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虹扶着老太太走过去,刚一走近,林帆呼啦一下从喷水池里坐起来大口喘气,吓的迟老太太差点摔倒
老太太骂道:“要死了你!”
林帆坐在水里一顿咳嗽,他可不是差点就死了吗!
看到林药这幅惨样,迟家的人下意识都以为是林帆欺负了林药,可看见林帆跟马上断气了似的坐在水里一直咳,他们又不好下定论了。
......难道是靳屹眠看见林帆欺负林药出手了?
靳屹眠中午回家听周妈说林药来了林家,前天晚上他提起陪林药回门,林药一脸厌恶的说不去,结果一转身自己去了,想也知道他心里没揣好事。
靳屹眠怕他被欺负,结果林药再一次让他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多虑了。
靳屹眠脱下外套披在了林药的身上,林药浑身都湿透了,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他低着头在心里犯嘀咕€€€€靳屹眠怎么会来?他刚才看到了多少?
迟虹冲着佣人喊:“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毛巾!”
迟虹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她过去把林帆从水里捞了出来,小声质问:“你又干什么了?”
林帆抬起手,咬牙切齿的指着林药:“林药这个杂种,他想杀了我......”
话音未落,靳屹眠一脚踹向了林帆的胸口,就见那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人一个飞起砸进了喷水池。
迟虹拉着林帆的胳膊,被一股外来的力道挣的一个趔趄,好险也跟着一块跌进去,溅起的水喷了她一脸。
林药从来没发现靳屹眠的腿居然这么长€€€€好他妈帅啊!
靳屹眠收回腿,抹去喷到林药脸颊上的水,不紧不慢的语气好像刚才那一脚是他们的幻觉:“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满口污言秽语,林先生教子不善,我替您管管,您不介意吧?”
靳屹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长辈,说林帆出言不逊,可他自己不也是小辈?不还是在他们这些长辈面前动了手?
林健威不敢说话,他怕他说了自己也挨上一脚。
他一把老骨头了,可受不了这个。
佣人抱着浴巾跑过来,好几个人去拿,结果只拿了一条。
迟虹刚要伸手,靳屹眠先她一步把浴巾拽到了手里,回手就盖在了林药的头上,给他擦着头上的水。
林健威给不长眼的佣人使眼色,拿毛巾只拿一条,这不是给他抓把柄的呢么!
林健威尴尬的说:“那个,他们兄弟俩只是开玩笑,你别介意。”
林药头发被揉乱,他抬起头看了靳屹眠一眼,靳屹眠对上他的视线,拇指有意无意的在林药脸上轻轻划了一下,他的手明明是冷的,可他划过的地方林药却觉得烫得慌。
靳屹眠把浴巾披在林药身上,手搭着他的背,半搂着人,林药怕衣服上的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尽量不去靠近他,靳屹眠却手臂用力,直接把他扣进了怀里。
靳屹眠看向林健威:“开玩笑?林先生作为林药的父亲,也是上一辈事故的始作俑者,难道没在您另外两个儿子面前好好列一下兄弟尊卑吗?”
林健威一时哑口,迟虹脸色却难看的要命......谁尊?谁卑?
靳屹眠还没完:“林药不争不抢是他大度,你们不但不感恩,还理所当然的欺负他,既然忍让没有换来任何好处,那也不必忍了,明天我就带他去把他的年龄改回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比两位的长子还要大上几个月,对吧?”
这话等于把迟虹示众鞭刑,告诉所有人她是小三上位。
迟虹使劲怼了一下林健威,林健威有什么办法,都警告过林帆多少次别找林药的麻烦,谁让他不听!
迟虹的哥哥迟威站出来做了个和事佬:“先带小药进屋换件衣服吧,天气这么冷别再冻着了。”
靳屹眠怕他再折腾坏了,他问林药:“有衣服在这吗?”
林药抬起头,靳屹眠的衬衫果然湿了一大片:“有,还有没拿走的衣€€€€”
林健威突然打断他的话:“去林曦屋里换吧,我去给你找一身林曦的衣服给你。”
林健威这么一开口,气氛再次凝固......
这还有什么看不懂的,林药留在这的东西已经不在了,不然为什么要换林曦的?
见靳屹眠拧起了眉,林药在心里叹气,能把这表情外租的人都搞的有情绪了,林健威可真厉害。
“不用了。”林药说:“靳屹眠有洁癖,不喜欢我穿别人的衣服。”他拽了拽靳屹眠的袖子:“我们走吧。”
迟斌听见林药说要走,突然跑上前自我介绍:“靳队好,我叫迟斌,是新入伍的防卫部队员。”
靳屹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新队员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基地训练吗?既然你这么不愿意训练,以后就不用去了,迟斌是吧,我会让新兵队长给你除名。”
专门为了见他请假出来的迟斌:“......”
迟斌着急的看向迟老太太,老太太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那个,小靳啊,我是林药的......”
靳屹眠仿佛没听见有人跟他说话,牵起林药冰冷的手:“走吧。”
靳屹眠从头到尾只跟林健威说过话,因为他是他们这些人里面唯一跟林药有关系的,至于其他人,他们不是林药的任何人,他作为林药的结婚对象,没有义务去理会外人。
林药拽掉披在身上的浴巾丢在地上,回头看了眼林健威。
林健威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让他别说话,但看了眼他身边的靳屹眠,这话又没敢说出口。
林药只用了一句话就断绝了他们巴结靳屹眠的所有念想,他说:“爸,林帆说靳屹眠是个屁。”
林健威:“......”
迟虹:“......”
狗崽子是不是疯了!
林药看向靳屹眠,满眼真诚的说:“我不想让你当屁,所以我们以后别来了。”
靳屹眠一句“好”在喉咙里不知该不该说......
第18章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靳屹眠给周妈打电话:“浴缸里放好洗澡水,再煮一锅姜汤,浓一点,我们马上回去。”
看着靳屹眠挂断电话,林药拢着身上的外套,打着牙颤问:“有什么想问我的?”
林药想,这次被他抓了个现行,恐怕是瞒不住了,然而靳屹眠却抓了一下他的手问:“冷吗?”
林药看了靳屹眠一眼,似乎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靳屹眠没再问,他把暖气开到最大。
林药不确定靳屹眠看到了多少,但最起码他把林帆按在水里的画面他是肯定看到了的。
靳屹眠一边开车一遍问他:“第一次动手?”
林药点了点头:“嗯。”
刚才靳屹眠看见了全过程,他亲眼看着林药是怎么把林帆掼进喷水池里的,动作很娴熟,但力道不足,要不是林帆毫无防备,他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把他按住,他猜林药是第一次动手,不然林帆不会凑的那么近。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这么能耐,以前怎么不动手?”
林药缩了缩身子:“以前寄人篱下没人给我撑腰,我不敢。”
比起他之前撒的那些谎,这个理由多少靳屹眠还能接受。
打架吗,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打过架,林药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他动一次手才会让人这么大惊小怪。
靳屹眠不介意他打架,只是打架把自己弄成这样,得好好教育一下:“既然有人给你撑腰,就要学会告状,让给你撑腰的人来动手。”
林药本来没打算动手,最起码他不会在迟家人都在的时候动手,要不是林帆那个二货把话点到了靳屹眠的头上,他想他应该忍得住。
想到靳屹眠踹林帆那一脚,林药抽了抽鼻子说:“你那一脚挺帅的。”
靳屹眠礼尚往来:“你那一摔也挺帅的。”
林药闭了闭眼睛,果然全都看见了。
既然看见了,林药索性破罐子破摔:“有生之年你能看到这样的奇景,晚上是不是该做个海鲜烩饭庆祝一下?”
靳屹眠:“你的意思是,你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回门,说都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平白落人把柄,给人背后数落,我还要给你奖励?”
林药蜷起腿脚踩在坐垫上,像个小狗似的试图蜷起来给自己取暖:“没有奖励,安慰行不行?”
靳屹眠看了他一眼:“行。”
行是行,但林药却没坚持到吃上烩饭。
到了家周妈已经把热水放好了,林药喝了一大碗姜汤然后去泡热水澡,可那副孱弱的身子到底还是没抗住喷水池里的寒气,泡澡泡到一半人就在浴缸里不清醒了,敲门声听着朦朦胧胧的,林药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声,靳屹眠就闯了进来。
林药头晕,但羞耻心还在,他下意识的去遮重要部位:“你这个人,大白天的耍流氓吗?”
靳屹眠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他伸手进水里去捞人:“带你去医院。”
林药推他:“你出去,我自己来。”
靳屹眠没依他,他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自己来?
靳屹眠说:“你有的东西我都有,挡什么挡?”
林药想想也是,他还能贪他这点玩意儿?
林药是被靳屹眠裹着浴巾从浴室里抱出来的,去医院的路上林药人已经烧迷糊了,嘴里却还唠唠叨叨个不停:“我的烩饭今天是吃不成了,改成明天行吗,后天也行,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靳屹眠就没见过烧到四十度还能这么多话的人。
到了医院,林药直接被送去了急诊室。
靳昌柏和冯采€€从周妈那听说林药进了医院,匆匆赶了过来,知道林药高烧现在还没退,靳昌柏问靳屹眠怎么回事,靳屹眠没把事情说的太清楚,只说林药去了林家掉进了喷水池。
老爷子一听,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没用:“人搁你手里才几天就进了两次医院了,等他醒了让他跟我回大宅去,用不着你管了。”
冯采€€嗤哒老头:“什么话,人家小两口刚结婚,什么就不让他管了?你一把年纪了还能管多久,不让老三管,你等着以后让别人管?”
老爷子一噎......让别人管,那肯定是不行的。
林药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病房里除了门口的一盏灯其他的都关了。
靳屹眠支着一双长腿靠在沙发上,手撑着头,不知道睡没睡着,林药口渴,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火烧火燎的发不出声音。
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在被子上有节奏的敲打出长短不一的声音,安静的病房里,拍打声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沙发上的人开了口:“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林药停止了敲打的动作。
靳屹眠起身倒了杯水,扶着他坐起来:“摩斯密码跟谁学的?”
林药嗓子哑的厉害:“自学。”
靳屹眠才不信他。
林药这次还真没撒谎,他确实是刚休学那阵自己闲着没事上网学的,学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后来去了末世也没人会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