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猫的那些年 第9章

墨汁轻咳:“我没见过。”

黎沅:“……”

可能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墨汁又问起了屋里的其他猫,特别是踏雪:“你们以前在这屋见过吗?踏雪,你前几天不还来过?”

踏雪重重地“哼”了一声:“要是前几天有我能看不见?这东西绝对是我没来的这几天被放在这里的!”

经常和踏雪一起来抓乌龟的两只猫连声附和,也说没有:“我们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呀,头一次见呢。”

一只纯色橘猫提出重点:“这么大一根,是谁放在这里的?一般人也上不去吧。”

这间屋子的墙上不像猫屋订了许多的木板,可以让猫踩着爬上房梁,只有光秃秃漆面立柱和光滑墙壁,再强大的猫也不敢说自己能凭借着两种东西爬上去,同理,普通人更不可能。

“搬个梯子不就行啦?”

“呸,这些天你听见有人搬过梯子吗?”

“不是有人会飞吗,飞上去不就行了。”

“皇宫里的太监宫女谁会飞啊,皇帝不要命啦?”

“……”

见五只猫因为墨汁的一个问题吵了起来,黎沅头痛不已,把一脸事不关己的淡定黑猫拉到一边小声问:“墨汁,你知不知道皇帝身边有暗卫?”

墨汁随口答:“知道啊,那天根据你说的,追刺客的人可能就是暗卫。”

“那你见过暗卫吗?”

“……”墨汁无语:“都叫暗卫了,那是我能看到的吗,暗卫又不是只在晚上活动的侍卫的意思。我只是听说过。”

黎沅小声再小声,把自己昨晚被暗卫抓到御书房见皇上的事情简单说了。

墨汁的嘴巴慢慢变成了圆形,看向黎沅的表情更加奇怪,话里竟然不自觉带上了一份崇敬:“你还真去观察皇帝,想当他的宠物啊。”

他只以为黎沅是说着玩儿的,毕竟对方每次在他问起这个问题时的逃避,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他的看法。没想到,是他错了。

“我不想当他的宠物!”

这个用词对人类灵魂来说实在是太奇怪了,黎沅无法适应决定略过:“咱们能不说宠物的事了吗,现在我想和你讨论的是暗卫的问题。”

墨汁点头:“您说。”

从现在开始你是前辈。

黎沅:“……正经一点。我想问的是在这个前提下,你觉得剑有没有可能是暗卫放在这里的?”

墨汁重新回忆了一遍刚才黎沅说的面圣问题,道:“皇帝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但要说这剑是暗卫的,我觉得不可能。”

“为什么?”

“还用想?”墨汁鄙夷:“这么大一长条剑暗卫往身上的哪里搁?他们本身藏在皇帝周围的暗处不被人发现就是个难题了,再加上一把剑,是为了给自己增加难度考验自己吗?”

“万一他们一个没藏好,剑或者剑鞘松了砸皇帝脑袋上怎么办?”

黎沅沉默。虽然他觉得墨汁最后一句话里描述的场面不太可能会发生,但前面说的都很有道理,暗卫不可能随身携带一把硬剑,软剑倒是有可能。

而且兵器的话,暗卫应该也会有专门存放的地方,不会随手乱放。私藏兵器是想干嘛?这几乎要等同于背叛了。

“既然这样,那只剩下唯一一个可能。剑,是刺客的。”

“刺客挺厉害啊,不仅逃了还把自己的武器放在皇宫里面示威,羞辱皇帝。”墨汁一脸感慨:“也不知道刺客是哪里来的武林高手。”

黎沅:“???”

怎么还有夸刺客的?哦,是猫啊,那没事了。

“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个好消息。”黎沅很委婉:“如果皇帝死了的话,咱们可能也不太好过。”

剑的来历大致有了答案,墨汁又恢复了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懒散模样,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暗卫没抓到刺客是他们菜,刺客确实厉害,我说一句还不行了?”

黎沅提醒:“你有办法保证下一任皇帝喜欢猫吗?”

墨汁陷入沉思。

“兄弟们跟我走!”

黎沅听到声音扭头,只来得及看到踏雪带着一众小弟离开的背影。他不明所以地凑到留下来的橘猫身边询问。

“哦,踏雪他们想把上面的东西拿下来的玩儿,但他们够不着,所以就找帮手去了。”

原来刚才黎沅和墨汁聊天的时候,众猫已经从争吵变成了讨论该怎么把上面的大宝贝弄下来,提出各种猫梯,猫猫接力等依旧拿不下来的方法后,最后由踏雪拍板决定去外面找帮手。

“帮手?”黎沅茫然:“猫有什么帮手是能上天的吗?”

别说,还真有。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进门的踏雪,再看看他嘴里叼着的一只几乎有猫大,爪子全程拖在地上的红嘴巴,胸口有红色羽毛的鸟€€€€如果他没认错的话,那鸟应该是鹦鹉吧?而且还是非常好辨认的大绯胸鹦鹉。

黎沅和墨汁一样陷入了沉思,头一次对“帮手”这个词产生了一点点疑问。

跟着踏雪去找帮手的猫非常自觉地坠在后面关上门,石狮子一样蹲坐在两扇门前,严防死守,确保鹦鹉不会飞走。

踏雪把鹦鹉从嘴里吐出来,威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鹦鹉就瞬间起飞,到了一个猫够不着的高度。

“坏猫!坏猫!”

“臭鸟,闭上你的嘴吵死了!”踏雪呲牙:“快点飞上去把剑拿下来!”

围观的黎沅满口槽点不知道从何吐起,千百个字句最后浓缩成一个问题:“猫和鸟,语言互通吗?”

墨汁还在沉思,没有办法回答。

鹦鹉也还重复着“坏猫”两个词,半天没有往上飞的意思。

好吧,看来是不互通的,甚至鹦鹉很可能并没有像这个世界的猫一样,有着类比人类的灵活思维。

踏雪等不及了,不再和鹦鹉废话,一个原地跳跃就要去抓鸟。低空飞行的鸟对猫来说本身就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玩具,踏雪一带头,闲着的猫全都加入了玩耍大军,一时间整个水产屋内可谓是鸡飞狗跳,就连守在门口的两只爪子都蠢蠢欲动。

围观闲猫黎沅:“……”

“坏猫!坏猫!来人,护驾!小红要死啦!”

“护驾护驾!小红要死啦!”

黎沅再次:“???”

不知道是不是猫咪们太有经验,随着地下猫们不断起跳,鹦鹉为了保命越飞越高,在顶上盘旋一圈后来到放着剑的横梁上,扭头瞅瞅剑再低头瞅瞅猫,最后用爪子抓住了剑柄。

“等等!”黎沅一看剑的位置就暗道不好,那底下还摆着两个养鱼的大瓷缸呢,这要是掉下来,动静可不小。

“蠢鸟!”踏雪也注意到了“等我抓到你就把你吃了!”

一门心思想着报仇的鹦鹉才不管下面的猫都在喵喵什么,反正它也听不懂,展翅膀用力往旁边一飞,再松开爪子,长剑顺势掉落。

不过鹦鹉显然估计错了剑的重量,在它还没来得及松开爪子的时候,就被长剑一起带了下去。懵逼中的鹦鹉下意识地全身用力扑腾着翅膀自救,可惜那一点力量只能给长剑当一次降落伞,缓冲落地的力道。

于是在众猫的眼中,就变成了鹦鹉抓着剑“同归于尽”一起落在养鱼的水缸里。

黎沅:“……好像真的有点蠢。”

踏雪第一时间冲上去用爪子把鹦鹉给捞了出来,踩着对方的翅膀在地上摩擦,其余猫则是跃跃欲试地去捞水里的剑。

按照猫爪贱狗嘴欠的定律,即使黎沅知道猫咪们不可能用嘴去扒拉,但他还是冲上去大喊:“别动!”

在猫猫奇怪的视线中,他努力镇定道:“这个剑来历不明,还很有可能是刺客的剑,我觉得咱们还是不玩的好,万一有毒什么的……你们觉得呢?”

一听,猫们齐齐后退一步。

“有没有毒,看看鱼还活没活着不就好了。”

刚才短暂掉线的墨汁上线,踩着优雅地步伐上前,两只前爪扒住水缸探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乖乖!”

鱼缸里,几条锦鲤已经翻了白肚。

出来凑热闹的猫重新回了猫屋,踏雪把鹦鹉叼回原处,只有水产屋的门在黎沅的要求下没有重新栓上。

院子里,墨汁蹲在黎沅旁边问:“你真的要去?”

黎沅点头:“刺客总要抓到。”

剑的归属已经没有了疑问,为避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得连夜把这件事告诉给一个有权处理这件事的人。

那人是谁?除了皇帝不做他想。实际上,除了一面之缘的皇帝外黎沅也没有其它认识的人了。

“那就祝你赌赢。”墨汁转身往猫屋走:“我在隔壁等你的好消息。”

第12章 白猫影卫

再一次站在皇帝寝殿外的梨园,黎沅心中真是五味杂陈。谁让他昨天才偷偷在心里发誓以后要绕道走再也不来了呢,没想到第二天就要打脸。刺客的事也是,他那么信任皇帝的暗卫,结果到了最后刺客直接骑脸嘲讽。

看来皇宫不是一个适合发誓的地方。

摇摇头,黎沅穿过园子快步来到昨天待着的那棵树,期待能像昨晚那样直接被暗卫抱进去。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皇帝过了目的原因,他都这么猫猫祟祟了,寝殿内依旧一派静谧,无事发生。

这可不行。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黎沅深吸一口气,瞄准窗户用力一跃,准备给皇帝来个超炫酷的敲窗方式。

在他的想象中,他应该在用爪子接触到窗户的一瞬间收起指甲,只用四爪的肉垫轻柔借力然后一个完美的后空翻落地,然而现实是,他估算错了古代窗户纸的承受力,也对自己的体重有了很大的误解。

于是就变成了,猫猫一个起跳,四爪扑到窗户上时下意识伸出指甲抠破了窗纸,两只前爪更是意外卡在了窗户的菱格里。

黎沅:“喵……”

寝殿内,正埋头批奏折的燕帝被惊响弄得措手不及,朱笔一抖,遒劲的笔画变成了不美观波浪线。一个字写废,整体的美观度直接被降到最低,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将朱笔搁在一旁,先制止了暗卫的动作后,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这一瞧,他却忍不住露出个笑来。

刷了红漆的菱格里,两只比较白的猫爪子再显眼不过,随着爪子主人的挣扎,爪子不断地翻动时,粉红的肉垫也格外惹眼。

燕帝往后靠在椅子的软垫上,声音带笑:“暗一,还不去把罪魁祸首速速拿下?”

“是,陛下。”暗卫低头,转头从侧室的窗户翻了出去。

整只猫都被染上尴尬色彩的黎沅恨不得就此在园子中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然而他的爪子被卡得死死的,随着他的挣扎也只是把窗纸的窟窿弄得更大了一些。两只后脚顽强地在墙面上蹬了又蹬,整只猫都快弯成C字,爪子依旧没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黎沅放弃挣扎,挂在窗户上变成了猫条。

暗卫来到窗边,一手捏住白猫的后脖颈,一手用了巧劲把猫爪子挨个从窗户拔出来,然后拎着猫翻入室内。

再次来到熟悉的地方,挫败感十足的黎沅上一秒还有气无力地冲着皇帝“喵”一声当做打招呼,下一秒就恢复活力,动动四只爪子试图让暗卫把他放下来。

他不想和皇帝废话。时间不等人,万一放剑的人担心,晚上偷偷摸摸返回去查看就糟了。可他又不会说话,要把暗卫带到案发现场只能通过行动表示。

话说回来,昨天他还能享受一下暗卫的怀抱,怎么今天就变成了拎在手里?黎沅想回头看看暗卫,但后脖颈被拿捏在别人手中,此时的他浑身像是被压麻了一样,感觉四肢都不听自己使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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