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来到陶竹的肚子上时,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今日的流言。
他忍不住在陶竹肚子上轻轻拍了拍。
陶竹是没有腹肌的,但腰间也没有赘肉,就是嫩白细腻的那种,摸起来挺舒服。
想象一下陶竹大着肚子的模样,片刻之后,他轻轻摇了摇脑袋。
还是别怀孕了。
他有些怕……
原本白白嫩嫩的的肚子被撑得鼓起来,而且,要连续十个月不能做大动作,更可怕的是,还会有难产、大出血这种惨剧。
此时医疗不行,这中间万一出什么意外,那他真承受不住。
陶竹不知道黎荞在想什么,他见黎荞这般,忍不住抬手在黎荞手臂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大山还在外边呢。”
黎荞闻言,大手老实往上,又放回到了陶竹心口。
“说起来,我今天吃完午饭,特别想喝一碗咱家的热饮。”
“嗯?”陶竹一听,脑子立马转起来了:“要不明天中午我给你送过来?”
“在牛车上放一个小炉子,等送到翰林院时,肯定还热的烫嘴。”
“不用。”
黎荞没有答应下来。
虽然说鸭货铺子到中午就关门了,但是,陶竹还得去菜市场买鸭子、素菜。
而且,这种湿冷的天气,就算陶竹不去买菜,他也更想陶竹待在家里。
“我也就是今天中午吃的太干了,再加上天冷,所以才想要喝咱们家的热饮。”
“没事儿,可以把采买的事交给庄泉周芸。他们夫妇觉得咱们工钱给的太高,一直想多做些活儿,文嫂也很支持。”
陶竹口里的文嫂,指的是庄文的妻子。
庄文妻子很是贤惠,她一人就能把家里的家务活全做了,现在庄泉周芸拿着一日四百文的工钱却只干半天活,整个庄家都挺不好意思。
所以,把采买的活计交给庄泉周芸,这夫妇俩一定愿意。
当然,他得派人跟着,这夫妇俩胆子小。
在他心里,十万个鸭货铺子也不如黎荞重要。
而且,黎荞去翰林院当官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在中午时见过黎荞呢。
这般想着,他便又说了一句:“我想见你。”
这四个字一出来,黎荞哪里还能拒绝,他也想见他的竹哥儿。
于是,第二天,天气仍然昏昏沉沉的,虽然不下雨了,但小寒风还是吹着,依旧湿冷湿冷的。
陶竹和黎大山掐着时间,在黎荞中午吃饭时赶到了内城门口。
黎荞干脆把午饭带了出来,跑到牛车上和陶竹一起吃。
“干嘛带着饭出来,都凉了。”
这饭食虽然装在了食盒里,但食盒又不保温,翰林院距离牛车不算近,得走上一刻钟。
“这样咱们俩可以多待一会儿,我把馒头在炉子上烤一下就成。”
黎荞笑眯眯的道。
“那你先喝口热的。”
陶竹此次带了两个小铜壶,一个是五谷豆浆,一个是玉米汁,黎荞爱喝哪个喝哪个。
一口热腾腾的玉米汁下肚,黎荞整个身子都暖了,他看向陶竹,陶竹拿着筷子,夹了口他的午饭€€€€素炒萝卜丝。
片刻之后,陶竹皱起了眉:“这手艺也太差了,你们好歹是官儿。”
怎么吃的还不如平民百姓好。
“大锅饭,肯定不如在自家精细,而且每个月拿那么多俸禄,难吃就难吃些吧。”
黎荞倒是无所谓。
“那我干脆把午饭也给你带来好了。”陶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说道。
“暂时不用,有些高调了,其他大官都没专人送饭呢,我也就是偶尔想喝热饮。”
知道陶竹是想见自己,拿天气根本劝不了,所以黎荞便拿大官来拒绝。
陶竹闻言,抿起了嘴巴,是哦。
他一路过来,内城门口冷冷清清的,跟半夜那种排队入内城的情形完全不同。
“那我明天再来一次。”他还是想来。
黎荞闻言,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好。”
翌日,天气放晴,太阳出来了。
但气温并没有高多少,还是很冷。
陶竹又来送热饮了,这一次,他还带了几个刚出锅的鸡蛋灌饼。
这是他在鸭货铺子里做的,每张饼不仅放两个鸡蛋,还放了烤肠。做好之后放入铜盆里,再把铜盆放到炉子上,递到黎荞手里时,还热乎着。
有了软香的鸡蛋灌饼,黎荞在进翰林院后,终于吃上一顿满意的午饭了。
午饭结束,黎荞回翰林院继续上班,陶竹则是去皇家布庄买衣服。
入冬了,得再添置些冬衣。
顺带给沈画的衣服增加一些销量。
从布庄出来,陶竹和黎大山又赶到内城门口去接黎荞。
下班时分,内城门口挺热闹,但不如早上人多。
一些官员出去办事,不必回内城打卡,所以此时内城门口的人比早上时要少。
黎荞如同往常那般上了牛车,牛车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皇家点心铺。
陶竹突然想吃面包了,黎家点心铺不做这个,想立马吃到的话,只能前往皇家点心铺购买。
皇家点心铺的生意还是非常火爆,盛鸿又调了一批人手过来专门打发鸡蛋,所以皇家点心铺可以营业到晚上才关门。
不过,去的太晚的话,很有可能只能买到老式鸡蛋糕。
黎荞和陶竹的运气不错,他们到时,还剩下五包鲜牛乳吐司,黎荞一口气全买了,还又买了五十斤鸡蛋糕。
反正家里人都爱吃,连黎小睿也能一口气吃两个,而且冬天天气冷,可以多放几日。
他这么一扫货,皇家点心铺登时只剩下了十多斤老式鸡蛋糕。
拎着吐司面包和鸡蛋糕正要出门,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那个身披虎皮披风,五官长的还成,但面向有些凶。
不是旁人,正是吕文荣。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黎荞全当没看到,带着陶竹出门。
吕文荣倒是冷笑了几声,不过也未说旁的。
黎荞陶竹两人来到牛车旁,先把面包和鸡蛋糕塞入车厢,然后两人正要坐上牛车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了吕文荣的喊声:“黎荞,你给我站住!”
黎荞懒得搭理,示意陶竹上车。
吕文荣大怒,一边喊一边冲到了牛车跟前,他站到小乖前面,张开双臂,一副拦车的模样:“你站住!”
“吕公子,有事儿?”
黎荞神色平静的看向他。
“你把你手里的鲜牛乳面包转给我,我付你三倍银子。”吕文荣朝着黎荞勾了勾手指。
黎荞被他这副颐指气使的态度给逗乐了:“买东西讲究的是先来后到。你想买,下次早些来。”
“还有,我不缺银子。”
说罢,他往前走了两步,亲自去牵牛车的缰绳,准备离开。
吕文荣见状,眼珠子一转,然后脸上涌出幸灾乐祸:“跑这么快干什么?是怕我嘲笑你么?不过,这的确让老子乐了很久,你堂堂状元郎竟是不能生孩子,真是笑死人了。”
黎荞:“……”
黎大山:“?”
陶竹:“?”
他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吕文荣,你说什么?”
“我说你冤枉啊!明明是黎荞自己不能生孩子,结果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是你这个男人不能生,好在公道自在人心,你身上的冤屈可以洗脱了。”
吕文荣说着对陶竹露出了同情之色:“你虽长的像男人,但也不至于嫁给一个真太监,这辈子断子绝孙,唉,你太惨了。”
陶竹:“……”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吕文荣竟然敢这样骂黎荞!
他薄唇抿的很紧,想也不想的朝着吕文荣冲去,欠打!
黎荞也沉了脸,他一把夺过黎大山手里的鞭子,然后朝着吕文荣抽去:“本官能不能生孩子,管你吕文荣屁事。”
鞭子杆是竹子做的,足足有两米长,落在吕文荣肩膀上,疼的吕文荣登时惨叫出声。
吕文荣万万没想到黎荞竟然敢对他动手,他根本没有跑的意识,只是大叫:“你个乡巴佬敢打……嘶!”
他的话未完,黎荞的手里的鞭子杆又落到他身上了。
这一次,鞭子杆落的又密集又迅捷,疼的吕文荣再也不敢放狠话,转身便跑。
黎荞紧走两步,一脚踹到了吕文荣腰部。
吕文荣被踹的身子往前猛冲,当着满大街行人的面,摔了狗吃屎。
腰部传来针扎一般的疼,吕文荣趴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想张口骂黎荞,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吕文荣的跟班瞧着这一幕,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