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苏子然面色一沉,偏头瞪了他一眼。
“失踪的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不急?”
司马拓将他的双手完全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面,将自己手心的温度尽数渡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苏子然被寒风冻得微红的面颊,他安抚道:“我是想说,那小家伙飞回来的方向是在城外,也不知路途究竟有多长,你这样走着过去的话,什么时候才能走的到?”
说着,他牵着他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我来的时候备了一匹马,我们骑马过去,这样会快很多。”
苏子然抬眸看了一眼他们走过去的方向,果然在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
然而,看着那匹马,他蹙了蹙眉,忍不住问道:“只有一匹?”
他们这里有两个人,而马却只有一匹,该怎么骑?
司马拓墨眸微闪,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应道:“嗯,出来的急,没有想到要多备一匹,我们只能暂时先骑一匹了。”
说着,似是担心苏子然会直接说不让他跟着,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那只信鸽只会给我带路,所以这一趟我必须跟着你才行。”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那匹马的旁边。
司马拓长腿一扬踩在了马镫上,身形一个翻转便动作利落的翻身上了马。
一只手抓着缰绳,他俯身朝着依然站在马下的苏子然伸出了一只手,启唇说道:“上来吧。”
苏子然仰头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司马拓,他一双长腿横跨在马背上,长发肆意的寒风中飞扬着,俯身朝着他伸出手的样子,瞧着极为潇洒俊美。
指尖微蜷,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
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怎么想怎么怪异……
见苏子然不动,司马拓也不着急。
手继续伸着,他只是挑了挑眉,出声说道:“时间紧急,你在此多耽误一会儿,你妹妹那里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你确定还要在这里纠结?”
一听这话,苏子然顿时心中一紧。
也不再扭捏,他避开司马拓的手,自己拉住缰绳翻身上了马,骑在了他的前面。
身子往前坐了一些,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背靠的距离身后的人太近,仰头看了一眼那只依然停在树枝上的信鸽,出声催促。
“快让那只鸟带路。”
司马拓双臂从苏子然的腰侧伸过去,手抓紧了缰绳,闻着他身上的清香,他的声音里不自觉的染上了一丝沙哑之色。
“好。”
腾出一只手屈指抵在唇边,他对着那只信鸽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
听到司马拓的口哨声,那信鸽扑闪着翅膀在树枝之上蹦了几下,转头便朝着城外的方向飞了出去。
见状,司马拓收回吹口哨的那只手,重新握住缰绳,启唇说道:“抓好了。”
然而,正在他准备夹紧马肚骑马追上去的时候,苏子然忽然伸手将他的爪子拍开,自己掌握了缰绳,扬声说了一句。
“该抓好的人是你。”
话落,他双腿一夹马肚,缰绳一拉便快速的驾着马朝着信鸽飞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马突然飞奔而起,坐在后面的司马拓一时不察,差点被甩下去。
凤眸微眯,他忽然有些夸张的惊呼了一声,双臂慌乱中紧紧的抱住了前面苏子然的腰身,几乎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见司马拓被自己‘吓’到,苏子然今天一直压抑着的心情终于畅快了几分。
没有注意到那双放在他腰上,并且越收越紧的爪子,他用力的夹了一下马肚,速度骑得更快了。
而他的身后,司马拓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之上,长臂紧紧的将他环在自己的怀中,眸底闪过了一抹喟叹之色。
从刚才那只信鸽回来时的反应来看,苏子婴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不然,他刚才便不会来找子然,而是先自己去救人了。
万一有危险的话,他不希望子然涉险……
另一边。
池玉和玄陌两人的马车也终于来到了城门口的方向。
马车刚到此处,车身忽然停下,外面传来了曲二的声音。
“主子,曲五来报,说是追寻到苏姑娘被掳走的方向了,对方出了城,而且苏公子已经追上去了,我们还要去吗?”
一听这话,马车里的池玉双眼瞬间亮了亮。
玄陌垂眸看了他一眼,屈指捏了捏他的脸,冲着外面的曲二吩咐道:“继续沿着踪迹追上去。”
第156章 红衣男子
闻言,曲二连声应道:“是。”
马车出城,沿着苏子然和司马拓两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玄陌从马车中央温着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池玉的手中,让他背对着自己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则是双臂环着他的腰肢,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双手抓着他戴着红木镯的那只手把玩着,他时而和他十指紧扣,时而捏着他纤长白皙的指尖和他勾着手指。
池玉单手拿着那杯茶,任由身后的人抓着他的手,低头饮了一口茶。
身子后仰倚在了玄陌的怀中,他想了想,忽然问了一句。
“你觉得,这次是谁掳走的苏姑娘?”
玄陌垂眸看了一眼池玉染了茶水的唇瓣,忽然也觉得有些口渴。
腾出一只手握住了池玉的手,他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他手中的茶,摇头回道:“不知,不过,等苏丞相回来之后,自会去查,我们不宜插手此事。”
听玄陌这么说,池玉点了点头。
以他和玄陌两人的立场,确实都不适合直接出面去插手这件事的调查。
毕竟苏子婴的父亲是当朝右相,而他父亲却是兵马大将军,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官之首,他们两家若是走的太近,免不了会被有心之人无端揣测。
一只手从池玉的手背后面伸过去,穿进他的指缝将其握紧,玄陌将另一只手移到了他的下巴之上,抬起他的脸垂眸看着他,眯着一双眸子问了一句。
“你很担心那小丫头?”
池玉对上他的视线,也不怕他吃醋,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
“苏姑娘人很好,我确实不希望她出事。”
上一世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而这一世的苏家兄妹算的上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那小姑娘性格单纯,且又心底善良,他自然不希望她会有什么不测。
听着池玉的话,玄陌虽然有些吃味,但还是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启唇安抚。
“放心吧,以苏义呈那护犊子的个性,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白白受委屈的,不管这次是谁动了他女儿,他定然会在对方的身上双倍讨回来。”
苏义呈在外的时候虽然看着一派儒雅温和的模样,但能当上百官之首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左相和右相在朝中一向政事不合,且江启还有一个在后宫执掌凤印的皇后胞妹,可就算如此,江启也从来没有在苏义呈的身上讨到过哪怕半点便宜。
不管这次动苏子婴的人是谁,倘若是被苏义呈抓到了把柄,定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池玉看着玄陌这副明显不情愿他想着别人,可还是耐着性子宽慰他的模样,心中泛起了一丝甜意。
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前面的小桌子上,他转过身子,靠在他的怀中动作亲昵的蹭了蹭他。
仰头看着玄陌俊美无双的面容,他伸出一只手动作轻柔的挠了挠他的下巴,轻笑了一声,毫不吝啬的出言夸赞他。
“你真好。”
闻言,玄陌墨眉微挑。
任由池玉的手在他的下巴上乱动,他俯身靠近他的脸,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哑声询问。
“既然我这么好,那有没有什么奖励?”
池玉:“……”
他怎么时时刻刻都想着……
……
与此同时。
京都城外的一处僻静小道之上,一辆马车正低调的往京都的方向驶去。
而在马车的屁股后面则拴着几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之上绑着几个人的双腕,一路被马车拉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这几个人中有男有女,不知已经被拉了多久,甚至有的鞋子都跑掉了,穿着已经被地面上的雪浸透的袜子一路狼狈拖行着。
他们的双手皆被冻得通红肿胀,手腕也被绳子磨得伤痕累累,唇角开裂,脸更是被寒风吹得红的似猴屁股一般。
冻得浑身发抖,他们看着前面还在不停往前行进的马车,声音嘶哑的低低求饶。
“求……求求了……饶……饶了我们吧……”
而此时的马车里面。
一名一身红衣的男子正姿势慵懒的斜靠在软垫之上。
一条长腿曲起踩在座沿上,他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方,手心拖着下巴,笑眯眯的弯着一双凤眸,看着眼前鼓着一张小脸坐在马车角落里的苏子婴。
“你真的是当朝右相的女儿苏子婴?”
男子的声音极其好听。
声线低沉,尾音婉转,无端的含着一股魅惑妖孽的意味。
他的年龄看着似乎并不算大,一头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绑在了脑后,右耳的耳后编着一条小辫子,随意的垂落在了发丝中间。
在那小辫子的尾部上面悬挂着一枚小巧的银铃,随着他歪脑袋的动作,清脆悦耳的银铃声在不算大的马车里叮咚回响着。
男子的容貌极为俊美。
尤其是笑着的时候,一双凤眸微微弯起,肆意洒脱中掺杂着一丝淡淡的邪气。
苏子婴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张小脸忍不住的红了红。
她咬了咬唇瓣,挺着胸脯用不甘输给对方的气势启唇回道:“当然是,我骗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