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贤亲王叹了口气,“这不是你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么?”
“他们若是不私下里达成了协议,怎么会变得如此的和气,近来各部的官员们真的是要多积极就有多积极,我活到现在,还从未看过六部有这么积极处理公务的时候。”
“就连丞相和威武将军他们都变得很是忙碌起来,我看你就是公务太少了,所以才在这儿话这么多。”
“朕的公务少?朕就是因为公务太多了所以才和你抱怨!”天子使劲的拍着案桌,指着身边一摞的奏折道,大怒道:“看看,看看,这玩意儿是怎么改都不见得少,而且还越来越多了你知道吗?”
“的确,比此前至少多了三倍的公务量有余。”总大监也适时的说了一句。
“还有你别以为朕没听出来你在笑话朕,什么叫做朕头上的虱子,朕秃了吗?朕的头发既多又厚!朕不过而立之年,朕不秃,听到了没,朕一点也不秃!”
“......”
看样子,现在脑子是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
瑞贤亲王看了一会儿暴躁的天子弟弟,摇了摇头。
这才哪儿到哪儿,小四现在知道动脑子了,还是站在四头猛兽的头上动脑子,剧情还有的闹腾。
“你要是接下来还说这些,那我可就不听了。”瑞贤亲王依然是抱着手炉,从春天到夏天,再到如今的初秋,这东西他就离不得身,不然他的手一直都很凉。
天子瞅了瞅瑞贤亲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的这个好二哥的身体真的变好了很多,瞧瞧那个头发,看上去真的比他要多很多很多啊...
就很想揪一把!
“如今已经是夏末初秋了,按照惯例,你差不多也该动身去王族别苑了。”天子提醒道,“天气会越来越冷,还是早些个动身,免得路上出现什么差池,朕今年加了两倍的人手护送你前往王族别苑。”
“你以为朕不知道?那个畜、老王八羔子给你送了那什么破花让你吐血了。”
“我知道情之一字最伤人,不然当初四哥也不会抛下我们随着四嫂走了,四哥走了,六哥走了,九弟也走了,现在我就你们这几个兄弟和阿姐了。”
“二哥,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别让我再失去一个兄弟了。”
天子没有说朕,他现在是在用弟弟的身份和瑞贤亲王说着话。
瑞贤亲王:“......”
瑞贤亲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浅笑着摇头,“今年,不去王族别苑了。”
“哈?!”天子正伤感着呢,结果被瑞贤亲王一句话给弄得伤感不起来了,“你这破身体还不去王族别苑,皇城可没有药泉,不行,绝对不行,二哥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还闹小性子了?”
瑞贤亲王沉默了两秒,然后伸手随便拿了个奏折就拍到了天子的脸上:“我看你是当天子当久了,忘了兄长我当初是怎么收拾你的了。”
天子:“......”
天子:“.........”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提以前呢?
朕现在可是天子,你怎么还能打天子呢?这是大不敬!
天子露出了一个既不服气但又怂包的小眼神,渣渣呜呜是不敢渣渣呜呜的,他的好二哥心黑着呢,他才不要真的惹到他。
“殷白和段黑经常叼个篮子去我府上给我送些难得的食材和药材,说是它们的娘给的,不能老是厚着脸皮白吃白喝...里面的东西基本上花鸾都用得上,他将我的身体调理的极好,说今年不回王族别苑也不妨事。”
“......”
天子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别的不说,既然给的东西都能用得上,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能够彻底的将你治好?昔年青衣道童只是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已...?”
“星白问了,他说他是不行的。”
“言下之意有人行?”
“除了他师父也许可以之外,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将我的蛊毒给完全治好,包括无名道人。”
“......”
天子顿时不吭声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云浮天宫的老宫主和道观里的道人一样,讨厌段氏王族,也不喜欢和段氏王族有任何的来往,也不知道段氏王族是怎么欠他们了...道人是那种眉眼间可见的对王族不耐烦,而老宫主...
天子忽然回忆起了昔年老宫主来带走小四的时候,眸里连人的倒影都没有,仿佛万物在他眼里皆是尘埃。
那是一种真正的厌烦,连存在感都被抹去的厌恶。
“过犹不及,八弟,贪心没有好下场。”
瑞贤亲王戳了戳天子的眉心,“因为小四,殷斩已然出了手,可人就是这样,总是不知足,好了一点就想着更好,有了更好就想着全好,到最后,落了个不好。”
天子闻言蹙起了眉,片刻后叹了口气,“是我糊涂了。”
“就保持这样吧,我很满足。”
“唉,也只能这样了,留在家里也挺好,家里人照顾的也周到。”
“你还在这儿开什么小差,还不赶紧处理公务?你瞧瞧你自己,都多大了,还要我在这儿看着你处理公务...你以为你十八岁呢?这光长岁数不长记性有什么用?”
“......”
“你这是什么不服气的眼神?”
他收回之前的话。
挺好是不可能好的,还是该把他的好二哥送往王族别苑才对!
天子在心里如是渣渣呜呜张牙舞爪的想着。
这边的天子又被瑞贤亲王给收拾了,让我们踹到处找瓜的镜头一jio,直接踹回四皇子府去。
现在的段星白在干什么呢?
其实吧,也没干什么。
他正在和桌子上放着的装着度量球的木盒子大眼瞪小眼,想着到底要不要打开看一看€€€€这感觉就像是抽卡,希望里面装的是ssr,但是又怕一爪子下去抽出来个N卡。
“我已经把斩哥给支开了,我偷偷的看一眼应该没问题。”
段星白自己在给自己鼓劲,自言自语道:“斩哥说应该不少了,嗯,是斩哥说的我才打开看看有多少沙子的,是手不听我的指挥,是手自己想要摸盒子的。”
“不对,我这不是要看沙子有多少,是因为我要记录一下这个是怎么进行统计的...就离谱,为什么会有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存在呢?”
段星白再次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小心翼翼的,真的非常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沙子的确是变多了,但是比殷斩说的分量还是明显少了一些的。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统计的,都不给个手册的吗?”段星白抱着球无语的碎碎念,“也许我可以造个假...让我想想玻璃咋做的,我自己往里面填沙子不就行了!”
“我可真是小机灵鬼哈哈!”
“的确,我也觉得你是个小机灵。”
有个很是冰冷且空灵的声音突然在段星白的耳边响了起来,然后段星白明显感觉气温瞬间降低了,一只像是从冰窟窿里冻过的手缓缓地放在了段星白的脖子上,“可我,才是鬼哦。”
“小机灵,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千万别在晚上念叨鬼怪,不然他们就会顺着你的呼唤而找过来呢?”
“......”
在这么一瞬间,段星白的脑子里划过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他上辈子他坚定的认为只要他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比如说他本来坚定的唯物主义被穿越两个字给拍成了碎渣,再比如说...
好吧,不说了。
因为。
许久未曾出现的一声嗷再次重现江湖,惊天动地。
一时间,四皇子府人影绰绰兵荒马乱,令天上和星星们八卦的月亮看了都摇断了头。
#似曾相识.JPG#
#剧情是一个轮回,轮着轮着它不就回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づ ̄3 ̄)づ€€。
第59章 见面&礼鸭
等到兵不慌, 马不乱了,月亮都在天上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了。
府中的侍卫们本来是雄赳赳气昂昂怒气冲冲的窜过来的,想着简直是反了天了, 宫主让殿下嗷过一次,小主子段殷白让殿下嗷过一次, 现在又是谁能让殿下嗷一声?
这也太打脸了吧,他们明明已经把四皇子府给围成铁桶了竟然还能让贼子宵小溜进来?!
侍卫们很生气。
侍卫们非常的生气。
侍卫们决定要把吓到四皇子殿下的人给剁成馅儿包饺...子是不可能包的, 怎么都不可能的。
等侍卫们窜过来发现是谁吓到了四皇子后,属于王族的侍卫们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户籍挂在云浮天宫的人可太清楚这是谁了,于是立马从门口滑铲滚在院内跪成了一片甚至不敢抬头。
夭寿了,老宫主怎么来了?!
不好不妙, 他不会是觉得四皇子殿下哪里不好来找茬的吧?
不要啊,有问题您找宫主的麻烦就行了, 不要找我们家殿下的麻烦,我们家殿下和云浮天宫半毛钱都没有啊老宫主,他可是段氏王族,王族和天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啊老宫主!
王族们的侍卫眨了眨眼, 跪着的小伙伴暗搓搓疯狂拉着他们的衣摆, 示意他们不要站着,赶紧过来跪着,不跪着你也趴着, 不趴着你就赶紧躲起来,总之不要大咧咧的站在这里。
因为老宫主这人的脾气说好听点叫做随心所欲,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喜怒无常。
而且现在老宫主的相貌还停留在了年轻状态, 说明这是他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别说吱声了, 呼吸频率乱了一拍没准都会引来他的注意,从而倒大霉。
重点是这个倒大霉还不是普通的倒大霉...总之别惹就对了。
院子里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几朵云也早就翻身下来此时在屋子里跪着了,心里也是惴惴不安,毕竟老宫主基本上不出门,现在还是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出来了,还跑到四皇子这里来了,这...这他们也猜不到老宫主在想什么啊!
六朵云在心里叫苦不迭,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至于为什么是六朵云?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云三现在多了个任务,就是每次白虎和黑鸦去别的王族家蹭饭,然后他要去把它俩给接回来,尽量不让它俩自己在外跑来跑去,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所以现在云三刚带着白虎和黑鸦从瑞贤亲王的王府回来,白虎叼着一个篮子云三也拎着一个篮子,黑鸦就蹲在他的肩头。
一人一虎一鸦那叫一个快乐的弹跳,虽然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但云三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但凡宫主惹了殿下,那侍卫们向来都是滑铲跪的比谁都快的。
不要问为什么跪,问就是家和万事兴,问就是不想拎个破碗去大街上和野猫野狗抢地盘,一天只能吃半个窝窝头,问就是不想和宫主共沉沦,宫主犯错他自己扛着就行了,不要牵扯到无辜的自己好嘛。
于是这三个货就在众多侍卫的‘别进去啊云三里面可是地狱,你他娘的怎么就是看不懂我们给你的眼神’的恨铁不成钢中冲进了书房,还是渣渣呜呜的冲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