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猎广泛的柯南也有一瞬间的卡壳, 鹭宫站代表什么?难道这辆列车的目的不是如月车站吗?
他的推理错了吗?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怪谈里的那个女生?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在窗户上看到的倒影怪物又是什么?
突然被卷入到这种事里,又是谁造成的?总不至于是自己坐车坐着就突然到这里了吧?如果是这样,柯南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但是排除这种坏运气,就是望月慎希望自己来这里, 他希望自己能解决一些事, 他不认为对方是真的来报复的,这里面有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
“鹭宫站?”柯南有些迷茫地反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那你怎么会上车?不行, 你爸妈号码你记得吗?不记得??那我还是赶紧打电话报警好了, 真麻烦。”
名叫叶山纯子的女生看起来很惊讶, 她开始拨打着报警电话,柯南就那么等着对方拨完号码, 他可以肯定这个电话绝对打不出去。
果然如此,电话响了几下后就因为没有信号挂断了,这让叶山纯子愣了很久,她坐在那里, 机械性地又拨打了一次电话, 还是这样。
“这……究竟是怎么了?”
“姐姐,怎么了?”
“电话打不出去, 没有信号, 可是我刚才发帖子都很正常啊。”
叶山纯子的表情带着十足的困惑,她是真的不理解。
柯南顺势凑了过去, 就那么看到手机论坛上的匿名帖子,内容和当初自己第一次听说如月车站这个怪谈时一模一样, 可是, 奇怪的是, 现在他们并没有发生帖子里所说的事情, 除了电话打不通外, 甚至连下车都没有。
而帖子上,发帖人最后一句话却是,“这里好奇怪,车长室的窗户被遮住了,看不清,敲窗户也没回应。”
过于混乱的局面,让柯南感觉毛骨悚然,他甚至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
明明没有去车长室不是吗?
叶山纯子注意到柯南的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连忙把翻盖手机直接盖了起来,“你乱看什么,又不认识那么多字,等到了鹭宫站就赶紧下车吧,车站里应该有公用电话亭,你有钱吗?”
柯南点头,指着车厢的墙壁,“有钱,可是姐姐你不在鹭宫站下车吗?按照路线图显示,鹭宫站就是最后一站了。”
“小孩子就别管那么多了,先管好自己吧。”
叶山纯子敷衍了两句,又着急地打开手机,继续敲击键盘。
柯南观察到,对方在打字回帖的时候,眼角眉梢似乎都提高了不少,看起来从疲惫厌烦的状态脱离出来了,不仅如此,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很别扭,一方面想关心自己,一方面又把自己当成一个麻烦。
柯南坐在座位上,他看向漆黑的窗外,风景阴暗沉沉,根本没有帖子描述里的突然脑子里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
如果一开始如月车站的帖子就是假的呢?
就是有人为了博眼球发出去的呢?
说到底这才是普通人的想法吧。
自己因为见到了好几次非常规的事情,加上又真实看到了一个类似于莫比乌斯环一样的如月车站,所以下意识把那个帖子里的所有内容都当真了。
如果有人为了博眼球,得到关注,所以发了这么一个帖子,完全说的通。
比如,眼前这位叶山纯子小姐。
看起来是高中毕业就选择了就业的道路,指甲很短,手上还有浸泡过久的皮肤发白感,掌心指腹也有些粗糙,看来选择的并不是什么文员工作,而是体力工作,眼底的黑眼圈和不算太好的面色,都证明生活有些拮据,同时还有衣领上的油烟味,足以证明一件事,叶山纯子应该是在餐馆打工。
和人说话时会避让躲闪眼神,说明不是很自信,这种人需要得到一些关注,实在是太正常了。
谁都喜欢被人注视重视,柯南自己也不例外,不然为什么当侦探被人采访,说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自己会开心呢。
这很正常,所以在匿名论坛编造一个无伤大雅的灵异帖子也很正常。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发展这么顺利,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个怪谈呢?
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柯南捏着下巴,他突然想到上次见面时望月慎对自己说过的话,许愿?难不成这个人是和什么东西许愿了吗??
希望自己能够被看到什么的?
想到这里,柯南猛地跳下座位,一把抓住了叶山纯子的衣袖,他瞪大了眼睛,着急地问:“叶山小姐,你是不是对什么神明之类的东西许愿了?是不是??”
“啊……你……你说什么啊,我说你怎么从一开始就怪怪的,别拉着我,放开。”
叶山纯子明显被吓到了,瑟缩了下,然后要捡起来自己的手机。
刚才被吓一跳,她的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上面显示出的帖子证明了柯南的猜想。
柯南比她更快一步,直接拿走了手机,如果这是真人他可能还要顾虑下,但这不是,而且安室先生还在等着自己,他很担心对方会不会出事。
“喂,你干嘛!?”
“姐姐,骗人是不对的吧?帖子里的大家都在很关心你啊。”柯南眨着眼睛,无辜地问道。
这让叶山纯子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最终只能强硬地拿走了手机,嘴唇微微发颤地握紧,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坐在座位上,扭头看向窗外。
见到这种反应,柯南只能确认自己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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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慎惊讶于屏幕上柯南那一块的黑屏,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他没想过,按照道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突然超脱掌控范围的意外发展,让他心里产生了不安感,无论这种走向是好是坏,望月慎都觉得很危险。
毕竟自己看不到,也代表了一件事,他无法保证柯南的安全。
他扫了一眼现在的安室透和琴酒。
琴酒在试探各种车厢,他所在的空间没有乘客,只有列车的里各种东西,同时还有拼命避开与他相处的列车。
果然和自己过度相处后带来的气息有些打草惊蛇了。
这种避让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真相啊。
列车在排斥琴酒。
但是同样的,列车也在排斥安室透,这种排斥不一样,第一种是因为畏惧带来的排斥,第二种则是厌恶,厌恶安室透带来的污染而非本人,这个污染就是车站本身带来的。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如月车站”的怪谈,是由两个怪异组成的,列车和车站是两个不同的怪异,它们互相争夺,互相倾轧,互相吞噬。
遵守着共同运行维持的规则,平稳又动荡地度过了不短的时间。
而这项规则就是,列车可以停靠在如月车站,等待乘客,车站可以吞噬乘客,列车不得干预。
另外还有一项铁则就是,列车不能停靠在除去如月车站以外的地方。
现在规则被打破,事情的走向自然变得扑朔迷离。
望月慎一开始没下场,只是为了不破坏这份平衡,同时也为了能够再给点时间,他不想下台掀桌子。
倘若有人误入车站,一直徘徊在车站里,会被车站困住,一直停留在莫比乌斯环中,永远达不到离开的真相,最后灵魂永远沉睡,而身体会被列车带走。
而一开始就决定上车的乘客,则是会在扭曲的空间里持续运行一段时间,然后逃离这个怪谈。
这也是望月慎认为这个怪谈比较安全的原因,不会传染,不会有杀伤力,更不会迷惑人,只是沉睡。
普通的,刚开始的沉睡,望月慎有把握直接把灵魂带出来。
而现在车站利用了在雾气里被污染影响的安室透,直接破坏了规则,并且将破坏的责任丢给了列车,不难理解列车为什么会排斥安室透,换做自己,也不会喜欢的。
望月慎的底线是琴酒,加上联系的线头还能看见,所以暂时还能再忍忍,但是说是能忍忍,他本人已经站到了怪异的入口处。
一旦事情走向彻底不对,他就不会再管那些沉睡的灵魂了,直接强行把人拽出来,列车也好,车站也好,他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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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确信自己没猜错,这个叶山纯子就是和那些奇怪的做了许愿那种交易,而最终的结果或者说代价就是如月车站这个怪谈。
他盯着对方,准备说出自己的猜想。
但是有些惊慌的那张麻木脸庞,却在垂眼以后变化莫测,最终直接变得冷淡而又神秘莫测起来。
她开口,整辆列车也跟着颤抖。
“这里马上就要被毁灭了,快逃吧。”
柯南挠着头发,他要是知道怎么逃出去,现在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啊。
虽然有些着急,但还是咬着牙说:“离开?我能带叶山小姐你一起走吗?我不想后悔。”
叶山纯子摇摇头,“这里谁都可以离开,唯独我不能,所以你赶紧走吧。”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柯南没办法接受这种模糊的答案,极为认真地问:“为什么你不能离开?你究竟和谁许愿了?如果是一个人形态的青年,那么他不算是坏人,也许还有救呢,不要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哈哈,你真是个好人呢,江户川柯南,只是真的已经太迟了,太迟了,我早就死啦,在十年前的时候就死了,外面现在有两个人,你可以带走长头发的那个,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送你和他离开可以的。”
柯南陷入了迷茫,两个人?不对吧,自己明明是和安室透一起进来的,怎么会多出一个人,而且是长头发?这根本不可能啊。
“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叶山纯子也不多说,只是把两个人的形象直接放了出来,比起有些被污染包裹的安室透,柯南直接盯着另外一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已经被车站污染了,所以我也无能为力,另外一个身上有神明的气息,我不想让他留在这里,这里会被吞噬的,所以你快带他离开这里吧。”
柯南疯狂挠头,啊??没听错吧,让他带着琴酒走??不,这比杀了他都难,他做不到。
“另外一个,我是指被污染包裹,也就是金发黑皮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有,神明应该不会吞噬你的,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你的担心是错的。”
叶山纯子愣了一下,疯狂摇头,“不,神明降临,除了吞噬不会有别的可能性,你不懂……,你不理解神明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快走吧,神明,真的快来了……”
“等等,如果来的是望月慎,我觉得应该不会和你说的那样,只是,叶山纯子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柯南还是抓住时间问了出来。
“我……我撒谎了,我……没能完成许愿,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名为列车的怪异,是如月车站的伥鬼,所以,我没救了。”叶山纯子此刻身影变得透明,她急切地吼了一声,“快跑!!神明来了……”
强烈的扭转和晕眩再次袭来,柯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头疼不已。
而另一边的琴酒也感受到了同样的痛楚,并且空间扭曲,他一方面感觉自己和望月慎的感觉联系加深,另一方面感觉自己看到了波本。
对方体型有所变化,身体更是歪七扭八,看起来一副随时会死掉的样子。
琴酒将子弹上膛,如果波本真的变成了那种怪物,失去所有意识,他就用这颗子弹,解决对方,让他还在是人的时候死去。
他逐渐靠近波本,而安室透同样也看到了虚幻阴影中的琴酒。
现在他们隔着一层扭曲的空间薄膜,相遇了。
随后,激烈的火光四射,但是双方都毫发无损,因为所有子弹都没办法穿过那层薄膜。
“呵,果然是你,琴酒,你没死?”安室透忍受着身体仿佛要变形的扭曲,低声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