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棉签沾着药水往他腰上擦。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有点想躲,“嘶……”
秦昀伸手扣住他腰的另一侧将人固定住,“别动。”
时雾:“……”好凶。
扭过头去,目光扫过秦昀那只腕表又飞快定住。
这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秦昀爸妈送他的去年的生日礼物,价值一百多万。
“你这手表……挺,挺好看的。”
时雾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不给我钱,那,送我个礼物……可不可以啊。”
秦昀冷笑一声,涂完了后腰,又捉住他的左脚。
小少爷的脚肚子架在他胳膊上,随着他胳膊抬起的动作,时雾不由自主地仰面又跌在床上。手还抓着衣服没放下,一截细窄漂亮的腰陷在绛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白皙。
隐约感觉这个姿势有点危险,小少爷在床上扭身往床边上爬,“没,没事,不送也可以……”
秦昀拽着他的脚腕把人从床边上拉回来。
开始给他擦伤的脚跟也上药。
红红的几道划伤被药水擦过后有些许刺痛。
时雾微微缩了缩脚,却被更有力地攥住脚踝。
“如果你再跑去跟别的男人鬼混。”
上完了药,秦昀取下桌边的腕表,俯瞰着被洗得香碰碰白净净的小少爷,腰边,膝盖,和脚跟处被药水擦得红彤彤的。
冰凉的表带触碰到他的足尖,顺着脚背被推过到纤细的脚踝处。
咔嚓一声,扣上。
表带长度刚刚好。
“我就拿一根铁链子,像这样,把你锁起来。”
时雾:“……”
放完狠话,秦昀从他房间离开,屋子里的那股压迫感终于低了很多。
时雾大喘一口气,翻身坐起,凝视着脚踝上的那枚手表。
眼睛渐渐眯起。
有钱了。
***
“八千,不能再多。”
A市边缘典当行里,时雾震惊地捂着手里的腕表,“你看清楚,这可是限量版手工腕表,全世界只有五枚!识不识货,当五十万我还嫌少呢!”
典当行的人冷笑一声,指了指时雾身上的衣服和背后拎着的小破皮箱,“您觉得您拿来的能是真货吗。”
时雾:“……”
“不过仿得的确很真,质感也好,这样,九千,不能再多了,爱当不当。”
时雾心里头仿佛在滴血。
这是秦昀唯一送他的东西,他还以为至少能当个二三十万让他迅速跑路。
没想到小乡镇里的典当行根本不太识货。
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真的没钱了。
时雾心想着等自己在乡下找到工作了,几个月后再把它赎回来吧,现在总得先应应急。眼看着程家人就要查到自己头上,先离开A市再说。
“九千就九千。”
拿着一小叠现金离开典当行,时雾没敢买火车票和飞机票,只买不需要身份信息的乡镇间来往老汽车。
转了四五趟车,坐着盘山公路都快颠吐了,他可算是到了A市外两百公里的偏远乡下。
当的九千已经只剩下六七千。
时雾花了五百,谎称来放风旅游的,租了个乡下人家的小房间。在附近的小餐馆找了份后厨洗碗的工作。
这五官精致漂亮得,一看就是城里来体验生活的。老板待他很客气,看着他的长相,不止一次地叼着牙签指挥,“小时,去前台收银啊,去点菜也行啊,没必要干这种力气活……”
“不不不,我就洗碗就可以。”
“怎么还有人有这爱好呢,就喜欢洗碗?”
“是,我,我挺喜欢的……”
主要是,洗碗不用去外面面对人来人往的。
这让时雾觉得很安全。
掐指一算,云山项目也快尘埃落地,应该就在这几天。
即将开春的天气,反而冷得更让人受不了,时雾住的地方没有空调没有地暖,他开始拿着笔记本算着自己的工资和剩下的余额,看看什么时候能给他租的小房间安上一台便宜点的空调。
大概是下个月吧。
寡淡的日子里也算有点盼头。
房子的主人看他一个人小年轻孤苦伶仃的可怜,特地给他送了一床今年新晒的被子,还把家里的小太阳也借给他。
乡下地方虽然大家都不富裕,但是,夜不闭户,民风淳朴。
时雾其实还挺喜欢这儿的。
那一日开春,冰雪渐融,早晨日头从山坳里升起,光芒熹微。时雾坐在饭店后的巷子口,带着塑胶皮手套和厨师帽,坐在陈旧的小木板凳上刷碗。
盆里的一点泡沫沾在他鼻尖。
像是奶油蛋糕一样细腻。
今天是他发工资的日子。他已经看到老板手里那黄褐色的信封了。他想,他可以给住的房间买一台新的空调,今晚睡觉终于不用因为乱踢被子的习惯而冻到脚指头了。
然而。
一辆与陈旧巷子格外不搭的加长林肯停在了街对面,慢慢地降下车窗来。
时雾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
手里的盘子咔哒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23章 虚荣骄纵假少爷(二十三)
车窗里,程谨深脸色冷峻。
€€€€抓到了。
水盆旁穿着连体黄色塑胶裤少年面色愣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跑!
时雾第一反应就是撒开脚丫子什么也不管了赶紧往狭窄的小巷子里钻。
可他刚站起来,连体塑胶裤过于肥大而影响了他抬腿的速度,致使他左脚拌右脚差点没摔在那碎瓷器上。
还好车门迅速打开,驾驶座下来一个肌肉发达的黑衣保镖飞快抓住扶稳了他,同时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将穿成一只小黄鸭一样的时雾直接往车上拖过去。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我可是€€€€”
我可是什么。
程家小少爷吗。
不……我不是。
时雾眼底渐渐弥漫起一重雾气。
力气又小得很,挣扎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后只能被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车旁后。
那保镖大哥终于松开手,宽厚的下颚骨看上去就跟门神似的盯得人一动不敢动。
时雾的背脊贴着冷冰冰的车门,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程谨深从副驾驶座上下来。
“哥……”
程谨深倚靠在车门前,推了推无框眼镜,看上去格外斯文。
“我是你哥么。”
“……”
他还记着自己脱离前走最后一个剧情时说过的混账话呢。
打电话的时候因为是隔空输出,他那嚣张劲儿大得很。
此时此刻却是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了。
“哥,我们兄弟一场,你……你真的不能放过我吗。”时雾嗫嚅着,背脊紧紧地靠着车门,受不自觉地摸上门把手。
程谨深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
被抓现行认错积极,别看他现在看着可怜兮兮。
可一旦有可乘之机,他翻脸背叛比翻书还快。
‘我错了,下次还敢’的典型代表。
也正是因为他过去对他的一次次纵容,宽厚。
给了他过高的职位,对他无底线地溺爱。
才会让时雾有了可乘之机。
最终致使他做出背叛程家,卷走20亿这种骇人听闻的行为。
时雾手上的塑胶手套还没摘,上面全都是橙子味的泡沫团子,还有脚上穿的黄色塑胶裤连着雨靴上面满是破旧的擦痕,和他一点也不相衬。
那股橙子味浓郁,混着时雾身上独有的清幽味道从风里飘来。
他看似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