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给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吃吧,左手抓着吃。”
贺行缺举着手,抿了抿唇角。
怎么会这样?年年怎么不喂他吃?
余年捏起一大块无骨炸鸡,张大嘴巴,一口吃掉:“多吃点,别客气,大家都是夫夫。”
贺行缺低头看看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还有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左手,面前的炸鸡忽然不香了€€€€对他来说本来就不香。
早知道他就用两只手去接小刀了。
余年正吃着炸鸡,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爸爸?你和大爸爸还好吗?”
是贺小鹤。
余年一激灵,迅速把最后一口炸鸡塞进嘴里,摘下手套,把垃圾收拾一下,塞进垃圾桶里。
转头一看,贺行缺还在慢吞吞地吃,余年迅速夺过他手里的炸鸡,一口吞掉。
正好吃完。
贺小鹤推门进来的时候,余年正好擦完嘴,倒在沙发上。
“小崽崽,怎么啦?”
贺小鹤看看他和贺行缺:“爸爸和大爸爸已经和好了吗?”
余年点点头:“和好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爸爸和大爸爸还在吵架呢。”
“没有吵架。”
贺小鹤吸了吸鼻子:“奇怪的味道。”
余年朝他张开双臂:“没有奇怪的味道,到爸爸这里来。”
“噢。”贺小鹤迈着小短腿,小跑上前。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贺小鹤回头看了一眼。
余年顿时觉得不妙,迅速上前捂住他的眼睛。
贺小鹤震怒:“爸爸!”
“啊?”
“我在隔壁担心你和大爸爸会吵架、打架、离婚,我要跟谁一起生活,可是你们竟然在吃炸鸡!”
不干了!贺小鹤不干了!
余年连忙抱住他:“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余年把他抱到贺行缺面前,让贺行缺哄他。
贺行缺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有不和你一起吃东西的自由。”
贺小鹤更生气了!
“可是我在担心你们,你们竟然在吃东西!”
余年使劲拍了一下贺行缺:“闭嘴吧你。”他叭叭亲了贺小鹤两口:“爸爸爱你。”
为了安抚贺小鹤,老管家给他做了一份健康鸡胸肉,适合小崽崽食用。
余年和贺行缺也跟着一起吃。
贺行缺看着余年,把自己受伤的右手伸到他面前。
余年给他戴上手套:“吃吧,鸡胸肉用手抓也可以。”
接下来的午饭和晚饭,他们分别尝试了手抓饭、手抓饼和手抓羊肉。
共同点是€€€€
可以用手抓。
贺行缺:(
*
晚上。
余年坐在浴缸边的小板凳上,一边刷手机,一边往里面放热水。
受伤的贺行缺事情多得很,吃饭要喂,喝水要喂,洗澡还要……别人帮忙放水。
据贺行缺的助理说,当时的情况是,那个暴徒怒吼一声,握着水果刀冲上来,贺行缺用右手握住刀,往下拗了一下暴徒的手臂,徒手夺刀,把凶器丢到几米远的地方。
然后就是长达半分钟的殴打。
贺行缺反击,把暴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像一头死猪。
直到楼下的保安反应过来,扛着武器冲上前。
贺行缺根本就没吃亏,他还在余年面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而且今天中午,贺行缺换药的时候,余年都看见了,就手掌心一点点小伤口。
他跟被人用四十米长大砍刀砍了一刀似的,紧紧地握着余年的手,非要黏着余年,给家庭医生都干懵了。
“贺总和先生的感情真好。”
余年只能捂着脸,跟家庭医生解释:“他比较柔弱……脆弱。”
贺行缺一听这话更来劲了,紧紧地抱着余年,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
余年抬头看天:“你打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
贺行缺理直气壮:“我比较脆弱。”
所以现在€€€€
余年在浴室里,给“脆弱的贺行缺”放洗澡水。
就很离谱,余年在心里疯狂吐槽。
要是贺行缺当商业帝国老板破产了,余年就把他卖进娱乐圈,让他去演戏。
贺行缺变身影帝,勇夺三金,进军好X坞,怒冲奥O卡,余年小经纪人赚得盆满钵满,数钱数到手抽筋,他们东山再起。
嗯,很合理。
忽然,贺行缺走进浴室:“年年?”
余年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飞起来,在装满水的浴缸上空转了一圈,被余年手忙脚乱地接住。
余年把手机收好:“吓死人了!”
在他偷偷说坏话的时候走进来,他怀疑贺行缺有读心术。
贺行缺在浴缸旁边单膝蹲下,把热水关掉。
“水要满出来了。”
“噢。”余年回过神,从小板凳上站起来,“那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贺行缺把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伸到余年面前:“年年,受伤了。”
“那你想怎样?”余年叉腰,“水都放好了,还要我给你洗吗?”
贺行缺考虑了一下,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可以。”
可能是浴室里太热了,余年“唰”地一下红了脸。
余年回过神,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子。
“不可以!”
“等着。”他跑出浴室,“还好我早有准备。”
今天下午,老管家回了一趟别墅,帮他们收拾一些常用的东西,余年特意叮嘱他,把一些东西带过来。
余年拿好东西,跑回浴室:“手伸出来。”
他给贺行缺戴上一次性手套,贺行缺淡淡道:“会进水。”
余年笑了笑,拿出自己用过的粉色小兔子发带,绕了两圈,缠在他的手腕上,把手套收口收紧:“这样就不会进水了。”
余年拍拍他的肩膀:“洗吧,有事情再喊我。”
贺行缺举着手,看着余年走出浴室,还把门给锁好了。
:(
他恨一次性手套,他要把世界上所有一次性手套工厂全部收购。
浴室里传来水声,余年在外面翘着脚玩手机,时不时喊一声贺行缺:“你还好吗?”
贺行缺闷闷地应一声:“年年,我不太好。”
还能说话,就是很好。
余年转回头,继续玩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传来贺行缺的声音:“年年,我忘记把浴袍拿进来了。”
余年抬头看了一眼,果然,一件纯白色的浴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上。
“来了。”余年应了一声,拎起浴袍,小跑上前,敲了敲门,“我进来啦?”
“嗯。”
余年刚准备开门,贺行缺就在里面把门打开了。
余年差点撞上他。
浴室里雾气弥漫,贺行缺就围了个浴巾,还没全围上,水也没擦,水珠顺着往下滑,滑进浴巾里。
余年被一些美好的东西迷惑了双眼,晕乎乎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的眼光真好啊。
贺行缺从他手里接过浴衣,给自己披上:“年年?”
“嗯?”余年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洗好了?洗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