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人浩浩荡荡的,全家一起出动看花灯。
黎荞眼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精准捕捉到了孟月一晃而过的身影。
而且孟月身旁还跟着一人,他虽然只瞧见那人的衣角,但他能确定,和孟月在一起的必然是七皇子。
不对劲啊。
自打孟月此次回京,他和孟月已经聚了四次了,每一次孟月都红光满面的,一点儿都没有离京前的惆怅和痛苦。
咋的?
孟月和七皇子的关系有了进展了?
当天晚上,哄睡两个小崽子之后,他便和陶竹八卦、啊不,是关心,关心起孟月七皇子这对璧人来了。
陶竹今日没瞧见七皇子和孟月,听完黎荞的话,他瞬间睁圆了水眸,啊?
这两人有进展?
“应是打开了心结?”黎荞摸着下巴猜测,虽然是疑问句式,但语气却是很肯定。
陶竹闻言,眨了下眸子:“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俩现在谈的是地下恋情?”
他对黎荞上辈子所待的那个世界很了解了,能精准的说出不少专有名词。
“是好事。”
黎荞语气很肯定:“距离大皇子登基还有七年,现在两人早早谈了起来,那就少受七年苦了。”
“……”
陶竹沉默了几秒钟,心情有点沉重。
这辈子盛鸿手头宽裕,不会穷的需要拍卖自己的私家珍藏,也很注重养生,更有黎荞这个得力帮手。
盛鸿的寿命,肯定要比上辈子长久。
这么一来,七皇子和孟月的这段地下恋情,肯定要比七年长久……
那孟家人心里头得多苦啊。
孟家人催促孟月不成,误以为孟月身子有问题,孟嫂子怕孟月不配合,更怕孟月真的有隐疾会被大夫泄露出去,所以在初八那日,请他演了一场戏。
因为七皇子府的陈大夫在他家。
范圆圆怀了身孕之后,他找上七皇子,将他怀孕时的为他安胎的陈大夫请到了府中。
虽然女子和哥儿有区别,但陈大夫医术精湛,两者皆可诊治。
陈大夫的嘴巴肯定要比大街上那些药铺里的大夫严实,就算真诊出孟月有不能被外人所知的隐疾,那也不会泄密。
于是,初八那日,孟家、庄家、徐瑛沈画来他家聚会时,他趁着陈大夫给范圆圆例行号脉时,打着关心众人身子的旗号,让陈大夫给在场所有人都号号脉。
孟月的身子自是没问题的。
于是孟家人更烦恼了。
现在得知孟家人会这样持续烦恼下去,这……
谁都没有错。
谁都很无辜啊。
元宵节之后,气温虽然依旧很低,但比年前高了一点点。
这种情况下,大运河上滑冰的人少了许多。
盛京众人可是知道东胡人气势汹汹的攻城反而掉到葫芦河里的事儿,当时就是这个季节。
别看大运河里的冰依旧冻的挺厚实,但指不定哪一块已经悄悄裂开了。
为了人身安全着想,可不能去冒险。
大运河上的滑冰者寥寥无几,而天气又寒冷,所以同州码头自开始运营之后,第一次出现了淡季。
高志远没了生意。
高志远很生气。
自打从边城回来之后,他就在琢磨如何利用暨北省那场大旱灾,可琢磨来琢磨去,他始终没有头绪。
他根本不知道旱灾具体出现在何地!
他就是想装神弄鬼冒充高人,那也放不出什么有用的屁!
气死他了!
他只能打消对这场旱灾的觊觎,专注算命。
自打他开始摆摊,他的生意就不好不坏,能挣到可以维持他们娘俩生活的银子,但不能大富大贵。
他很想靠着余下的灾祸,跑到盛鸿跟前拼一场泼天富贵,但又怕技艺不精反而丢了眼前平静的日子。
这让他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做抉择。
在高志远的苦恼中,日子一天天的往前走,正月底的时候,大运河上的冰终于开始化了。
但还不能让船只通行。
整个二月,盛京和暨北省没有下一滴雨,农人又开始了浇灌庄稼。
黎家在暨北省的四条大河,终于完工了。
这四条大河是得知暨北省有大旱灾之后黎荞找人修的,如今终于竣工,他赶紧将早就做好的水车运送过去。
三月份依旧没有下雨,春旱已初现端倪。
第260章 台风灾害,捐粮食
暨北省有五条大河, 黎荞将盛鸿最后一次赏给他的十万亩田地放在了远离这五条大河的四府。
他打着方便自家田地灌溉的旗号,引五大河的水流向这四府。
当时四府同时动工挖河,盛鸿还派遣了工部的官员前去指导, 大几十万两银子撒出去,一共挖了四条通往这四府的大河以及几百条小的河沟。
如今所有的工程都已经竣工。
连着快三个月没有雨水,黎荞修的这些水利工程正好派上用场。
他雇佣皇家物流的人前去这四府查看情况,包括四条大河沿途所经府、县的灌溉情况,要一并报给他。
因着都是水泥路, 皇家物流的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黎家田地的灌溉完全不需要担忧, 因为黎荞直接在他黎家的田地里挖沟渠, 让沟渠占用了田地的面积,这么一来,沟渠四通八达。
而且, 因为龙骨水车所能浇灌的范围有限, 黎荞还特意从南方购买了一批竹子当水管,他让人用竹子水管引水, 好让河水流向距离沟渠远一些的田地。
现在这四府黎家田地里的龙骨水车和竹筒水管完全能覆盖所有田地。
租种了黎家田地的佃户可高兴了,每日都念叨黎大人心肠好,虽然高高在上, 但能照顾到他们底层小百姓的需求。
至于黎家这四条大河所途径的地方, 也有百姓利用龙骨水车、水桶灌溉。
不过龙骨水车是少数,因为一架龙骨水车太贵了, 一般农人负担不起。
绝大多数农人还是采取最古老的办法, 用水桶从河里打水, 然后用板车拉到自家田地里浇灌。
这种最古老的浇灌方法,效率非常低, 一家人忙活一整日,也只能浇灌几亩田地。
不过,目前黎家四条大河里的水位线还没有明显下降。
至于以后,那不好说。
盛鸿也烦透了不是极端寒冷就是几个月不下雨的情况,四月中旬,他和盛钧乘着船在盛京--暨北省转了一圈。
盛钧酷爱出门游玩,之前因着盛鸿身子不太好,他不好出京。
这几年盛鸿通过劳逸结合+锻炼,身子骨恢复的不错,再加上没玩过瘾,于是四月底,他领着人乘船下江南游玩去了。
盛钧离京之后,孟月也离开了盛京,又开始了他的巡漕差事。
与七皇子一起过了几个月如胶似漆的快活日子,此次离京,他甚是不舍。
七皇子同样不舍。
这几个月来,像是要补回之前所缺失的亲密一般,他和孟月没羞没臊,如真正的夫夫那般尝试了诸多姿势。
他感受到了心意相通的美好。
他也感受到了身为小哥儿的美妙。
而且,就像是孟月所说的,待在一起时哪怕不做那种事,只是抱在一起看看书,甚至连书都不看,连话都不说,只是抱在一起,那就觉得很幸福。
幸福的想要时间停止,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
孤孤单单过了三十年,第一次泡在蜜罐里,天知道他在外面时费了多大力气才维持住往日的冷脸。
他好想向全大盛人宣布,他和孟月哪怕没有明媒正娶,也结为了夫夫!
他们之间的情意,一点儿都不比其他夫夫少!
现在让他恢复异地恋,这好似拿着刀子硬生生的割他的肉,痛的他除了失眠,还多了一样行径:
掉泪。
他不想哭的。
可想念这种情绪太折磨人了。
他待在府中,不管做什么都能联想到孟月,但他看不到,摸不着,他只能靠回忆去对抗这种想念。
可往往回忆会和想念纠缠在一起,化为刀子强势的钻入他的骨髓,让他痛不欲生。
这种折磨,比去年他和孟月异地时可怕多了。
他迫切的想要停止这种痛苦,他动了调往运河系统的念头。
刑部现如今没了大案子,日常处理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有他没他都一样,他与其耗在刑部,不如去运河那边。
只是,几个皇子都待在六部,他若是调往运河,六皇子定然不同意。
真苦啊,入骨相思真苦啊。
这会儿他当真是羡慕起陶竹来了,陶竹自打与黎荞成亲,真正的分别也就是黎荞前往边城。
十余年形影不离,这种好事什么时候也能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