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心动不如胎动 第9章

良久,云屹才开口道:“算了,看来今日不宜谈婚论嫁,换点别的罢。这里地势开阔,风景独好€€€€不如我教你练剑,这样等你下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能砍我几下出出气了,你看如何?”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云屹点头,冲不远处的护卫招手,让他们送了两柄剑过来。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唯有剑术名动天下。他扬起长剑,潇洒地挽起剑花,动作迅若惊鸿,几片红枫叶飞舞而过,被他信手削成了心形。

看到那片片红心落地,景洵只说了一句无聊。云屹又刷刷补了几剑,削成一朵朵碎裂的红心,意思是自己心碎了一地。景洵却不解风情,赤着脚踩烂那些红心,骂道:“我就要把你的心踩到泥巴里”。

云屹逗不动他,笑着耍起了剑法,“这几招我以前教过你,有印象吗?”

“没印象。”景洵举起剑,尝试复刻对方的招式,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是身体好像还残留着记忆,竟分毫不差的模仿了下来。

“你真的很聪明,学什么都有天赋。”

云屹又换了一套招式,景洵也认真地跟着学,两人在空地上舞剑,衣袍一黑一白,猎猎翻飞,远远看去就像是两只翩跹的蝴蝶。

在练剑的过程中,景洵的心情渐渐松懈了下来,头脑放空。不过随着肢体舒展,身体隐秘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又让他大为恼火。云屹这个杀千刀的混蛋,居然乘人之危,夺了自己的一血!

“我现在就想捅你几刀出出气!”景洵说着剑锋陡转,一剑朝云屹胸口刺了过去。他觉得云屹会躲,云屹却觉得他不会真的刺,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那一剑飞刺而来,瞬间穿破云屹心口的血肉。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现在二人之间,只听一声铁器撞响,炫目的银光当头劈下,竟生生将景洵手中的剑斩成了无数碎片……

剑刃叮叮落了一地,景洵手臂震痛,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对方握着一柄霸气银枪,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发却纯白如雪,眼瞳皎洁如月,有种说不出的青涩感,还有一丝莫名的熟悉。

“王爷您,没事吧?”白发少年转向云屹,云屹摇头说了声“无碍”,胸口被刺开了一点皮肉,但却比一剑穿心还叫他难受。

“这位是€€€€”景洵打量着少年,恍惚记起了什么。

几年前,景洵在黑市被人拐来卖去,辗转途中,他遇到了许多同命相怜的人,其中就有这么一个白发银瞳的少年,因为容貌清奇没有买主,一直被锁链铐着。少年性格腼腆,寡言少语,小伙伴们都不愿意救他,只有景洵伸出了援手,但后来逃亡时和对方失散了。

“我是……羽决。”少年垂下眼睫,似乎有点害羞。

“没错,就是你,你还记得我吗?那年你才十一岁,被困在南国黑市,我是带着你逃跑的那个哥哥,虽然也就相处了没几天。”

“记得,一直,记得。”由于口吃,羽决说话喜欢停顿。其实景洵刚来政南王宫他就认出对方了,还一直暗暗跟踪着对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主上的,影卫。”羽决指着自己,又指了指云屹。

云屹神色似有些不悦,“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介绍了。”

景洵这才明白,原来羽决是云屹的影卫,就是那种不露面,一直暗中保护主人的侍卫。云屹有很多个影卫,每个都是顶尖高手,他专门指派羽决保护小王爷,所以羽决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政南王宫。

“没伤到,你吧?”羽决懊恼地看着满地碎刃,他已经在控制力道了。

“没事没事。”景洵忍俊不禁,记得羽决天生有股怪力,所以在黑市时,那些歹人总是用粗壮的铁索铐着羽决。看来也正是因为这股神力,羽决后来才被培养成了影卫,效命于政南王座下。

“我想要这个少年,你把他派给我吧。”

闻言,羽决受宠若惊。云屹脸上却喜怒不明,沉思片刻才道:“那好,从今以后鹤汀就是你的新主人,你跟着他,保护好他。”

“是。”羽决恭敬地叩首领命,不知所措地看着景洵。

景洵搭住羽决的肩膀,摁着羽决快步离开,“你是我的人了,以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能再对云屹唯命是从了,知道吗?”

“知,知道,听你的。”

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地离开,云屹黯然神伤,心中默默道:“方才你真的想杀我吗?你连相处几日的路人都记得,却偏偏不记得我这个同床共寝的枕边人,在你心中,我竟是连路人都不如吗?”

走了没一会儿,景洵踩到小石子硌到脚了,索性要羽决背自己回去。羽决蹲下身来,红着脸将景洵背了起来,一步步向远方群楼走去。

景洵之所以亲近羽决,要云屹把羽决送给自己,是因为他记起了穿越前看的部分情节。羽决这个人,内心非常感激和爱慕李鹤汀,到后面还会为李鹤汀背叛云屹,甚至为了李鹤汀去死。自己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如果能将羽决拉到自己的阵线上来,情况会好很多。

犹豫许久,羽决才问道:“昨日,你哪里,不舒服?我听到,你喘。”

“咳咳……你问这个作甚?我没什么不舒服,不准再提了,忘掉它!”

回到寝殿后,景洵在房内踱来踱去,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羽决则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目光跟随着他转来转去。

“你可知云屹这几日出城是干什么了?”

“找城主,谈判未果,他人却,急归。”

景洵愣了一愣,羽决这么断句,还真需要他费些脑子才能理解。

“时局忽变,对主上,不利。”羽决说着举起双手,两手比五,然后他又变换手势,一手比三,一手比七。

景洵会过意来,确实出大事了。

南国共有十二个城池,除了皇城归天子主宰,鸿城归政南王以外,其余分别由十个城主管辖。原本在这十个城主中,有一半都是附庸政南王的,但最近有两个城主叛变到了南元帝那边,这使得双方的领地局势发生逆转,政南王突然处于劣势之下。

“政南王和南元帝要开战,文武百官是时候站队了。不过就算云屹领地变少,他所掌握的兵力仍然更多,南元帝不敢动他。等会儿,既然他在外面谈判,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还没谈好就贸然回来了?”

“是我,送急信,给主上。”羽决说着又指了指景洵,“担心你。”

虽然小王爷也喊人去找父王了,但护卫们的动作没那么快。云屹之所以能及时赶回,要归功于影卫互传的百里加急信。

“你简直多此一举!还有云屹……他疯了吗?”景洵气得捶了捶胸口,不知道骂什么才好,真是一个敢叫,一个敢回,还有一个小的在下药。可怜自己就这么无辜躺枪,被那人糟蹋了一整夜……

羽决垂下头,不敢再多说话,景洵又烦躁地踱了起来。

按照那本书的剧情发展,政南王会和南元帝继续明争暗斗,在双方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李鹤汀受到挑唆倒戈向南元帝,花砾等北疆叛党也趁机造反,斗得两败俱伤。虽然最后云屹赢得了江山,但也被迫杀掉了一生挚爱的李鹤汀,让两个孩子失去了母亲。

“不行不行,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景洵拍了拍脑袋,“我可不能白白给他睡了,还要为他生孩子,最后还被他杀掉啊!”

如今,摆在景洵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是,从一开始就站在云屹的对立面,帮助南元帝巩固皇权,但是这样做,自己极可能走向悲剧结局,沦为乱世的牺牲品。二是坚定地选择云屹,和他一起笑到最后称霸天下。可是如果选择云屹,自己就还要被他夜夜欺压,给他生孩子,生完一个再生一个……

想到这些,景洵不由得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天啊,死又不敢死,活又不想活,打又打不过。”景洵真心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算了,自己还是得苟活着,不然要一辈子困在这鬼地方。目前毒针还没取出来,先想办法弄出毒针,走一步看一步。

随后景洵躺了两天,感觉身体好受了许多,便去找云屹说在王宫内待着太闷,想出门散散心,其实是想出去偷偷找花砾拔针。云屹答应了景洵的请求,但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把孩子也带出去玩。

“可以带孩子,但只要羽决跟着我们,不要其他影卫跟着。”

云屹爽快同意了,景洵于是换上常服,带着小王爷和羽决一起出了门。然而他们前脚刚走,云屹后脚就跟了过来,只说不让影卫跟着,又没说不让自己跟着,这可是难得的一家人出游的好机会。

景洵独自走在前面,一路让羽决抱着小王爷,不管小王爷怎么哭闹他都不理会。云屹远远看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哪有亲娘对儿子这么冷淡的?羽决察觉王爷在后面跟着,不过并没有做声。

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景洵边走边看,很快发现了角落里留下的指路标记,他寻到了一家不起眼的药铺前,要羽决和小王爷在外等着,“我去抓点药,可能有点久,你们多等会儿。”

景洵随即消失在屏风后,通过线人引路,他找到了藏在暗阁内的花砾。花砾翘着二郎腿坐在暗处,唇边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你终于来了,最近过得好吗?”

“我来取针,你不必假惺惺的。”

花砾目光扫过景洵腰下,轻佻道:“那你脱吧,针在下边。”

“哪边?你把针放哪儿了,不会是……你简直无耻至极!”

“哈哈哈……我不无耻又怎么能制住你?这是你自己要取针的,我又没逼你,你大可以不取,再等个十月八月就毒发身亡呗。”

景洵耳根烧红,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把身旁的桌子掀了。他万万没想到花砾这个烂人,居然把毒针藏在了自己大腿根。他忍辱负重地蒙上双眼,让花砾取出了毒针,然后狠狠扇了对方一耳光。

“你怕我猜到取针的手法,你在故弄玄虚,刻意羞辱我!”

花砾半边脸都被抽肿了,却还贱笑道:“你捂得那么紧,怕我偷看啊?至于吗,你这贱人的身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说过了,除了我谁也无法取出这些针,只要你乖乖听我安排,就替你取针。下一步,只要你能怀上政南王的孩子并生下来,我一次为你取出三枚毒针。”

“我不生孩子,打死也不生!”

与此同时,羽决还抱着小王爷在药铺门外等待。隐约听到诡异的动静,他正准备进门查看情况,却嗅到了一丝杀气,警惕地回头,十多个黑衣刺客从人群中飞身跃出,朝他和小王爷直刺而来……

不久后,景洵没好气地从药铺内出来了,却见门外一片狼藉,好像有人在此激烈地打斗过,羽决和小王爷早已不知去向。他焦急地四下寻找起来,见路面残留有血迹,忙循着血迹追了过去。

第14章 我要贴贴

寒鸦桀桀怪叫着,荒败的破庙前血迹斑驳,遍是染血的尸骸。

羽决护着昏迷的小王爷,勉强用银枪支撑身体。他微微喘息着,骇然望着跟前的男人,对方的衣摆上泛出点点金光,脸上也戴着镂金面具,但面具上溅满了血迹,浑身散发着阴寒凛冽的杀气。

云屹抬手揭开面具,眼底泛着诡魅血光。他面无表情地拔出剑,一脚踹开飙血的尸骸,脚下的尸首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主上……”羽决说不出话来,这些人都是南元帝派来的刺客,一直暗中盯着小王爷伺机下手,他们联手围剿自己一人,招招夺命。危急关头云屹出现了,他剑势迅猛,身形快如鬼影罗刹,顷刻间将所有人反杀。那血肉横飞的场面,羽决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敢动我儿,都是找死!”云屹扔掉面具和血剑,向羽决伸出了手,示意对方把孩子给自己,他要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

羽决正要把孩子递上去,却听不远处的林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谁正在朝这边跑来。云屹眼神一凛,“还有余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追来的景洵。

云屹辨出那道熟悉的身影,寒冷的神色瞬间融化开来。他垂眼看着自己满身鲜血,心想这副凶残模样怎么能被心上人看到?于是他索性往血泊间一倒,还冲羽决使了个眼色,“你就说本王重伤。”

羽决不由得一愣,而云屹已经开始躺尸了。景洵飞奔过来,他震颤地看着满地尸骸,跌跌撞撞地奔上来道:“孩子怎么样了?”

“小王爷,没事,但……”羽决看向倒地的云屹,景洵这才发现云屹倒在血泊里,急忙蹲下来将对方扶到臂弯里,查看他的伤势。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景洵摸了摸云屹腹部的血迹,以为是伤口,当即将自己的衣摆撕成布条,麻利地给他包扎。

“云屹,云政南……醒醒!”景洵担忧地喊了几声,云屹仍在投入地装死,甚至在暗暗憋气控制心跳,羽决则在一旁欲言又止。

“气息越来越弱了,看面色不像失血过多,倒像是呼吸道堵了。”景洵于是跨坐到云屹腰身上,双手摁压他胸口,给他复苏心肺。片刻后,景洵将耳朵贴在云屹胸口听了听,对方却没有恢复的迹象。

“怎么没反应啊?”景洵急了,深吸一口气,捏开云屹的嘴唇,用嘴给他渡气,如此反复。云屹唇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他真的很想趁机和对方舌吻,但想着肯定会惹来两耳光,还是强行忍了下去。

羽决看得面红耳赤,别扭地挪开了视线。

“咳咳……”云屹大口喘息起来,错愕地看着景洵,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景洵连忙从他身上起来,背过身去,羞赧地擦了擦嘴唇。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伤成这样?这些尸体是……”

“痛……”云屹抽嘶一声,随手在地上摸了一把血,又往腹部擦了擦。景洵听到他叫唤,赶紧转过来看他。云屹竭力收敛着笑意,眉梢眼底却写满了甜蜜。他故作虚弱地伸手道:“动不了……”

景洵犹豫了会儿,蹲下身道:“我背你算了,上来吧。”

“我来。”羽决插话道,云屹霎时凌厉地瞪了他一眼。

“你也有伤,你就抱小的吧。”景洵说罢,发力将云屹背了起来。云屹身材魁梧肌肉结实,背着有些沉重,但尚能承受。

云屹满意地搂着景洵的肩膀,亲吻着心上人耳后的发丝,低语道:“你真的长高了,力气也变大了,以前你是背不动我的。”

“闭嘴,不想听你说话。”景洵莫名烦躁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那么担心对方,还给对方瞅见了。

“好,那我不说了。”云屹蹭弄着景洵的长发,心里甜死了。担心景洵背不动自己,只让他背了一小段路,便要下来自己走。一路还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时刻要景洵扶着,还总是往人家身上贴。

“……”羽决郁闷地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心想王爷还真是两副面孔,戴面具杀人时是牛鬼蛇神,摘下面具却又柔弱得不能自理。

回到政南王宫后,云屹开始一本正经的“养伤”。他太会装,景洵真以为他受了重伤,对他也没那么大敌意了。有时云屹卖个惨撒个娇,景洵还会给对方端水喂药,只要不侍寝,别的都好商量。

之后的半个月,云屹每天都用各种糖衣炮弹轰炸景洵,今天放个盛世烟花,明天江上泛舟,后日花田饮酒,想尽办法只为博他一笑。景洵虽然面上冷淡,内心却在悄悄融化,如果云屹能一直这样温柔相待,自己倒是可以站在云屹这一边,助云屹夺得天下。

白天云屹忙着作乐,晚上则抽空处理事务。这天夜里,他好不容易忙完准备休息,却收到了秦赫川回来的消息。看来之前交代秦赫川查的事有眉目了,正好自己也要找他商议军事。

秦赫川骑着马从苍茫夜色中疾驰而来,一身飘逸红衣宛若边关的战旗。云屹亲自出门接见他,两人寒暄几句,进殿说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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