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键尧一听,犹豫了一下,便一脸感激的冲着玄陌躬身道了一声谢。
“既如此,那便麻烦陌王殿下了。”
将池玉交给玄陌,他也能更放心一些。
玄陌轻笑一声,回道:“举手之劳而已,池将军不必这般客气。”
说完,他便双手轻拢着池玉的肩膀,迈步带着他朝着明玉居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的身后,池键尧怒意更胜的声音和温氏高声求饶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了他们两人的耳中。
“既然人已经捞出来了,就直接将人带到祠堂去!”
“将军……将军息怒啊……”
待确定他们的身影已经走远了,玄陌垂眸看着还在低低的咳着的池玉,揽着他肩膀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几分,他眯了眯眸子,语气凉飕飕的说了一句。
“已经没人了,不用装了。”
闻言,池玉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咳了几声,这才止住了声音。
虽说他这咳是装的,但咳得时间长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想止便能止住的。
玄陌见他脸颊红红的,眼尾红红的,就连鼻尖都是红红的,墨眸微眯,俯身靠近他,在他的耳边语气幽幽的说道:“池小公子好生会演,连本王都差点被你给骗过去了。”
耳边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池玉面色微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小声的说道:“方才形势所逼,今日池锦明受罚一事,我最好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他并非圣人,池锦明想要害他,而他还能毫无芥蒂的替他求情。
可方才温氏都那般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他若是一句话都不说,恐会落人口实。
所以,他能想到的最两全其美的一个办法,就只有先装病直接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了。
其实,自从他不再戴着那枚暖玉之后,他的身子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吹几下风便会承受不住,虽说他这身子仍是比一般人要孱弱不少,但与之前相比,已经好了许多了。
玄陌是何其聪敏之人,几乎是在知道池玉装病的瞬间,就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
他唇角轻勾,忽然腾出一只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发顶,说道:“没想到你平日里虽瞧着模样有些稚笨,但这小脑袋倒是还挺聪明的。”
听着他的话,池玉忍不住黑了一张脸。
他笨?
他哪里笨了?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仰头看着玄陌,启唇问了他一下。
“对了,三皇子为何没有同你们一起过来?”
他们不是一起去商讨兵法了吗?
为何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玄明卓去哪了?
听到池玉提起玄明卓,玄陌的一张俊脸刹那间难看了几分,他轻扯了一下嘴角,随口答道:“许是觉得太丢人,没脸再跟来了。”
池玉一愣。
“丢人?”
转念一想,他便大概猜出了玄陌口中所说的丢人是什么意思了。
虽说他刚才夸赞了玄明卓,说他熟读各类书籍,可据他所知,他对兵法之论其实并没有多少涉猎。
方才他同玄陌和池键尧这两个真正熟知兵法之人一起去商讨兵法,想必定是感到了一次浓烈的羞辱之感,这才没脸再待在这将军府中的吧?
念及此,池玉唇角轻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玄陌看着他绯色的唇角,眸色微暗,忽然又俯身靠近了他几分,唇贴在他的耳侧,语气微沉的说了一句。
“你不说本王倒是忘了,本王还有账要同你算呢。”
耳边的气息太烫,池玉不自在的侧了侧脑袋。
“什么账?”
玄陌没答,只意味深长的道:“回去你便知道了。”
明玉居里。
池玉被迫坐在书案上,两条腿悬空,身子后仰,双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红着一张脸看着眼前正俯身将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把他的身子全都笼罩在身下的某人。
他眸光微闪,绯色的唇有些紧张的抿了起来,身子被禁锢着无法逃离,只能小声的询问。
“你……你这是作甚?快放我下来。”
这姿势,不知为何,他总莫名的觉得有些羞耻……
玄陌盯着他泛红的面颊,墨眉微微挑了挑,不但没有将他放下来,反而还俯身更加靠近了他几分,近在咫尺的看着眼前这张白皙精致的小脸。
“听说三皇子熟读各类书籍,胸怀大才?你倒是对他的评价挺高……”
尾音微扬,他边说话边继续靠近池玉,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池玉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唇间说话时所呼出的气息。
他按在身后的双手无意识的曲起扣紧了手心下的桌面,指尖微微的透着一抹霞色,身子随着玄陌的动作一点点的向后仰着。
池玉眼帘微垂,下意识的说道:“我当时只是……”
话还未说完,玄陌见他身子都快要仰躺在桌面上了,忽然伸手长臂一揽,环着他的腰肢便将他的身子又重新扯了回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几乎呼吸相交,他眯眸,忽又启唇问了一件事。
“ 还有,你方才给了苏子然何物?他羞的像是一个收到了心上人定情信物的大姑娘似的?”
第87章 什么人都招
池玉听着玄陌这番像是一名吃了醋的妇人,在不依不饶的追问自己那在外偷染了荤腥的丈夫一般的话,心口一滞,面上的红霞刹那间更甚了几分。
他见眼前的人越靠越近,腰肢又被揽着无法再后仰,只能下意识的收回了那双按在桌面上的手,转而抵在了他的胸前。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同玄陌解释这些,但池玉还是回道:“那是子然兄自己的东西,我方才只是还给他而已。”
玄陌听着池玉对苏子然的称呼,一张俊脸微微沉了几分。
“子然兄?才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进展的挺快。”
玄陌说着,揽在池玉腰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纤长如玉的五指紧扣在他的腰肢上,一双墨眸中暗芒涌动。
腰上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感,池玉蹙了蹙眉,抵在他胸膛上的双手稍微用了一些力气,他轻吸了一口气。
“你……你抓疼我了……”
闻言,玄陌如同烫到了一般,连忙松开了扣在池玉腰间的那只大掌。
他见他正微微的蹙着眉,眸底深处闪过了一抹隐隐的懊恼之色。
伸手轻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他暗道自己的冒失,手掌下意识的又重新覆在了池玉的腰肢上,动作轻柔的替他揉了揉,低沉凝重的嗓音也跟着放缓了许多。
“本王不是有意的,很疼吗?”
腰上的触感太过强烈,池玉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连忙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别揉了,我没事。”
他又不是易碎的瓷器,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待。
手被按住,玄陌没有再动,只是垂眸看着池玉那张似乎变得越来越红的小脸,不放心的蹙了蹙眉。
“真的没事?”
手心下按着的大掌带着一抹灼烫的温度,池玉觉得那一抹热像是透过他手心里的皮肤强势的钻入了他的身体,带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点的向他的全身游走而去。
他指尖微蜷,轻轻的点了点头。
“嗯。”
玄陌见他似乎是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手腕一个翻转反抓住了他的手,主动往后退了一些身子,俯身坐在了书案之后的椅子上。
一只手抓着池玉的手,另一只手抵在他身侧的桌沿上,他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的曲起搭在案桌之下的地面上,仰头看着坐在案桌上眼帘微垂的池玉。
“既然没事,那是不是该老老实实的回答本王的问题了?”
因为此刻池玉的双腿就搭在桌沿之下,随着玄陌伸腿的动作,他身上的衣袍落在了他的腿上,悬在空中的双腿也无可避免的碰到了他。
感受到他腿上传来的温度,池玉下意识的往后蹭了蹭身子,却被攥着一只手很难退后太多。
他无奈,只能尽量的将自己的腿往一边挪了挪,避免和玄陌接触,这才垂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你想让我回答你什么?”
玄陌动了动抓着池玉的那只手,指腹轻柔的摩挲了一下他细滑如玉的指尖,很是大度的说道:“本王知道你之前夸玄明卓并非出自本心,也就不同你计较了,但苏子然那厮……”
池玉听他又提起苏子然,面露无奈,先一步说道:“我已经同你说了,方才我给子然兄的东西是他自己的,我只是帮他保管了一会儿而已。”
他只是觉得和苏子然相处起来很自然,与他也就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已。
听池玉还一口一个子然兄的唤着,玄陌薄唇微抿,启唇问道:“那东西究竟是何物?竟会让你们两人皆一脸的娇羞之态?”
池玉一听,双颊瞬间红了个透,他瞪了一眼玄陌。
“谁娇羞了?”
他又不是那些闺房之秀的姑娘小姐们,什么娇羞不娇羞的?
见池玉似是要恼了,玄陌连忙妥协道:“好好好,你没有娇羞,是本王娇羞了好不好?那你能不能告诉本王,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池玉在面对玄陌的时候,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疏离拘礼,而且,若是有事不痛快了,也会有一些不痛不痒的小脾气。
池玉这样生动的一面,玄陌自然是乐见其成,一般都会选择纵着他。
见玄陌这么好脾气,池玉也做不到真的恼他,想到刚才那封信里的内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那是子然兄的东西,没经过他的允许,我不能擅自告诉你。”
那信件里的内容那般直白露骨,且苏子然又反应的那么不自然,肯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的。
玄陌闻言,俊脸忍不住的黑了黑。
“你们之间这是还有小秘密了?”
池玉垂了垂眸子,那只没有被抓着的手拨了拨自己腿上的衣衫,他没有说话。
不是他和苏子然之间有秘密,他只是不想随便在背后说别人的事情,那样有些不是很礼貌,有违君子之道。
玄陌见池玉是铁了心不想跟他说这件事,且垂着脑袋的样子怎么瞧怎么觉得委屈,他心中一紧,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追问的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