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菊园不仅有菊花,还栽种着其他花,这里的花能从春天开到冬天,冬天的红梅雪景也是一绝,总的来说,一年四季都有游客前来赏花。”
“而且,这里不仅能赏花,还有各种佳肴,舞曲表演,走的是高雅的路子,来这里玩的人,随随便便就把上百两银子花出去了。”
“原来如此,谢自在解惑。”
怪不得圣上没钱了,把这么一个能挣钱的菊园给了大皇子,那每年肯定得少很多进项。
黎荞有些不好意思,辛知是邀他赏菊的,结果他站在高洁淡雅的菊花丛里打探俗之又俗的阿堵物。
不过,他今日的确是有相关的事要找辛知打听。
他想买田地。
手里有田心不慌。
“自在,我已和夫郎在盛京安了家,如今铺子有了,但田地空空,你可知有哪些买田地的路子?”
在平城,想买田地可以直接去县衙购买属于朝廷的荒地。
但在盛京,属于朝廷的荒地在大盛刚建立时就没了,他现在想买田地,只能找官房牙。
官房牙是朝廷的房屋中介,但盛京的田地太热门了,很多人买卖田地时根本不走官房牙,等双方要一手交钱一手交田契了,会去户部直接登记,完全绕开官房牙。
这种情况下,他虽然在官房牙那里留了信息,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买地啊?这个我得打听一下。”辛知也知道盛京田地不好买,便没有打包票。
“那就拜托自在了。”
“小事小事。”辛知笑了一下,领着黎荞陶竹黎大山继续往前走,几个人走走停停,逛了大半个时辰,然后辛知领着人前去菊园的百花楼。
这是菊园的餐厅。
“黎兄,咱们是在花丛中野餐,还是在包厢之中用午饭?”辛知真的很体贴,连这种小细节都询问。
黎荞陶竹黎大山身为农家人,对在田地里吃饭不感兴趣€€€€花田也是田,于是几个人进了百花楼之后直接上二楼。
二楼有不少包厢,都是以花的名字命名,这会儿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不少包厢都空着。
辛知让黎荞挑选,喜欢哪个包厢便进哪个包厢。
黎荞对这些不感兴趣,但看陶竹一脸兴味,便跟在陶竹身后,打算好好挑一挑。
就在这时,靠近楼梯口的包厢门打开,里面出来了一个身穿锦衣的男人,他长得还算英俊,但面向有些凶,身上还萦绕着淡淡的酒味,脸皮因为喝酒而红通通的。
看清楚包厢外站着的人是黎荞、陶竹、辛知,他嗤笑一声,不屑的开了口:“辛知,你从哪儿找的土包子啊?”
此话一出,辛知那张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吕文荣,这位是翰林院的黎荞黎大人,你放尊重点儿!”
黎荞和陶竹黎大山原本已经走到二楼左边尽头了,听到此话,他看了吕文荣一眼,然后拉着陶竹黎大山朝着楼梯口走去。
“哟,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黎荞啊。”吕文荣啧啧了几声,上下打量了黎荞几圈,复又嗤笑道:“那我也没说错嘛,他的确是从乡下来的,辛知,你带他这种土包子来菊园,也不怕他满身的铜臭味脏了菊园的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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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最近事多儿,更的少了QAQ,给大家发个小红包,明天尽力
第116章 七皇子 又碰瓷他呢
“吕文荣!”
辛知被这话气得白净的脸皮瞬间通红, 他咬牙道:“别以为你是英国公的长孙就能随意羞辱朝廷命官!”
“啧,什么朝廷命官,不就是一六品小官儿, 我说辛知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好歹是武安侯的小孙子,将来是要袭爵的,你至于这么舔一个六品小官么?”
说到此处, 吕文荣顿了顿,然后抬手拍了拍额头, 脸上显出懊恼之色:“哎哟看我这记性, 我忘了,武安侯被太上皇厌弃多年,现在的武安侯府也就只能吓吓小官了。”
“不过, 就算是被太上皇厌弃, 那好歹也是侯爷,你这么舔一个六品小官儿, 丢不丢人啊你。”
说道最后,他已经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似乎真心实意在为辛知的脸面担忧。
辛知:“!”
他咬了咬牙, 攥紧拳头, 但他站在原地没动:“我是敬佩黎兄, 这才与黎兄结交,我们纯洁的同年之谊, 你这种从未参加过科举的人又怎么会懂!”
“呵。”吕文荣不屑的讥笑:“狡辩什么, 好歹是武安侯之孙, 敢做不敢当?”
“你!”辛知气急, 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但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吕文荣是英国公的长孙,而英国公不仅为大盛立下赫赫战功,还救驾有功,哪怕太上皇退了,英国公也早就不管朝中事了,但英国公一府的地位却依旧坚~挺。
因为吕文荣的妹妹,是五皇子的王妃。
五皇子可是太子的热门人选。
而他家,武安侯府,早就偏离大盛的权力中心,他此时就算是气疯了,也不能对吕文荣那张脸挥拳。
黎荞站在一旁,不恼不怒,他看着吕文荣,问道:“吕公子,你故意说这种可笑的话,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么?”
他说着叹气:“恭喜你,你成功了,明知道你诡计多端,但年轻气盛的我,听不得这种言语。”
吕文荣:“?”
他脸上的讥笑僵了。
“你在说什么?”
“说你故意碰瓷我。”黎荞说着指了指他:“我和自在来这里吃饭,你突然站出来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你不就是想碰瓷我好出名么?”
吕文荣万万没想到黎荞竟会说出此种话,荒谬,太荒谬了,他直接被气笑了:“我碰瓷你?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英国公长孙!”
“哦。”黎荞一脸冷漠:“那你有我名气大么?天下人知我黎荞,但知你吕公子么?”
吕文荣:“……”
他伸出手狠狠点了黎荞几下,冷笑:“名气大有个屁用,我是英国公长孙!”
黎荞啧了一声:“嫌我名气没用,那你还主动贴上来蹭?狡辩什么?好歹是英国公长孙,敢做不敢当?”
吕文荣:“!”
他一张脸沉了下来。
他五官本就长的有些凶,此时脸色阴云密布,瞧着更是吓人。
但辛知却是一下子乐出声来,黎荞把吕文荣刚才羞辱他的话还回去了。
他笑嘻嘻的开口:“吕文荣,你今天是带着你手下那帮人来参加诗会的吧?看你这模样,肯定是彭志业那边赢了。”
“所以你就想碰瓷黎荞,好靠着黎荞出名。丢人呐丢人,你好歹是英国公长孙啊,至于这么蹭别人么?”
这话一出,吕文荣脸色更不好看了,他恶狠狠的瞪着辛知:“要不是他这种土包子脏了菊园的地儿,你当老子会开口?!”
黎荞闻言又啧了一声:“嫌我是土包子,还觉得我满身铜臭味,殊不知,在我来菊园之前,这菊园的地儿就已经被你脏了啊。”
“你说什么?”吕文荣又被黎荞的话惊着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长这么大,肯定拿银子买过东西吧,你既然碰了银子,那你身上肯定有铜臭味。”
“你吃的蔬菜瓜果米粮都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这些东西进了你的肚子,你身上肯定也沾染了土气。你身上又是土气又是铜臭味的,轮得到我把菊园染脏么?”
“胡说八道!我指的是你满心算计脑子里只想着挣银子!我整日与文人墨客打交道,与诗书为伍,与文房四宝为伴,你休要往我身上泼阿堵物的脏味!”
“挣银子有错么?挣银子很羞耻么?圣上趁着会试向天下举子询问充盈国库之道,怎么着?你在鄙视圣上?”
“你血口喷人!”吕文荣没想到黎荞竟然拉出了盛鸿,他吓了一跳,“你不要胡乱攀扯,你也配和圣上相提并论?”
“我怎么敢和圣上比,我只是顺着你的逻辑反问。况且,你说你整日与文人墨客打交道,那你的文人墨客可曾留下传世的名篇?还是在科举上有所建树?”
黎荞挑着眉又问。
“你!”吕文荣脸皮有转青的趋势,黎荞一句接着一句,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黎荞笑了:“也就是说,吕公子你一事无成了?那你怎么好意思骂我这个状元郎兼六品修撰的?”
吕文荣:“……”
他气的心口不住的起伏,他是真没想到黎荞这个小小六品官,不仅不乖乖被他嘲讽,还又是骂他碰瓷又是嘲讽他是废物。
他吕文荣身为英国公长孙,活了二十多年,何曾受过这种气!
他吕文荣,何曾受过这种气!
大脑被怒火充斥,他开始口不择言:“我是英国公长孙,你辱我就是在辱英国公府,你好大的胆子!”
“你给我跪下认错,那今日的事一笔勾销,不然的话,你就等着……”
但就在这时,黎荞身后的包厢门打开,里面有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这身影一脸不耐的开口:“吕文荣,你当众威胁羞辱朝廷命官,你是要造反么?”
此言一出,吕文荣还未说完的威胁戛然而止。
他睁大眼睛看着这道身影,一脸的不敢置信:“七皇子?!”
七皇子?
黎荞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陶竹也下意识的跟着转身。
但是,等夫夫俩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样,两人也如吕文荣那般,瞬间睁得眸子圆圆。
眼前之人身穿蓝色长袍,一头乌黑的发被玉冠束起,长眉,薄唇,鼻尖挺翘,生的着实是俊美不凡,浑身都散发着矜贵之气。
但是!
这人是七皇子?
这人分明是去年年底陶竹从雪里救下的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自说姓沈,这……
“见过七皇子。”
这时,辛知恭敬的行礼。
震惊过后的吕文荣,忙收起一身的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也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七皇子。”
黎荞:“……”
他知道那个黑衣人身份不凡,但没想到竟是当朝七皇子。
他扯了下陶竹的袖子,然后作揖行礼,恭声开口:“下官见过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