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懊悔又增加了。
他又看向那个APP里的人气投票,自己的排名压根没出现。
要成为人气角色还真是不容易……
在去想办法堵人之前,望月慎先回了一趟家,毕竟那边的手续再怎么快也要一段时间,而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身上这套衣服了。
对于轻微洁癖的他来说,这套衣服他能容忍着留下来都是因为最近没钱。
而想到让自己变穷的罪魁祸首,望月慎感到胸口一阵郁结,甚至都不想打开家门。
两周之内换了三次房子,礼金房租维修费善后全是他自己想办法解决的,就算他有积蓄也该耗完了,更别提积蓄本来就不多。
“不要拆家……”
开门的时候,他小声念叨了一句。
如果说因为阴阳眼的缘故,望月慎生活在这个世界就像是生活在一场噩梦里,那么这两周,这场噩梦就是换了个新衣服,以全新的面貌堂堂连载。
推开门后,夕阳迎面而来,这是一面正对着门的窗户,橙黄色的日轮正朝着远方的地平线远远坠去,铺天盖地都是澄亮的光线。
半敞开的窗户带起阵阵夏风,灌进房间里让人察觉到久违的凉爽。
整个房间格外整洁,配色也很单调,通体基本上蓝白配色,角落里还堆放着纸箱,是搬家还没整理完的用物。
望月慎松了一口气。
很好,没有拆家,这就够了,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他不想再搬家了,很麻烦,尤其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
望月慎打开房门,从衣柜里取出新的衣服,不经意间扫过镜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后背的黑色纹路,粗看像是纹身,仔细看下去会发现那是一株沿着他脊柱生长的大树,诡秘且邪异。
再细细盯着,会觉得这幅纹路好像活了起来。
像是一条黑蛇,或者是无数只触手在冷白色的皮肤上涌动游走。
透出狰狞可怖的感觉。
望月慎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在最开始他身上是没有这种东西的,随后是沿着脊柱的一条,而两周之前发生的那件事,让纹身好像汲取了养分一样肆意生长。
诡异到让他头皮发麻。
但是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望月慎还不得不选择全盘接受。
快速换好衣服,他瞥了眼另一扇紧闭的房门,打开一丝缝隙,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黑。
他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确认房间里的情况后就直接出门了。
望月慎刚出家门,完全一片黑的房间里出现了“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像是什么金属的声音。
随后房门震动,被轻轻推开。
作者有话说:
阿慎他现在在柯南小哀眼里就是非常可疑。
第6章 波洛咖啡厅【六】
青木彻盯着眼前这个青年皱了皱眉,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换做那个金发黑皮的男人,或者说那个奇怪的眼镜小学生他都能理解。
这个完全游离于案件之外的咖啡厅店员来找自己干嘛?
难不成是因为崇拜毛利小五郎所以想要找自己了解案情?
他忍不住将事情往这方面想。
“青木彻?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吗?”望月慎并没有寒暄,选择了单刀直入。
“不然呢?”青木彻怔了下,他岔开话题,“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望月慎将盯着远处大树的视线重新收回到青木彻身上,或者说重新收回到被各种黏糊的血肉丝线包裹着的人形生物上。
理由很简单,但是他不知道要不要表现出自己能看到这件事。
曾经他就被怪异给欺骗过。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鸽子,一个手腕上戴着气球的小男孩对自己招手,并且问他想不想喂鸽子,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包饵料。
阳光温暖的午后,一个小男孩问坐在长椅上很久的你想不想一起喂鸽子,哪怕是再冷漠再面瘫的人,也会给出点反应与回答。
想或者不想。
望月慎摆摆手,说:“不了,谢谢。”
随后,红色的气球逐渐膨胀,化作人头的模样,就连塑料橡胶的材质也变成了皮肤的质感,人头也跟着逐渐膨胀,五官被胀得不成样子,扭曲变形,各种液体与血肉被撑得透亮。
仿佛下一秒就会像充满气的气球那样炸开。
而那个小男孩也扭曲成弯弯曲曲的模样,原本的白色衬衫变成漩涡一样的东西,附着在弯曲长条上挂着四处晃荡,而那包饵料也变成了滚落一地的眼球。
无数只眼睛同时眨眼闭合。
而本该属于男孩眼睛的地方,却是黑漆漆的空洞。
空洞与无数只眼睛一起朝着望月慎直勾勾地盯了过来。
膨胀的气球人脸张开嘴,用难听的声音说道:“我就知道大哥哥你看得见,一起来玩吧!!你看得见!对吧!!”
膨胀得过于厉害,一张一合中,望月慎觉得自己似乎能看到更加……
不好的诡异画面涌上心头,望月慎连忙将它们从记忆里驱逐出去,不然就没法好好和青木彻谈话了。
虽然望月慎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人应该不是青木彻。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因为画面的冲击性太大,望月慎不自觉地拧着眉毛。
青木彻笑了笑,“无聊的侦探游戏还在继续中?你觉得我是凶手?”
“不,虽然我的确认为能在睡梦中破案的毛利先生很厉害,但我对自己当侦探没兴趣,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所以才过来。”
望月慎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而青木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翻了个白眼,“无可奉告,你又不是警察,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里弄清你的疑惑,无聊至极。”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不太好听,请问你还要听吗?”
明明在问别人要不要听,但是那副态度与语气已经是笃定要说出来的样子。
“你听不懂人话吗?”青木彻瞪着对方,已经开始往家的方向转身了。
“不,请等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关于久保源会死这件事,而且今天他就会死在看守所里,而你也有可能会死。”
望月慎还是那样一副淡漠的样子,明明听话的意思很着急,但是他本人却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青木彻扭头看向这个抓住自己肩膀的人,他的手忍不住移向自己的心脏,不自觉地捂住抓紧那一块已经皱巴巴的衣服布料,“你到底什么意思!!这种没缘由的事你该去和警察说!”
粘稠如同淤泥一般的触感。
望月慎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想要立马甩开的想法,那样肯定会被现在试探在周围的丝线给逮住。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青木彻脸色苍白惊恐,他捂住胸口的手在无意识收紧,就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日落时分的下班点,时不时有人朝着这边投来奇怪的视线,气氛陷入了僵局。
望月慎长长吐出一口气,“具体想说什么,我觉得你比我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青木彻和久保源已经是死人了,就算活着,也不过是生命的残影,当然,种出这种恶果的人是你。”
冷酷如刀锋的话语,一点一点剖开青木彻苍白的脸,仿佛要把血肉肌理都都刺痛。
青木彻愣怔在原地,表情从惊恐狰狞转而平静,每一寸肌肉都在骤然间牵动,复位后露出嘲讽的笑容。
“所以呢,你怎么不把这些告诉那些警察?因为你没有证据?就像是精神病人的痴心妄想?顺带一提,现在在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青木彻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眼神发狠。
望月慎忍着恶心不去看自己沾染过那些东西的手掌,多看一眼他都会反胃想吐,眉心皱紧,“人的样子,你在我眼里,现在还是人。”
“果然,你能看得见……”
涌动的血肉蛛丝张牙舞爪,恐怖又邪异,无数黏液顺着不断生长的血肉往下滴落,它们与身体已经混合,无法辨认分清,说不好究竟是谁融合了谁。
在望月慎眼里,这就是充满了怨和毒的生命体。
而现在那些怨毒开始涌向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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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咖啡厅里,柯南正一脸严肃地坐在角落,一只手扶在耳机上,嘴唇紧抿。
自从刚才的开关门和衣服摩擦声音后,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难道是被发现了吗?
果然养猫应该是假的,怎么可能家里都没有猫叫声呢,还是说其他的原因?
突然,走动的声音再一次响声。
这让快失去耐心的柯南再一次提起了精神。
安室透在一旁等着结果,店门已经关了。
“怎么样?”
“说不好,这个人的声音太警惕了。”
“给我,我来听。”
柯南将耳机递给一旁的安室透,其实他本人也知道这种做法不太好,只是虚妄的猜测就窃听隐私什么的,但是事关灰原,而且望月慎给人的感觉也太奇怪了。
安室透板着一张脸,听到耳机那边细微的走动声,距离很近,应该是在窃听器周围,随后是打火机的声音。
那边很安静,不然不可能这么轻的声音也能听到。
长久的静默中,再然后的是不耐烦的咋舌声与长长的吐气。
一切戛然而止在机械碎裂的尖锐噪音中。
安室透摘下耳机,半眯着眼睛,“踩碎窃听器的这个人应该不是望月慎,他走路和望月慎走路的频率状态截然不同,并且应该格斗能力不差,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望月慎真的有问题。”
“嗯,说的没错,我们这种做法本来也不对。”
柯南抿着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对于望月慎的怀疑却没有打消。
他一出门,就碰见在外面等着的灰原哀,“你没回博士那里?”
灰原哀提了下手里的袋子,“刚被小兰喊上去了,让我把她做好的水果派带回去,顺带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大侦探,那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