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死不了,无所谓。”
他像是戴了一块已经分崩离析的面具,摇摇欲坠却又怎么都坠不下来,又像是上了发条的人偶,在迫使自己驱动起来。
随后望月慎将枪丢回贝尔摩德手里,“你可以走了,在走之前把枪给他。”
望月慎一脚踩进血污里,丝毫不在意粘稠的血液,洁癖似乎在他身上荡然无存,他在找一个东西,贝尔摩德被命令驱使着往外走,但是好奇心让她回头,就看见望月慎从血污中翻出一个手机。
那是BOSS从不离身的手机。
“找到了,要怎么做呢,名为贞子的怪异的诅咒怎么样,所有看过这部漫画的人,全部都会受到诅咒好了。”
完全听不懂,贝尔摩德完全听不懂这是在说什么。
“太过分好像也不太好,毕竟是无辜者,就让恐惧持续三天好了。”
随心所欲又漠不关心。
高高在上地审判万物。
BOSS想要去掌控这种力量吗?欲望未免太膨胀了吧,怎么可能呢,只有漠不关心的家伙才能不被这种力量吞噬吧。
贝尔摩德有点想笑,放声大笑的那种,这么长时间以来,终于终于能够这样目睹这一切被燃烧殆尽了,从心底里点燃的火焰,在这一天闻到了烧灰的味道。
琴酒捂着胸口出来的时候,月光已经全部散去,只剩下扶着墙壁笑出眼泪的贝尔摩德,在那里看着自己,“你居然没死?”
“当然,哈哈哈哈,在完成神明的命令前,我怎么敢死呢,给你,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望月慎?”他有点干涩地说出这个名字。
“第一反应啊,的确是他。”
贝尔摩德将枪远远抛过去,温暖如光一样的暖流从触碰到枪支的那一刻蔓延至全身,所有伤势都被强制停止,新生的血肉重新生长起来,带着钻心刻骨的痒将一切伤口恢复原状。
琴酒将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人呢?”
贝尔摩德擦掉眼角的泪花,“我不知道,这有谁能知道,明明为你制造了这么一大片炼狱,最后却连你的名字都没提过,完全搞不懂你们俩之间€€€€”
声音戛然而止,被从枪□□出的子弹给强制停止了,一模一样的伤口迸出鲜艳的血花,贝尔摩德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撞到墙壁上。
“你话太多了,闭嘴。”
琴酒冷笑着,冰冷地瞥了她一眼。
只剩下一颗子弹,绝不可能是望月慎就那么单纯留下来的。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自己受到的伤就要礼尚往来还回去。
他们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他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意大利卡拉布里亚大区的海风依旧带着血的味道。
“你要杀了我?”贝尔摩德捂着伤口问道。
“不,我不杀你,作为你两次三番的提醒,就告诉曾经让你抓耳挠腮的答案好了,我进组织的确是为了找一个人,现在我找到那个故人了,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这篇文章终于解决了最大的麻烦€€€€组织。
然后也正式朝着尾声迈入了,当然,说是尾声,请不要在意,还是会有一定的篇幅,本文是感情流,所有剧情都是为了两个人的感情所存在的。
原本的设定里,BOSS不会这么轻松被解决,反而会利用系统进行更多的剧情,但是梳理以后会发现这样拖拉了感情进展,所以把那些剔除了,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编编不允许写太多酒厂那边的情节,一写就很容易变黑琴,就没法HE了。
第46章 故人【二】
阳光清澈, 已经渐渐步入夏末的天气,还是带着让人感觉燥热的烦闷,知了的声音更是如此,被无尽拖长后终于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正在购买冰淇淋的一对男女正小声交谈着:“你说最近大规模的地震是不是太频繁了!?”
“是啊, 一个月发生了两起, 不过还好波及范围都不大,虽然都挺严重的, 不过伤亡人数也还好。”
“我听到一些传闻哦, 说是这两起地震都不一般, 只是传闻哦,你可不要随便乱传。”
“不一般?怎么, 难不成我们身后的富士山要爆发了?”
“哎呀,不是这个,就是说官方调查后虽然用自然灾害收尾了,但是实际上展现出来的并不是这样, 听说好像有什么其他超自然的力量故意伪装成地震的, 还死了好多人,但是这些人尸体都没有, 你说能不奇怪吗?”
“漫画看多了吧, 这怎么可能,想什么呢, 冰淇淋好了,再说了, 要真有什么超自然力量, 也不会在你我身边, 别想太多, 想下去只会让自己紧张起来。”
“我知道啦,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声音逐渐远去,背着写生板的“超自然力量”眉毛抖了抖,他按了下帽檐,像是遮挡阳光那样打量了下离开的一对男女,如果让他们知道刚才自己讨论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身边,恐怕晚上都没办法睡着了吧。
望月慎打了个哈欠,昨天一直在赶路没有睡好,今天更是一大早就到了富士山脚下的旅游酒店,不过他倒不是来旅游的。
而是接了一个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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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场炼狱一样的事件已经过了两个月,他顺利从波罗咖啡厅离职,然后收拾收拾仅有的东西离开了米花町,不过在离开后还是回去见了下柯南。
道别这件事要认真面对。
对方作为当初那起事件里唯一清醒的人,拥有着全部的记忆,非常警觉,看起来的样子恨不得直接用手里的麻醉针让自己直接睡过去。
“那个对我用处不大,我也不打算伤害谁,只是来和你说声再见的,你想恢复正常的愿望我可以替你实现,需要吗?”
“不需要,等等,组织的覆灭和你有关吗?”
柯南实在是想不到能在一夜之间结束组织的人除了眼前这位还有谁了。
“是也不是,更多是无法控制欲望的咎由自取。”
对方冷淡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说什么无所谓的事。
柯南警惕极了,“那你无法控制吗?”
世界观被破坏后,他已经在思考无法控制的力量究竟算不算原罪,又该如何评判所有的一切,或者说这种超出常态范围的存在,该怎么托付信任?
“我想试图操控我的人都已经没了。”望月慎有些意味深长地提了一嘴,垂下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潭水,可惜太深,逆光看过去是一片黑。
柯南感觉胳膊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温度也跟着骤降,“你还会继续做那些事吗?”
“不会,因为那是触碰到底线的事情,而且也是有代价的,事情过去快两个月,我才来找你就是代价真的很严重。”他轻描淡写地揭开这个话题,“总之,我是来和你说再见的,名侦探,我上次说想要毛利先生的签名,这次能给个机会吗?”
“大叔?!”柯南有点惊讶,怎么会是大叔?
“嗯,至于你的,等到工藤新一出现的时候我再来要吧。”
“喂喂,望月先生,签名的事不是现在谈话的重点吧,和你一样的存在究竟还有多少?他们也会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吗?”
“和我一样能正常交流的几乎没有了,如果普通人看不到就不会被影响,我会付起责任去善后,所以柯南你只要担心人类弄出的案件就好了,怪异的事就交给看得见的人吧。”
望月慎掏出签名版,他们是在房间里聊天的,外面就是毛利小五郎在看赌马比赛的赛前报道。
“毛利先生,请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望月慎探出半个身体,提高了点声音。
“别打扰我选马!再等等!”
望月慎拿着签名版,凑到电视机旁边,柯南翻着白眼跟了出来,完全不懂对方究竟在搞什么。
望月慎扫过下一场比赛的马匹资料,微微眯着眼,然后随手指了下,“这匹下场比赛说不定会赢哦,毛利先生如果没有下注对象,可以选这个孩子。”
柯南瞪大了眼睛,也跟着凑了过来,完全看不懂是怎么选的,毛利小五郎也震惊了,“哈??选它?它可是刚受伤才好啊,怎么可能!”
“直觉,毛利先生信不信无所谓,总之麻烦毛利先生您这位大侦探给我签名了。”
毛利小五郎被好听的话恭维着拿笔在纸板上签下名字,龙飞凤舞几个字被望月慎抱在怀里,他看的非常受用,“你辞掉咖啡厅的工作是因为已经搬家了?”
“打算去解决之前留下来的问题,需要经常更换住所,不稳定,所以辞职了,很感谢毛利先生这段时间的关照。”
望月慎礼数得体,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出门的时候,柯南还是跟了过来,他指着签名版,“你硬是要签名是干什么?”
“因为我真的很崇拜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啊,就这样,再见了,名侦探。还有件事得告诉你,当初那天没答应你许下的愿望,是因为向神明许愿是有代价的,所以不用自责懊悔,把责任背在自己身上。”
望月慎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说道。
“琴酒,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柯南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他一直没忘记当时提到的琴酒。
“故人?熟人?反正组织没了,他说不定也死了。”他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句。
柯南推了下眼镜,不可能,琴酒绝对没死,但是对于一直紧绷着自己的望月先生来说,是想通了什么吗?感觉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一样,变得轻盈起来了。
不过这些估计是望月慎不想说的,肯定问不出来。
“一路顺风。”
“好,谢谢。”
最简单的道别后,早就搬离的望月慎开始启程前往富士山,这是他在网上发布消息后,作为灵异事务所接到的第一件委托€€€€度假酒店不明暗影出没事件。
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邪神完全体的降临哪怕事后再怎么弥补,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比如怪异如雨后春笋在自己渗透的力量下冒出来,比如阴阳眼体质的人越来越多,比如自己曾经的画都变成怪异跑远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影响着看不见的人。
望月慎已经认定自己纠结的所有感情就是一笔无法直视的烂账,索性丢到一边,不愿再看一眼,得过且过,他打定主意卸下那些,不去再管,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现在需要自己处理的事情那么多,只要忙碌,就不会想起来。
他掏出手机开始和酒店负责人联系,对方没报多少期待,看来找上自己完全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山本先生,我们先谈清楚报酬方面吧,五天时间,我在这里的食宿都是您这边提供,五天结nan风dui佳束,在我解决事情后,您那边支付尾款,定金加尾款一共是五十万,这是合同,没问题吧?”
黑眼圈的经理强打起精神,让自己开始过目起白纸黑字的合同,一一确认过没问题后,他准备签字。
“冒昧问下,您的年龄?”经理露出怀疑的眼神。
“总之肯定成年了,这点您放心,还有就是做这一行,都有些自己的小毛病,我不公布真实姓名和年龄,这也是合同上写好的。”
“当然,这我懂,各种大师自然有各种大师的要求,只是五天后如果没有结果,还请自付住宿费,这也是合同里写好的,我们这里安排的高档客房,按照先生您的要求,一天的费用是10万日元,请先生不要忘记了。”
经理恭敬地解释了一句,实际上是在做签字前的最后提醒,他们这里是富士山下的温泉酒店,如果安排的只是一般的住宿尚且没有这么贵,但是这位大师似乎有洁癖,要求颇多,只有最高档的客房才能满足。
他可不想看到五天后又是一堆推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来白嫖温泉酒店高档客房的家伙。
“嗯,我知道,这可以理解,毕竟是我自己要求的,完全没问题。”
望月慎没觉得对方的要求有多麻烦,反而主动询问是否现在就需要支付房费当做定金。
经理摆摆手,签下了合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了,不过这么年轻,估计也没什么用吧,他对这位新来的委托受理人,并不抱太高期待。
而且携带的行李除了画板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这点准备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