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其时 第24章

云方:“那你还抽?”

云方知道自己到后面烟瘾会越来越大,抽了二十多年烟,肺里不是特别好,还专门为此吃过药,总之不是什么好习惯。

平时易尘良压根不会在他跟前抽烟,险些让他忘记这件事。

“…………”易尘良伸手把那包烟从云方口袋里掏出来扔到床头柜上,语气强硬道:“我不抽,你也不许抽。”

“哦。”云方神情遗憾地看了那包烟一眼,“那行吧。”

易尘良恨不得把那包烟扔进垃圾桶。

“你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易尘良没话找话,试图将云方的注意力从烟上转移走。

云方指了指床上那个大袋子,“给你送衣服。”

“这么多?”易尘良看着鼓鼓囊囊的一袋子,眼底写满了震惊,“不是说让阿姨捎两件吗?”

“可能是服装批发便宜吧。”云方来时也没仔细看都有什么衣服,“打开换上试试合不合身。”

易尘良伸手将袋子里的衣服倒在床上。

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黑白灰三件毛衣、一身保暖、一条加绒的牛仔裤、一条休闲裤、一件毛呢大衣……还有两身秋衣秋裤。

易尘良从来没一口气买过这么多新衣服,他甚至从一个塑料袋里看见了两条内裤和一沓袜子。

“云方,”易尘良眼底带着明显的震撼,“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云方显然也没料到唐意买得这么齐全,在易尘良质问的目光中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妈,我同学没冬天的衣服穿,你周末去批发衣服能帮忙捎两件回来吗?”

“没衣服穿?”

“对。”

“哎呀,他为什么没衣服穿?他爸爸妈妈呢?”

“他是个孤儿,没爹没娘,自己一个人住。”

“哎哟,可怜的……他穿多大码的?”

“身量跟我差不多,不用买太好的,他没钱。”

“糖糖,是不是上次来店里的小易啊?”

“……啊。”

回忆结束,云方十分确定自己当时是说的“两件”,还特地嘱咐唐意别买贵的。

但是现在看这些衣服的包装,也不太像批发的便宜货€€€€哪怕他们被很刻意地剪掉吊牌装进廉价的塑料袋里。

云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淡定道:“我就跟她说随便捎两件。”

易尘良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扯起嘴角向云方笑了一下,“不过还是谢了。”

云方看见他光着脚就冷,“赶紧试试合不合身。”

等易尘良换上毛衣和裤子,云方不得不再次感叹,唐意的审美确实在线,易尘良现在看上去暖和多了。

易尘良穿好衣服坐在床上,“衣服多少钱?”

“我也不知道,应该不超过两百吧。”云方站累了也在满是衣服的床上扒了个窝坐下。

易尘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叠钱,塞到了他手里,“加上上次你帮我买的锅碗瓢盆什么的,拿着。”

云方毫不避讳地拿着钱数了一遍,“八百块,这么多?”

“这些衣服不便宜。”易尘良说。

“那要不退了吧。”云方道。

“都拆吊牌了怎么退?”易尘良笑道:“再说我也确实得买冬天的衣服,回去帮我谢谢阿姨。”

“那你下学期的学费攒够了吗?”云方抬起头问他。

“唔,差不多了吧。”易尘良面不改色地说。

两个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云方没忍住伸手给他整了一下有点歪的领子,声音平淡地仿佛在讨论晚上吃什么,“还差多少?”

“……两千。”易尘良有点沮丧地抓了抓头发。

云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钱,“那还是€€€€”

易尘良按住他的手坚定地推回去,“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云方于是就很不客气地把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本正经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易尘良没绷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喜欢钱啊?”

“谁不喜欢钱啊?”云方少见他笑得这么开心,伸手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再给两百,凑个整呗。”

易尘良连犹豫都没犹豫,又给了他两百。

云方拿着钱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问:“真给我啊?”

“真给你。”易尘良笑着点头。

“成,那我就收下了。”云方把钱塞口袋里,“不问问为什么?”

易尘良摇头,眼睛微微发亮,“我寒假打工还会再赚的。”

云方伸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结果被易尘良一把抓住了手。

“哎你干嘛?给了就不许再反悔了啊。”云方另一只手捂住自己装钱的口袋,整个人往后仰。

易尘良抓着他的手不放,见他往后仰就把他往自己这边拽挠他痒痒,“不许再摸我头!”

云方哈哈大笑,“没事,摸了也不会长不高的,你以后能长到一米八八。”

易尘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废话,自己多高€€€€”云方说了一半猛地闭上了嘴。

第29章 脖子

易尘良重复:“自己多高?”

云方伸手使劲揉乱了他的头发,笑道:“自己多高心里没点数吗?”

易尘良被他揉得有点炸毛,直接发力将人扑倒在了床上,攥着他的手腕按在了他头顶上。

云方笑得有点喘,还有点蒙混过关的侥幸,一时泄了力气,竟然被易尘良压得没法动弹。

易尘良死死按着他不让他动弹,语气故作凶狠,“还敢不敢摸?”

“当然敢。”云方有点喘不过气来,偏过头笑得不可抑,“赶紧把我放开!”

云方偏着头笑得厉害,露出来的小半截脖颈线条流畅的没入衣领中,易尘良目光一凝,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啪”地一下就断了。

脆弱的脖颈冷不防被牙齿咬住,轻微的刺痛和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直冲尾椎,云方被他按住的手指猛地一蜷,气急败坏地吼出了声:

“易尘良你属狗的吗!”

易尘良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唇贴着陌生又温热的皮肤,云方的吼声遥远又模糊,舌尖忍不住轻轻地覆上了齿间那一小块肌肤,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他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瞬间紧绷。

“易尘良!”云方猛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了起来。

易尘良有点懵地盯着他的脖子,喉结微动,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没有味道,偏偏从舌根泛起一股莫名的甜味,让他觉得很饿。

云方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易尘良又咽了咽口水,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好像这样就能回味一下,勉强安抚一下血液里躁动着的饥饿。

云方伸手摸了一下刺痛的脖颈,疼得嘶了一声,简直快被易尘良气笑了,“打不过就动嘴,什么破毛病!”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恶劣的行径?

“云方€€€€”易尘良呆呆地望着他,神情有点茫然,“我好饿啊。”

云方伸手掐他的脸,余怒未消,但见他这副模样又有点气不起来,“饿你咬我干什么?”

易尘良抿了抿唇,咽了咽口水,诚实道:“你脖子那里看起来很好吃。”

孩子已经饿傻了。云方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午饭想吃什么?”

虽然易尘良还是很想再咬他脖子一口,最好能顺便舔个够,但理智制止了他,“还有昨天买的茄子和西红柿。”

云方走向堂屋里的那个简易厨房,“去买几个馒头回来。”

“哦。”易尘良从床上跳下来,使劲搓了搓脸。

但满脑子都是云方。

他以前也经常跟云方打闹甚至搂搂抱抱,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怪异,他捞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好几口,才让冷水将心底的那股燥热压下去。

他从堂屋出去甚至没敢往云方的方向看。

肯定是因为昨晚上没吃晚饭,饿出毛病来了。

午饭是云方做的蒜蓉茄子和西红柿炒鸡蛋,易尘良买回来了馒头,两个人坐在小马扎上吃午饭。

易尘良吃得狼吞虎咽。

“没吃早饭?”云方喝了口温水。

“没,不想吃。”易尘良的目光在他脖子上的小红块上停顿了两秒,又心虚地闪开。

“昨晚是不是也没吃?”云方了然。

“不想做。”易尘良叹了口气,“很麻烦。”

“活该你挨饿。”云方用筷子指了指他,“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落下胃病有你受的。”

自己难受自己知道,胃疼地在床上爬不起来,醒来连口热乎水都喝不上,睁着眼睛挨到天亮,云方现在想起来都下意识地皱眉。

“你说话的语气像巷子口修车的那个大爷。”易尘良无情地嘲笑他。

云方冷笑,刚要开口,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差点说漏嘴,果断不再说话。

他在易尘良面前太过放松了,总会不经意之间露出马脚,虽然哪怕他现在指着鼻子说自己是二十年后的易尘良,估计也只会被易尘良当做神经病,但还是谨慎为好。

吃饱喝足,易尘良满足地擦了擦嘴。

“今晚跨年,津水公园会放烟花。”云方踢了踢他光着的脚,“去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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