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视线落在对方痛苦的面容上，像是在欣赏绝美的遗世神作。
何屿菩疼到了极致，扬起脆弱白皙的脖颈，眼角控制不止淌着生理性泪水，唇角流下道血迹，看起来极具破碎感。
谢€€言紧了紧指骨分明的手指，陡然发力，将三棱军刺从对何屿菩的胸口拔出。
何屿菩心脏的血管破裂，血液如同泉水奔涌而出，身体上的每一处在因为失血过多，而极速地降温。
谢€€言俊美的轮廓溅上了对方温热的血液，眼底尽是冰冷与杀意，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他看起来像是极具危险性的高雅蜡像。
他贴近何屿菩的耳旁，淡道：“这次你不可能再逃了。”
谢€€言接住何屿菩下滑的躯体，本以为这个白发美人会在他的怀中逐渐失去全部力气跟温度。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喉结滚动了下，看着何屿菩逐渐变弱的呼吸，跟喉底难以抑制的闷哼声，觉得心慌得难受。
这种感觉，比就像三棱军刺伤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的心脏。
谢€€言微微蹙眉，似乎是在怀疑何屿菩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小手段，将痛苦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但他知道这个新人没有这个本事。
谢€€言表情罕见地出现疑惑，这是杀了结怨已久的死敌该有的心情吗？
然而还没等谢€€言回过神来，身边就传来道气息很轻的声音：
“谁说的？”
“谁说我这次逃不了？”
何屿菩用手扯住对方的衣襟，深吸了口气，防止沉重的躯体继续往下滑，他勉强弯起唇角，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的温度跟力气，正在慢慢回来。
他温柔地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带着点少许的挑衅：“乖狗，你太笨了。”
“从看到我义无反顾回来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身为主人的我肯定会留有一手，或者说…”
“我就是冲着杀你而回来的。”
谢€€言陡然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阻止，心脏忽然传来极具的痛感，而后温热的血液沾湿了衣物，疼得呼吸都有些紊乱。
“绷…！”
他脖颈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低头看去，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白色珠子，以及一条细小的白色线。
谢€€言想起来了，刚才何屿菩在讨好抱他的时候，似乎将什么东西给他戴上了，只是当时沉浸在极端的愉悦中，他竟然没有去留意。
何屿菩身子往后推，脚尖踩了颗白色珠子：“这是转换因果的项链，将它留到现在，就是为了杀你。”
“乖狗，以后得长点记性。”
“只要在主人面前发疯，就被惩罚。”
谢€€言眼神落在对方瑰丽的脸上，以及那嘲讽性极强的视线，并没有被对方挑衅的话语弄得心烦意燥，反而不知不觉地松了口气。
只觉得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抽痛的心脏也缓和上来了。
所以刚才是什么情况…
而且对于他来说，基本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像刚才那种状态，实在是太可怖了。
何屿菩看着转移道谢€€言胸口上的四方形伤口，确认对方受了致命伤后，才放下心来。
他用指尖在唇上轻摸了下，而后擦上了谢€€言的薄唇，故意轻佻道：“走再见，我的乖狗。”
然而何屿菩才刚走没几步，就被谢€€言捉住了胳膊，整个人被扯着往后拽，整个人摔进他的怀中。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觉得脖颈上猛然传来剧痛，以及温热湿润的触觉在他皮肤传导，血液慢慢地被吸允流逝。
草，这玩意居然敢咬他？
何屿菩丝毫没跟他客气，抬起腿用膝盖踢向对方的腹部，将谢€€言彻底踹开。
他捂着发痛的脖颈：“我叫你乖狗，你还真他妈把自己当狗了…？”
何屿菩顿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言，对方胸口上的伤口已经自愈了一半，这让他想起了人鱼之王€€€€阿里斯蒂德。
草，他忘了这人转化了阿里斯蒂德的自愈能力！
但谢€€言没应话，手掌也是跟对方捂着同样的位置，指缝之间却是在不停渗透着血液，显然是大动脉破裂。
他蹙眉，用凌厉的眼神看向何屿菩，只是这个眼神中还掺和着点疑惑。
何屿菩跟他对视，眨了下眼睛，陡然像是察觉到了异样，连忙在脖颈上摸了一下，皮肤上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咬痕。
而且他的脖颈完全不痛。
何屿菩意识到了什么，像是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直接抢过对方手中的三棱军刺，面不改色地往脖颈上划了一刀。
何屿菩下手极狠，抬手将动脉切断，几乎是致死的程度。
然而这次痛觉还没传到上来，就见谢€€言身上立即出现了同样的伤痕。
谢€€言的自愈能力极强，这点伤口夺走不了他的命，只是脸色阴沉地朝着何屿菩走来。
他单手将何屿菩的脖颈掐住，让对方背靠墙体无法行动，而后撩开他的白色长发，第一次仔细地观察对方的玩家标志。
谢€€言看得清清楚楚，这人的恶魔标志跟其他玩家的完全不一样，标志并不狰狞可怖，甚至称得上好看，非常典雅繁杂。
图案的眼睛是深红色的回轮眼，带着点致命的邪气，跟谢€€言完全邪神化的时候完全相同。
而拥有这个团案的人，就是邪神的信徒。
谢€€言微微蹙眉，被触及了不愿回忆的过去，向来平静的面容有了点裂痕：“你怎么会有这个标志？”
何屿菩并没有立即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看着谢€€言的眼睛。
他还没见过谢€€言这么失态的模样，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伸入对方的衣服内兜中，作势捞了下。
或许是谢€€言对于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他总是习惯把道具放在固定的位置，何屿菩记得在第一个副本中，对方就是放在了外衣内兜里。
“不信！”
何屿菩先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指尖在衣服内兜的某处，触到了羊皮卷的手感：“我不可能是你的信徒。”
他这个态度，谢€€言是一点也不奇怪。
说实话，谢€€言自己也不信。
这个向来与他作对的死敌，竟然会是自己的信徒。
荒谬至极！
但标志就像不可扭转的事实，赤裸地摆着他面前。
标记不会骗人。
谢€€言眼神暗了几分。
在两年前，他的确是被某个人救过，但是系统将对方的声音、相貌，在他的记忆中全部给删干净了。
谢€€言只记得对方做他的信徒后，要求有交换条件，就是他不能伤害到那个人。
可是这个人怎么会是何屿菩呢？
何屿菩放缓呼吸，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现实的身体素质影响到了他现在的躯体，让他的心脏变得极为疼痛。
他尽力放轻动作，又快又准地弯下手指，将羊皮纸带了出来。
【恭喜玩家何屿菩获得羊皮纸道具（S级），收集3/3】
【玩家何屿菩已融合神级道具€€€€羊皮纸（死亡综艺），获得奖励20000积分。】
【功能：羊皮纸融合完毕后，怪物死亡不会有任何复活机会，副本也不会再继续开放，将永久关闭。】
【警告！】
【警告！】
【经系统查验，已检测到神级道具严重打破游戏平衡，本次副本难度将作出调整，由E级升至B级】
【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
【温馨提示：新手请尽快寻找线索，离开副本，不要靠近副本中的怪物！】
谢€€言终于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但为时已晚，只见对方双手摊开，新和成的卷轴就在空中浮动。
何屿菩朝他弯了下唇角，眼底却是冷漠：“期待下次见面。”
“乖狗。”
而后阴风掠过，他当即消失在了原地，远处的铁门发出微弱的声响。
【恭喜玩家何屿菩完成perfect结局！】
*
此刻游戏大厅，登出口前。
一个衣物全身血迹的白发青年倚在墙角处，熟练地点击着系统商城，利用所剩无几的积分购置医疗道具。
他身上的的致命伤都消失了，但其他血痕依旧落在白皙的皮肤上，而且还在持续性掉血，血条已经消耗过半了。
何屿菩离开副本后，直播间也会随之关闭，而且系统还会抹除所有玩家关于何屿菩样貌的记忆，这才让他能放心地在悬浮页面挑选合适的治疗道具。
没有人会知道，他就是不远处游戏大厅中，所有人讨论度最高的“游走型NPC”。
何屿菩耳边尽是系统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在念播报，带着微弱的电流声，听起来有些嘈杂，好在已经习惯了。
【恭喜玩家何屿菩获得神级卷轴€€€€死亡综艺（S）】
该通知仅私人通报。
【介绍：这是苦命而恶毒的天才训鬼师所打造国际级综艺，承载了他对人类的绝对恨意，在这档综艺出现过的厉鬼，将会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为您打造娱乐至上的世界！】
【功能：您将有上万个被强化过的厉鬼全部支配权（相当于有个了极为强大的军队），维持时间五分钟，冷却时间两小时。】
【恭喜玩家何屿菩获得转化因果项链（B级）：可以随意指定两个不同的玩家/NPC/怪物，进行因果转化，让一方承担另一方的诅咒跟伤害。】
【恭喜玩家何屿菩获得壁画鬼影（D级）：凡是画像中有影子或者人像，您可以通过它的视角看到所发生的一切。】
……
【恭喜玩家何屿菩完成支线任务€€€€十分钟内抵达首层休息厅，获得积分200。】
【本次直播获得打赏29876积分，观众拉踩20次，累计获得18273观众的观看，共获得积分48129。】
【本次玩家何屿菩在系统休息站中达成特殊成就：perfect嘉宾！（死亡综艺副本历史以来得到最少拉踩的玩家，完美的脸，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恭喜玩家何屿菩获得20000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