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兴致缺缺的脸上,厌烦倦怠的态度格外明显,眯着眼打量刺眼的车灯,看到车窗摇下,好像混入了别的情绪,类似于茫然。
“上车。”琴酒冷着声音,车门紧接着被弹开。
雪白的车灯打在空白的脸上,发现眯着眼的弧度,琴酒一把将灯按灭,视线再次定格在有一段时间没见的人身上,感觉更像是幽灵了。
而且喝了很多酒吗?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片刻,望月慎垂下眼,唇边扯出点弧度,然后一言不发地上了后座。
“喝酒了?”
“嗯,去看潮。”他的语调冰冷,透着点饮酒过度的沙哑。
没那么具有攻击性,依然冷冷的,但也透着几分脆弱。
“那你至少应该让伏特加跟着。”
“我可不会出事。”
“你忘记你酒量很差?”这一次的声音带着点冷酷。
望月慎将风衣的拉链往上拉了点,遮住半张脸,“我不是人,酒精对我没那么有用,不会真醉。”
再说了,上一次醉成那样,是因为各方面原因加在一起。
“你在生气?”琴酒停顿了一会,盯着镜面里望着窗外的望月慎,突然发问。
全程冷若冰霜,看起来不想有半分眼神接触,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没有,困了,我睡会。”
立即接上的声音,没有半分变化,而后靠在靠背上,略微放松的姿态,看起来像是真的困了。
琴酒没有多说,就那么开着车。
一开始的说困了只是借口,但是后续酒精上涌,他的确感受到了困意,就那么睡了过去。
一直到挣扎着从怀抱里下来,才清醒过来,他皱着眉坐在吧台附近,“你把他们赶出去了?”
“不然留下来听他们讲给你介绍新的男人?你有兴趣我让他们回来。”琴酒冷着脸,看出来很不高兴。
望月慎撇撇嘴,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能乱成这个样子,那两个脑子里有问题吧。
他伸手去够台面上的清水,还没够到,就看着瓶子移动起来,远超自己伸手触及的距离,而始作俑者就是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把装着清水的瓶子推远,随手拿了一瓶烈酒,直接就着台面砸碎瓶颈,玻璃四散飞溅,碎得到处都是。
折射出的每一点光亮,都显示出这个人心情不佳。
烈酒倒入一旁的杯子,逆着光的眉眼里阴影更甚,碧色瞳仁里透出一股幽幽的暗亮。
望月慎皱了皱眉,站起身去够清水的瓶子,但是这一次对方直接将瓶子推到在地,外撒的冷水泼在半边身体上,水珠渗透布料,带来点冷意,最后又固执地将杯子里的烈酒推过来。
“你发什么疯?”望月慎盯着那杯酒,不解的情绪达到巅峰。
连续一个多月只收到空白邮件的他还没发疯呢。
“他们会说那种话,不是空穴来风吧?”
“所以?”
望月慎盯着那张脸,有点懵地发问。
他又不知道,管天管地,还能管他不在时候,别人嘴里说什么吗?
“你有兴趣我让他们回来介绍男人,怎么样?”
琴酒嗤笑一声,将杯子里的烈酒一饮而尽,阴阳怪气着。
望月慎叹了一口气,他揉着额头站起身,又喝酒又吹风,现在还得回来就面对这种情况,他真的头疼,“我困了,上楼睡觉,我解释下,我管不到他们嘴里说什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现在这种不理智的局面下,肯定会吵起来?或者说,甚至会动手,他不想把事态升级到这种局面。
望月慎站起身,准备从附近的楼梯上去,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从身后压过来的力度,直接翻身掐住脖颈横压在木制楼梯台阶上,“吱呀”的声音刺耳难听。
望月慎认命地闭上眼,果然,他就说会动手。
膝盖上顶,望月慎揪住对方的头发往后一甩,而后自己扶着侧边的栏杆一个翻身踉跄两步,脱离控制。
“我说,我要休息了。”他冷着脸,表情全无。
琴酒挑眉,笑着说:“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练过了?”
“你想说什么?”
琴酒抿着唇,将自己带过来的一瓶烈酒全部浇到自己身上,然后把瓶身递给对方,湿哒哒的酒水顺着每一根发丝滴落,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之前告诉过你,要怎么做的吧?”
记忆翻涌,上一次地下酒窖的记忆席卷而来,是的,告诉自己反抗的话,不是把酒瓶砸碎在对方头上,而是应该直接插进动脉里。
发疯成这样,喝多了的人到底是谁啊?
总不可能是自己吧。
他接过瓶子,放在手里掂量两下,然后又一把揪住琴酒的领带,让对方靠近自己,极近的距离下,呼吸交融,两种完全不同的酒味混合在一起。
望月慎把酒瓶扔到地上,然后用力压下那张脸,直接咬了上去,不是接吻,是撕咬,不客气里带着点泄愤,他真是受够了,持续一个多月的空白邮件,如果不是能感受到联系没中断,他真的会怀疑琴酒究竟是怎么了。
唇齿之间能尝到血腥以及浓烈的苦味。
烟酒混合在一起,停留在舌苔上的味道,自然不会好闻。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真苦……”
两声不一样的感叹呢喃在呼吸之间。
撕咬逐渐变味,在剥落衣物的摩擦声里,逐渐化作难耐又粘稠的吻,透明的酒液在皮肤上滴下,最终又滑入温热潮湿的口腔,融入消散在水声里。
酒精上涌下行,带来的一切让脊背阵阵发热,脖颈的汗珠随着早就湿透的皮肤滑落,滚烫又冰凉,在秋日的夜晚里,冷热交替带来不安的颤栗。
“难受……”望月慎嘀咕了一句,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
太脏了,又是汗水,又是酒水,还有其他液体混合着。
“那就去浴室。”
琴酒含糊了一句,将人抱起,直接朝着房间里的浴室迈开脚步。
得到暂时的喘息时间,望月慎遮着脸,一字一句地问:“空白邮件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收到后会联系我,问我什么意思。”
望月慎紧抿着唇,妈的,哑口无言。
只有哑口无言。
琴酒吻了下对方的手背,浑浊的吐息与烈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高热潮湿的触感与力度压了下来,浓且苦的酒味冲击着眼皮,像是那个吻隔着手掌吻上了眼睛。
并非真的吻上,但是远比真的吻上,更让人颤抖,更让人脑子乱成一团。
仿佛要被酒精全部蒸发,只剩下最原始的感触。
随后蓬头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滂沱温热,带起全身的感官,漆黑的浴室里,只剩下混乱崩盘的雨水声,潮湿的发丝混成一团,像是躲在雨幕下的一场亵渎,而指腹从脊背划到胸膛,带来的心脏跳动声,就是轻微的雷鸣。
雷鸣声鼓动满涨,让人头晕目眩,月色透过窗户影影绰绰地撒下,吐息炙热烧灼着理智。
但是望月慎总觉得不甘心,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有这种人?
楠€€ 他将那张停留在下方的脸扯上来,愤愤不平地咬了上去,浓烈又刺激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随着血腥味翻涌,一些奇怪而又陌生的感触如同潮水一样冲刷着感官。
理智如同一张薄纸,被轻飘飘地折成两半。
深吻结束,望月慎舔了下嘴唇,靠在淋浴下的墙壁喘气,上次离开的太匆忙,他没恢复,也没让共感连上,而现在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连上了?不够深吧?”
琴酒有点难缠地逼近,伸手触碰对方脖颈上的那颗痣,揉捏两下激起一片颤栗。
“你可能……可能是忘记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像是有什么在触碰自己,又像是自己在触碰自己,喉咙干渴无比,如同漩涡一样让人忍不住往下沉沦。
好像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泊泊酒液,熊熊烈火,只有接触才能缓解这种痛苦。
而琴酒终于发现了究竟哪里不对劲,多出来的尾巴和耳朵……
能够自由控制的器官,却又是多余出来的存在,怪异的感触,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齿间的力度,松开咬在嘴里的软肉。
望月慎靠在墙上,笑得胸膛都在颤抖,虽然浴室漆黑,但是眼睛适应后还是能看的很清楚,太违和,又太令人觉得舒适,构成了一股奇特的满足。
狼狈的不只是自己,这才有意思嘛。
“望月慎……”
沙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带着点怨怼,隐藏在名字后的告白也模糊不清。
“嗯?怎么,我觉得很好啊,只有我能看到的,不一样的,多好啊。”
他的眼睛格外明亮,被牵着手也不足够,直接张开双臂,索要怀抱。
刚才的共感连接让他稍微有些疲惫,折中以后代价由他一人承担,自然而然被琴酒揽进怀里,捏着脸颊,露出舌头,然后被有着猫耳的恐怖男人含住舌尖,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敏感超出的接吻,让两个人躯体微微一颤,让人失神,让人恍惚。
而能够自由操控的尾巴也没停下来,既然是代价,那么自然要都体会上才可以,顺着身体上的纹路,湿漉漉的尾巴缠上腰腹,蜷缩收紧,缠上一圈又一圈。
将人牢牢困在禁锢里。
此刻看起来更像是野兽了,要将人完全吞吃殆尽的野兽。
望月慎在朦胧恍惚中挣扎着,自己不是把猫同等替换成了猫科动物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有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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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被拎出去的望月影开始反抗,“不行,我要回去!!”
“为什么?你现在回去就是找死!”伏特加摇头,他可不想被大哥一枪爆头,坏了好事怎么办,会死的!
旁边幽幽飘过来的叶山纯子补了一句,“我觉得最好等几天再回去比较安全。”
“什么??不行,我不同意!”望月影坚决反对。
“安心,你不回去不会给你折腾个弟弟妹妹的,但是你回去后,还能不能留下来,被新的弟弟妹妹替代,我就不好说了。”
叶山纯子作为唯一的女性,解释了一句。
望月影脸色突变,不闹着要回去了,只是撑着脸开始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