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屿菩语气毫无起伏：“等你。”
系统：“……”
猫猫突然热情，本统惶恐。
何屿菩安静地看着系统独有的界面，视线晦暗不明，看不出是敌意还是亲近，又或者，两者都没有。
系统在对主角进行程序检查，数据一切非常正常，跟几百年来一样。
但它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可说不出来。
系统：“真是无聊啊，自从设计出你之后，没有玩家能通过游戏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你这次跑哪里玩了，我找你好久。”
系统面对这个漂亮的“得意之作”，总是格外地有耐心：“你可以出去玩，但下次不能再抹去管家记忆了，知道吗？”
何屿菩收回视线，懒得搭理它的絮叨。他找到许姜安跟沈巍然的尸体，将四人尸体摆放在一起。
系统以为何屿菩在拿尸体当玩具，没有打扰，直到它看见何屿菩咬破手指，将渗血的指尖放在许姜安的唇中。
它陡然不淡定了：“你在干什么”
何屿菩没有回答他，而是嫌血流得不够快，用刀子划开皮肤屏障，让更多的猩红的液体进入许姜安的躯体。
随着血液的进入，许姜安的眼皮陡然地掀开，布满血丝的漆黑眼眸颤动，精致的面容苍白，以微小的弧度勾起唇角。
他像是复活了般，四肢僵硬地动了起来，踉跄着站起。
系统没有看明白，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喂血，这可是杀死你的唯一办法。”
何屿菩没有搭理它，而是自顾自地给剩下三个人喂血。
系统半晌没有得到何屿菩的回应，也不恼，这么多年早习惯了，有些无奈道：“反正游戏已经结束了，随便你玩，到时候重置下副本，你就可以复活了。”
“回血的速度还能更快些。”
何屿菩将血液喂给最后的谢€€言之后，血量只剩1%不到，整个人的身躯摇摇欲坠，连着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系统重置调动游戏核心程序，重置副本。
然而奇怪的是，悬浮页面并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世界也没有变化。
系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整个游戏不是修复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个bug了吗？”
何屿菩白皙面容终于有了表情，掀起眼皮，精致漂亮的猫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它：“也许是因为，你一直在找的bug，就是我。”
恐怖游轮的预言；死亡综艺李异尘临死前的话；再加上在惊悚精神病院察觉到的副本判断机制。
让何屿菩足以确认，他就是副本中的异数。
荒旧旅馆中不该出现的谢€€言；恐怖游轮中觉醒自我意识的许姜安；死亡综艺中察觉“€€”存在的李异尘；以及惊悚精神病院中，没有被清除记忆的NPC医生。
这些副本存在的bug，是他程序错误导致的连锁反应，也是复制体强行要他进入这些副本的缘由。
系统像是接受了太大的信息量，宕机了会，不停地电流的噪音：“什么意思，是不是谢€€言那个玩家给你输入了不良信息？”
何屿菩猫耳微颤了下。
系统还真说对了，谢€€言在将刀递给过来之前，确实说过，对方不认为何屿菩会输。
何屿菩要是不想杀人，最开始就会选择自杀，而不是一边拖着，一边想办法让大家活下来。
所以。他早就知道，何屿菩有办法解决这个死局了。
何屿菩有点心情有点复杂，这家伙对他的了解程度，比系统还要恐怖，让他有些危机感。
他之所以不想对大家动手，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游戏结束之后，用血复活着整整四个玩家。
至于何屿菩自己会不会因为血量不足死去，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他从最开始就是个出错的数据，如今消亡也算是正常的下场。
系统沉默了，选择了翻查资料，还是不明白：“你要是把血液给了这些人类，血条肯定是不够的，最后的结果将会是死亡，而带有你血液的玩家在现实复活。”
“可是你的核心愿望不是活着吗？这并不符合设定，你程序虽然出现了问题，但应该不至于人设都出现了错误。”
何屿菩：“我的人设没有错误，是因为出现了我认为更重要的东西存在，所以才会衍生出选择要活下去的欲望。”
“如果我守不好这些东西，那么本身没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程序是有中的垃圾数据，所以我也会像你进行维修，也就是杀死作为祸端的自己。”
他摊开手：“这就是最核心的设定，自我修复。”
系统无话可说。
他上次记忆恢复得太晚了，没有将自己的病毒程序植入系统中，导致副本可以重置，系统可以阻止他复活这四个人。
好在谢€€言在关键时候，将技能送给他，给了他一次从来的机会。
这个副本的世界开始崩塌。
天空裂成无数碎块，在空中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下坠，狠狠地砸裂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最上方不再是天空，而是望不见底的虚无，别墅跟山庄都在以微小的蓝色数字模式消失。
何屿菩蝴蝶骨中探出出几道柔软粗壮的触手，将简子珩、许姜安以及沈巍然三人护住，防止他们的躯体被碎块砸中。
他弯着背脊，迅速地抱住谢€€言的躯体，在崩塌的世界中闭上眼睛，任由躯体跟周围的事物同样化成数据消失。
【警告，系统出现紊乱程序…玩家谢€€言、许姜安、沈巍然、简子珩遣送回现实。】
【系统重新检测中…】
【001已死亡，副本崩溃。】
第115章 后续
◎猫猫出逃◎
何屿菩发现自己身处在混沌之中，周身都是建筑模型，只有个大概轮廓。
系统正在为他创造数据以及外貌模型。
何屿菩恍惚了下，还记得自己之前的代码，直接控制意识在数据面板上将ID输入了进去。
混沌中出现个瑰丽的青年。
男人眼角有泪痣，睫毛黑密，又有冷感又柔和，有距离感，皮肤白皙细腻，长白发落在腰间，精致漂亮的猫眸带着少许神性。
他眨了眨眼睛，平静地等着系统的反应，眸底却是沉了几分，像是潜伏在暗处的凶兽。
而系统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按照程序设定干巴巴地念着台词：“相貌（罕见）、精神值（罕见）、攻击防御力（罕见）…总数值超过整个游戏数据的150%，与001并列第一。”
何屿菩听见这个熟悉的代号，怔了下，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说道：“001是谁？”
系统发出嘈杂的电流声：“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请重新详细描述问题。”
何屿菩眼底掠过了然，他在消亡的时候，是抱着跟系统同归于尽的心思，直接直接把核心程序污染了。
所以系统现在会失去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系统卡壳了下，而后继续念着台词，跟他初次诞生时的话语很相似：“本次游戏已经重启，只要没有病毒程序，您就可以永远生存在这里。”
何屿菩挑眉。
升级了，这次居然还有自我杀毒意识。
但可惜了，他就是病毒本身。
何屿菩想上次一样，在界面植入自己带有异常的数据代码，直接扰乱了系统的运营程序。
他面前的空间失控，连着光线的折射程度都变得诡异了起来，像是凭空出现了扇刻有水波纹路的门。
再次睁眼，他出现在A市的后巷子中，但情况有点糟糕，的耳朵跟尾巴也跟着过来了。
何屿菩：“……”
尝试了下，根本收不起来。
*
谢€€言在公司处理完事务，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他的家里向来死寂沉沉，布局是极简的€€寂风，大面积的留白导致清冷感较为强烈，没有一丝人气。
谢€€言没开灯，凭着记忆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找了何屿菩整整三年。
谢€€言在被遣送回现实时，第一时间来到了医院，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病床跟惊慌失措的护士。
之后，他现实中不仅与对方的企业交接，还找到了许多进入游戏的玩家，让他们在游戏中留意系统的动向跟通告更新。
但玩家告诉他，游戏里关于何屿菩的一切，全部被抹除了。
他找不到何屿菩。
就像那个崩解的副本般，关于他的任何线索跟踪迹，都不存在，像人间蒸发了。
谢€€言单手水杯，喝着已经冷透的水，试图让被痛苦浸染的心脏冷静下来。
他轻抿了下冷水，还没咽下，先被薄唇上异样的触感阻止了。
谢€€言将沾在唇上的异物拿下，打开了屋子里的灯，发现躺在手心上的是跟白色的猫毛。
他抬眸望去。
木质的电视柜跟藤编材质的吊灯，都有被利锐爪子磨过的痕迹，留下两三道抓痕。
家里被拆了。
谢€€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在客厅巡视了圈，而后缓慢地走进卧室中，但什么都没看见。
是错觉吗？
谢€€言眼神暗沉，心底空落，仍试图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他回来了吗？
谢€€言陡然顿了下，而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看去。
只见俊美的青年将蓬松尾巴一卷，从吊灯上跳下来，直冲冲地扑进他的怀中。
何屿菩双腿夹住对方劲瘦的腰身，尾巴无意识地摇晃着：“怎么你脱离了玩家身份，敏锐力也没下降多少。”
他以为谢€€言会很惊讶，但对方始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一直看着他的脸，视线没有移开过。
何屿菩也不在意，埋进对方脖颈中，嗅了嗅气味，发出舒服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