷翠上看看情况。

不过等他们降落在天堂鸟社区之后,团团发来的警报自动解除,原先提着心的几虫才略略放松。于是剩下的事情按部就班地安排,叶莱带着其他雌虫先将窜逃的雄虫们带到广场中心,坎贝尔去解决那位躲藏在温室里的帝国掌权者,至于他们两个则在星舰看具体情况。

“等等€€€€”恩格烈忽然叫出了声。

“又怎么了?”阿莫尔探头。

一向面部表情极少的雌虫此刻脸上发僵,他声音发涩:“信号源……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一瞬间之内,团团连带着芯片一起被损毁。

两虫面面相觑,阿莫尔脸上的神情瞬间阴了下去,着急道:“那小宝石的定位呢?还能看到吗?”

恩格烈摇头,“定位不到了。”

“那还等什么?快去找小宝石啊!”阿莫尔喊道,“没有团团还有联络器呢!草我联络器打架的时候扔了,恩格烈你赶紧联系啊!”

一语惊醒梦中虫,恩格烈拍了拍脑袋,立马用自己的联络器开始呼叫小宝石。

他对阿莫尔道:“走,先下去看看……”

€€€€他们此刻仅希望小宝石平安无事。

在天堂鸟社区的最内侧住着帝国的掌权者,那是一只即将三百岁的雌虫,生得脑满肠肥,一席金黄的长袍上缀着沉甸甸的宝石,萝卜粗的手指几乎被饰品装满,五官被肥肉挤作一团,从身后延伸出一对皱巴巴、半透明的苍老虫翅。

如果不是象征着帝国权利的冠冕戴在他的头上,不会有虫认为他就是掌握着帝国内政治与经济的独裁者。

坎贝尔戴着黑红的面具走了进来,整条路几乎顺利到畅通无阻,原有的护卫队们早就被乌比斯联盟的雌虫解决掉,整个奢华空旷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那位垂垂老矣的雌虫。

苍老、肥胖的雌虫几乎没有力气去逃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叛军的领导者一步步踩着沉重的步子接近,他甚至在坎贝尔手里提着的尖刀上看到了自己被倒映在刀面上惊恐的面容。

€€€€唰。

手起刀落,连求救声都来不及发出。

蜷缩在一起的虫翅在肥胖臃肿的身体后面颤了颤,那具躯体从人形化作虫态,很快就从象征着无上高位的座椅上跌落了下来,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之上。

“啧……”

坎贝尔眯眼,藏在面具下的脸上有依旧活跃的猩红色纹路,他偏头看向窗外,深色的作战服绷出了线条流畅的肌肉起伏。

忽然,别在腰上的联络器一震,坎贝尔打开一看,很快眉头皱起。

黑皮银发的雌虫肩胛骨微微发颤,特殊材质的作战服上立马溶蚀出一截裂缝,从肩膀的两侧直接开到了尾椎的位置,腰蜂臀翘,一对腰窝若隐若现,延伸至更加隐秘的沟渠。

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如丝滑醇厚的巧克力一般,随着肌理上猩红的弥漫、开裂,几道漆黑带着短纤毛的虫肢自皮肉绽开、露着森森白骨的地方攀爬生长,短短一瞬间便随着雌虫脊背的弯曲、舒展,皮肉的融合而长出了八条自粗到细的步足。

它们根部略钝,菱形微弧的凸起分明,从关节处开始变细,末端如鲨鱼鳍染着淡淡的红,整体由上两对足肢呈现笼罩状护在身前、下两对半拱着分叉撑在身后。

那些缠绕在雌虫肌理上的猩红像是受到了什么的引诱,缓缓流窜到雌虫的脊背,在裸露的肌肤上凝聚成沙漏状的红纹,底部两端正好点缀在腰窝的两个凹陷处,平白有种诡异的诱惑感。

半虫化的雌虫抬起足肢击碎了一面的窗户,随着玻璃落地的稀碎声,有力的步足撑着地将雌虫带到半空中,“唰”地一下从窗口跃了出去,化作一道黑影。

另一边€€€€

顾庭随着大部队摇摇晃晃走到了广场中心,比起其他衣冠不整、形容狼狈的雄虫来说,他就像是浴血后逃难的小乞丐,身上白白红红晕染一片,走路一瘸一拐,丢了鞋子的那只脚很快就被磨出了血痕,与脚背上的裂纹倒是上下呼应。

伤口似乎是被石子划开的,要不是走路间看到有新的血痕印在地面上,顾庭可能一点儿都发现不了€€€€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对于感知“受伤”的心理茫然到了极点。

一路上他紧紧攥着不停震动的联络器,但碍于周围被雌虫们虎视眈眈的境况,他到底没敢点开,甚至还用脏兮兮的袖口拢住联络器,以防被其他虫发现。

广场上立着型号庞大的星舰,在金属的外壁上好像有红色的涂料,只是那一侧被破破烂烂的半截雕像挡住了,顾庭也无从探究。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小雄虫步子踉跄,却在即将扑到的瞬间被一大力从后领子提了起来。

他扭头,是刚才那个戴着兜帽的雌虫,露出些许的浅金色发丝落在深色的衣袍上格外亮眼,一闪一闪,宛若金钻。

顾庭心里嘀咕,好吧,或许这只雌虫的头发也没有那么冷。

“谢谢……”干到起皮的唇终于动了动,吐出两个苍白无力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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