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常走向吗,也太坏了。”
时雾啃着手里的烧鸡,摇摇头, “还好我不是真的宣清云, 对于那种性格的人来说,这不比杀了他更痛苦。”
“可他得活着。”
系统也跟着讨论起剧情来, “他死了,玄隐道祖就真的一点生机也没有了。他活着的话,总归还是有点希望。季元雪是冤死的, 想要的反正也不过是复活, 让他活就可以。而且,当炉鼎其实有什么不好吗,什么都不用做,靠着*就能提升修为, 每天只要躺平,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原著里, 这种好事可根本轮不到宣清云, 他受季元雪的胁迫,为了供应聚魂灯不得不舍命去杀了很多凶兽提升修为, 九死一生又痛苦不堪……”
时雾:“……”
这样想想, 这次走偏倒还算是给他省剧情了。
躺平任*总比辛苦杀凶兽好得多。
吃完了,吮了吮手指, 估摸着最后一个脱离剧情快来了。
“我作为了一个帮助主角复活的器皿, 主角魂魄将好, 我也就差不多得下线了。”
时雾舔了舔嘴唇, “希望这次脱离没有什么意外。”
……
最近这半个月,季元雪借着需要仙法供养聚魂灯的借口,不断地与他神交压制魔气。眼看着他法力耗尽的仙元内开始不断充斥着法力,继而又被迅速灌入灯油内。
季元雪的魂魄在迅速地修复着。
眼看着就剩下最后几缕。
神魂的力量越发强大,后来神交了几次之后,根本就已经不再用藤蔓或者水雾之类的东西替代,而是直接化神而上。
每一次酣畅淋漓的双修之时,季元雪再一次强迫着时雾将法力全都渡入灯油之内。
“师尊,如果你向来听话些,我们本可以不用这样。”
师尊眸子里没有丝毫星光,“事到如今,你还喊我师尊做什么。”
时雾疏离的话语,却叫身前的季元雪生出些多余的想法。
是,他和此人的关系,合该比师徒……更为亲密才是。
季元雪一个猛然,怀中人便浑身战栗着,手不自觉地扶了扶他的腰。
这原本是他毫无感情的下意识动作,在季元雪眼里却好似莫名带着一点温情似的。
他和时雾已经结下道侣印,如今,又为了让他复活将此人神魂炼成炉鼎之身。
用魔气逼迫着他根本无法逃离自己身边,只能任自己予取予求。
原来孤傲得不可一世的清云仙上。
如今在他身下被支配着,泣不成声。
这似乎让他很难受,又好似给他带来无上的餍足。
“今生今世,你都已经离不开我了。”
季元雪居高临下的宣判道,“总是惹恼我,对你没有好处的。”
而旁边的时雾早已被折腾得浑身瘫软,在秘境之中脸色苍白,浑身发着颤,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
只见那人眉心的仙印法光不再如从前熠熠生辉。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的眼神依旧落在不远处的冰棺之上,这让季元雪在餍足之际,心头浮出阴霾,自然做得更凶更狠了些。
他发现他越发喜欢怀中人脆弱不堪,不断细细发抖的模样。
好似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是全心全意都只能感受着自己的。
偏偏在这时,上次伤亡惨重的魔族竟打上门来。
镜渊眼神冷厉,竟是为了时雾手中的聚魂灯而来。原来,他那一日赶来的及时,救
下许多魔修,只可惜还是有部分伤亡太重。他不得不来借聚魂灯一用。
今日的时雾,似乎和几个月前完全不同。
按理来说,他杀妻证道,二次飞升,应当是最骄傲恣意的时候。可他眼尾泛红,肤色白得好似纸一样,即使坐在高坐之上,浮云之巅,依旧给人一种摇摇欲坠,一阵风似乎就能吹倒的错觉。
“聚魂灯,我不能给你。”
连声音都透着些令人面红的惫懒。
镜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眉心的仙印……似是浑浊。
他一贯来手段利落,镜渊早已做好了他不同意,便先发制人抢夺的准备,冷眼看着他,“那一日,是你过分了,如今我只是借你一盏灯用,你也要不肯。你真当你是修元界第一仙师,魔族奈何不了你不是。”
说罢便联合身边三位护法一同布阵,意图直接强抢。
可一掌出去,那魔气一触碰到时雾,竟默认间被他眉心法印吸纳而去。
“你,你竟吸纳魔气!”护发看得一清二楚,万分错愕。
他蓦然想起,在凡尘界时,他的确曾将滚滚魔气灌入时雾的体内,按理来说,他的确骨子里应该残存,只是,这样的话,他是怎么成功飞升成仙的。
体内有魔气,那飞升,几乎都会堕魔啊。
镜渊愣住许久,才怒然道,“宣清云,你,你竟已堕魔!”
时雾无心再与他们纠缠,“仙魔自不两立,哪有借来借去的道理。镜渊,你我师兄弟情谊早在百年前就已缘尽,望你此后,好自为之。”
镜渊眼神深邃。
他看着时雾的眼神,脸色,以及动作之间莫名的拘束,甚至是坐姿。稍稍一动,好似有些不堪忍受似的不适。
最终,把目光落在时雾后颈处。
“宣清云,你结道侣印了。”
“是。”
“季元雪已死,这一次,你是和谁结的印。”镜渊紧紧盯着他殷红的唇色,似是想到很多年前的事情,“此事于你而言,太过危险,快些与那人解开印契。”
解开。
若是解开,还有谁能帮他暂且压制体内的魔气。
时雾眼底似是不耐,“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聚魂灯你根本不太会用,清云,你是不是用他在结谁的魂魄。”
经过上次的事情,魔尊心底好歹还是有些猜测。时雾对于师尊死去的执念比他想象中要深重很多,魔尊今日前来一是想借聚魂灯,二则也是试探一二。
时雾果然不出所料,一口回绝了他。
难道说。
“难道说,你结的……是师尊的魂魄吗。”
聚魂灯本就是到新你知的法器,需属于九天之上的圣物坠入凡尘被偶然拾到,普通的仙修法力根本不足以驾驭它,即便是时雾,也很勉强。
“回不来的,清云,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师尊他以身祭阵,魂魄散尽,根本不可能回来……你这样苦苦勉强又有何用。”
“不可能。”
时雾声音冷漠,“之前我已经感应到了师尊一缕游魂,若不是之后被……无妨,聚魂灯我不能借你,若你非得要,就再等个百年再说。”
魔尊的脸色蓦然间几番变化,时雾看上去精神不济,竟在话语间也漏出许多信息来。魔尊深入地想了想,惊觉不对。
“慢着,你曾用他聚过师尊的魂魄,可是被打断了?”
时雾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得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忍着身上饱受折磨的余痛,“怎么了。”
“不能被打断!”魔尊召出一道金色法光,给时雾看过聚魂灯的来由。它是上古之物,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仙修可以操控
得住的,即便是要聚魂,靠法力不够,多半还得是机缘。
聚魂不一定能成,可最忌讳的,便是聚魂聚到一半,灯芯被碾灭。
如此,那已聚了一半的魂魄,则会彻底消失在燃烧的灯油中,被剿成一片尘灰。
时雾看着那法光上的字符,渐渐地,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不惜忍受那么大的屈辱,在季元雪面前挖尸体,任由他不断欺。辱他也不反抗,为的就是等到他魂魄凝成,早些让出聚魂灯,就可以再借着聚师尊的魂魄。
可是€€€€
没有人告诉他,聚魂灯一旦被打断。
原魂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师尊的魂魄结得好好地,本来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希望。那个时候,时雾的确曾经很清晰地感觉到那是属于师尊菁纯的魂魄。
可是转瞬之间,聚魂灯却被季元雪这个孽障霸占!
时雾眼前一阵阵发黑。
“师尊,师尊……”
他踉跄着一个挥袖往秘境而去,看着燃烧的灯火,猛然间怒从心起。
可他似乎忘了,自己如今已是堕魔之身,墨镜有着自己曾下过地重重禁制,他如今神魂虚弱,仙元亏空,灵脉里更是全然流淌着魔气,根本近不了秘境。
到这一刻,他急切地不断往秘境中闯入,忍受着无数仙法割在他身上的痛楚,“师尊,不……师尊……”
师尊魂魄散尽。
是被他害死的。
因为他杀了季元雪,而季元雪霸占了聚魂灯,他的师尊再也回不来了。
不管他忍受多少痛楚,不管他……在季元雪手底下如何苟且偷生,被他一次又一次反复威胁,玩。弄,羞辱……已经,全都没有了意义。
早在季元雪霸占灯芯的瞬间。
一切都再也无法挽回。
在这一刻,时雾的眉心的仙印灰暗,仙元竟产生一丝裂痕。在他彻底失去百年前恋慕对象的瞬间,他好似才终于察觉到,他曾经有多么地喜欢过那个人。
€€€€阿云,从今往后,你便跟着为师。
€€€€这离水剑,以后,是你的了。
€€€€阿云,有师尊在,可抱三界太平,自也可护你平安。你法力低微,此一行,我和你师兄去便可,你留在这儿,等着师尊回来。
回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