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也看到了,原地踉跄了两下,身体四仰八歪,扶着程离要下台阶,嘴里还吐着醉话。
“程离,我的好兄弟,今儿晚上你来,我高兴……今天我送你回去,我送你……”
“周震,你喝多了,你不能开车……”程离语气无奈。
傅卿云听着一个醉鬼的话,快速上了台阶,从周震手里接过程离:“周先生,麻烦了,我来扶着程离就好。”
“傅先生?”程离假装才发现,脸上一喜,“你怎么来了?陈叔呢?”
“晚上的酒局就在附近,结束就过来了,我让陈叔先回去了。”傅卿云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程离身上,紧了紧衣领。
程离摸着傅卿云的手,顺着手腕往上摸到手臂,挎上他胳膊:“你真好。”
旁边的周震差点没绷住,还要维持一个醉鬼的形象,语无伦次说了半天,笑骂一句“程离有了爱情就不要兄弟”,佯装生气,推着程离,让他快跟傅卿云回去。
上了车,傅卿云并没急着走,搂着程离后腰吻了上去,扫荡一圈后放开程离。
“晚上没喝酒,抽烟了?”
程离还处在缺氧状态,没回答他的问题,只叫他:“傅先生……”
傅卿云望着还懵着的程离,轻笑出声:“不用每次都这么正式,可以换个称呼。”
“那我该叫你什么?”程离反问。
“直接叫我名字。”傅卿云说。
傅卿云三个字在程离肚子里翻了两圈儿,涌上喉咙,最后去姓留名,“卿云”两个字从唇间飘出来,没什么重量。
“卿云……”
傅卿云心情大好,给程离系好安全带说:“以后就这么叫。”
第7章 属狗的……
“你是不是等我很久了?”程离脸上还是那一吻后沉醉不清的表情,连带着声线都多了几丝暧昧。
“刚到。”傅卿云说。
“你要开车吗?”
“陈叔已经走了,刚刚酒局没喝酒,我来开。”
程离没再继续说话,安静坐着。
傅卿云明显在刻意压着车速,玻璃窗开了一半,夜风吹进来。
程离闭上眼,跟刚刚赛场上的风声相比,此刻的风没有力量。
刚刚在赛道上发泄过一次,程离只觉得累,回去之后只想休息,但傅卿云好像并不想放过他。
“你不是说过让我休息几天?”程离反手撑着床,蒙了雾气的眼睛半阖着,两条腿曲着往后退。
眼看就要从床上掉下去,傅卿云一把摁住了程离光裸的脚踝,把他往自己身下拖了拖。
“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掉不下去,”程离红着脸微喘,“你还在呢,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掉下去。”
这话如果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顶多算是事前调情,但从眼睛看不见的程离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就是对他全身全心的依赖,还丝毫不会让人怀疑真假。
傅卿云只是听着,身体里的欲望就又重了几分,半压着程离,握着他手腕举过头顶:“那就别躲。”
程离知道自己今晚躲不过,干脆化被动为主动,胳膊攀上傅卿云脖子,挺了挺腰:“这次别让我疼。”
“这次不让你疼。”
“我要关灯。”
“关不关灯,对你来说不是一样吗?”
程离笑了:“当然不一样,我在黑色里,所以你也得跟我一样才行,这样公平。”
从没有哪个床伴跟傅卿云谈公平不公平,还是从一个瞎子嘴里说出口,这本身就不公平,他们站在不同的世界,只是暂时性在某个节点下撞在了一起,他们依旧在不同的世界。
但在这段节点下,傅卿云倒愿意给他这种所谓的“公平”。
更何况,程离在床上提的公平,不过是关灯而已。
程离身上的棉质睡衣因为他挺身的动作,贴附着身体,胸前圆点的起伏都看得见,傅卿云关灯前扯开了他身上的睡衣,程离脖子上的青紫吻痕,彻底刺激了他的感官。
最后一点光亮前,傅卿云的手从宽松的衣摆下伸进去,滑到程离腰后。
手心里的身体在发紧,既像抗拒,又像迎合,再往上,傅卿云手指在程离肩胛骨凸起的疤痕上停了下。
傅卿云之前判断失误,程离的身体并不完美,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很多,有新的还是粉红色,也有旧的,已经发白。
这不难猜,程离眼睛看不见,磕磕绊绊肯定是常有的事。
疤痕位置比其他皮肤粗糙,但这丝毫不影响傅卿云的兴致,反而随着肩胛骨的凹陷处,把他勾得更深了。
程离这次从头到尾完全清醒,清醒得过了头,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他看着傅卿云摆弄自己的身体,看着傅卿云的手在他身体上游走,看着傅卿云红着眼咬破了他的耳垂,出了血。
他疼得扭动着身体,傅卿云才松口,很久之后傅卿云才恢复原样,抱他去浴室里清洗。
傅卿云帮他清理干净身体,出来后他还是之前的姿势,背对着躺进傅卿云怀里,依旧是弓着身体的姿势,傅卿云搂着他的腰,程离只能用力低着头,避开喷在脖子上的呼吸。
没几分钟,身后的呼吸变得均匀,就在程离以为傅卿云已经睡着的时候,身后的胸腔开始震动,程离后背被震得发麻。
傅卿云嗓音低沉:“前几天,是不是有人来过家里?”
程离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傅卿云说的是站在门口看他的男人,他没把这事跟人说过,但那天陈叔一直站在门口,应该是看见了。
“我不认识那人……”
程离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那天的事,找了一个最佳反应,沾酸带醋道:“但我大概能猜得出来那是谁。”
说完,程离借着这个绝佳机会,拿开了搭在腰上的手臂。
少了那份重量,程离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显然程离并不是个有经验的人,他这样“醋”着,在傅卿云眼里,无非是想人哄着,这样的小把戏,傅卿云再熟悉不过。
所以,程离的呼吸并没畅快多久,傅卿云的胳膊又搭了上来,这次用力搂紧了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两个人紧贴着。
“放心,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
程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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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程离一醒,身后的人已经不在了,手边的床单没有温度,这让他觉得轻松又自在。
这段时间他躺在傅卿云身侧,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眼底都多了一层青黑。
碍眼。
起床后,程离先给周震打了电话。
“昨晚忘了问你,公司那边怎么样?”
“放心吧,一切正常。”周震说,“我也一直盯着傅氏那边的动静,有问题随时跟你说。”
“好。”
“你自己多注意。”
程离摸了摸昨晚被咬破的耳垂,又红又肿,还有干了的血迹,一碰就扯带着头皮,生疼。
傅卿云一开始只是含着,最后的时候,直接咬了下去,粗哑的喘息跟他的痛哼声交织在一起,在他耳朵里缠绕。
电话那头的周震又说了半天话,一直没等到程离的回应,哎了一声后问:“怎么了?在听我说话吗?”
周震声音不小,程离的意识终于从昨晚大床上的回忆里剥离:“在……在听……”
“在听什么呀,”周震拆穿他,“想什么呢?”
程离耳垂发热:“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说,你现在在傅卿云身边,自己多小心。”
“好,我会小心。”
“嫂子,你要小心什么呀?”
傅卿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吓了程离一跳,匆匆挂断了手机。
“嫂子,你在跟我哥打电话吗?他是不是又在提醒你小心别磕到碰到?”
程离稳住呼吸,握着盲杖转身:“小雨,你怎么上来了?”
“我在楼下待得无聊,想上楼找你说说话,我卧室门开着,我敲门了,你没听见。”
家里虽然有电梯,但傅卿雨不喜欢上上下下,所以她的房间一直在一楼,跟从小就照看她的护理师住在套房里,很少上二楼来。
程离想,下次再打电话,应该小心点才行。
程离一靠近,傅卿雨就注意到了他的耳朵,呀了一声,指着问:“嫂子,你耳朵怎么了?”
“被咬了。”
“谁咬的?”
程离蒙混过关,抿唇笑:“还能有谁?你哥呗,属狗的……”
傅卿雨明白了程离的话,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前两天他哥跟程离的亲昵状态,就算是她也感觉得出来。
程离很快转移了话题:“小雨,今天天气好吗?”
“今天天气特别好,我带你下楼吃饭,吃完饭我们去院子里玩儿。”
傅卿雨声音清脆,平时披散下来遮住半张脸的头发今天扎了个马尾,高高地束在脑后,显得人很精神,眼睛都亮了不少。
因为有程离在,一直被照顾的傅卿雨,第一次不再以残疾的弱者身份自居,有了她也可以照顾别人的成就感,她不是毫无用处的人,不再是永远等着人来帮助的废物,她也是有用的。
傅卿雨拉着程离一只手,把他带到电梯口,电梯按钮的高度是按照傅卿雨坐在轮椅上的高度设计的,她一抬手就能摁到。
下楼键亮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傅卿雨拉着程离进了电梯。
“嫂子,你手边是扶手栏杆,可以扶着。”傅卿雨提醒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