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撑着身下的床铺,他忍着不适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司马拓说道:“穿个鞋子你打算穿到明天?赶紧穿好出去。”
司马拓犹豫了一下,尝试着说道:“可是子然……这是我的房间。”
苏子然挑了挑眉,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司马拓见他脸色有些难看,立刻话音一转,“所以我就应该出去,子然你好好休息,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拿吃的过来。”
他边说边单脚撑着地,俯身快速的将手中的鞋子穿上,然后迈步走出了房间。
苏子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的牵起了一丝弧度。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轻叹了一声,认命的掀开了身上盖着的被子,捂着腰呲牙咧嘴的下了床。
他昨天的那件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
苏子然想了想,随便扯了件外袍披上,准备在房间里找司马拓的衣服凑合着穿一下。
双腿发软,浑身上下又酸又疼,他黑着脸撑在床柱上站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自己走动。
苏子然探着脑袋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一下,想要找一找司马拓的衣柜在哪里,却在房间里面的那一面墙上看到了一扇门。
脚步顿了一下,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疑惑的神色。
这里怎么会有一扇门?
暗室?
看着也不像啊。
谁家暗室会建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就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仿佛只是为了方便能随时进去查看似的……
越想越觉得好奇,苏子然走了过去,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尝试着推了推门。
门并没有锁,应该是不怕被人看到里面的东西。
念及此,苏子然稍用了一些力气,缓缓的推开了面前的门。
他站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的空间似乎不小,中间摆放着一些放东西的架子,墙上好像还挂了很多幅画作,模样看上去像是一间收藏室。
没想到,司马拓居然还有收藏的爱好。
苏子然并未多想,抬脚走了进去。
然而,等走进去完全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他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愣怔。
这些东西……
房间的墙面上整整齐齐的挂着很多幅画,但这些画看起来并不像是出自哪些名家的作品,反而全都像是出自一人之手,且明显可以看的出来是在不同的时期所绘。
更让苏子然感到震惊的是,这些画里面所绘的人,好像全都是同一个人。
从幼年到成年,全都是……
全都是他。
没错,是他。
墙上挂的这些画上面的主人公,居然全部都是他苏子然。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这一幕所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苏子然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他抬手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眼睛走上了前,仰着头仔仔细细的去看那些画。
这些画似乎是按照所绘年份为规律悬挂的,上面的落款处有标日期。
视线沿着墙面就这样从头到尾的看过去,画中的人自幼年一点点的成长为了一个潇洒肆意的成年男子,作画之人的画功也从稚嫩逐渐变的越来越娴熟深厚。
苏子然观察了一下,发现每幅画空白的地方都有写一段话。
他挑了一副画中人似乎还不到十岁左右的画作,微眯着眸子看了一下旁边写的那段话。
【今天子然一个人打倒了两个比他还要大两岁的人,子然好厉害,我也要像他一样努力练武,做一个厉害的男子汉。】
苏子然瞳眸震颤,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居然真的是他……
可是这么小,这……这上面画的,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他吧?
难不成……难不成司马拓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认识他了吗?
可他为何没有印象?
苏子然想着,又仰头再次打量了一番这幅画和旁边的那一段话。
无论是画功还是笔迹,看着都很是稚嫩。
虽然比一般的小孩子要厉害的多,但这应该是出自小时候的司马拓之手。
忍着心里的震惊,苏子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去看其他的画作。
【子然今天救了一个被坏人欺负的小女孩,他还夸那个小女孩长的好看,明明一点都不好看,子然的眼光不好!】
苏子然看了一下落款处的日期,又歪着脑袋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他以前看到任何不平之事都会出头,救过的小女孩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又怎么可能都记得住?
不过,他当初还夸过人家长的好看?
第547章 低估了他的变态程度
既然想不出来,苏子然也就没有再多费心思,而是往一旁挪了挪脚步,继续去看其他的画作。
【今天子然去找崔尚书的儿子单挑了,可那混蛋却使诈,害子然掉进了池塘,不过子然还是很厉害的,上来之后将他给打的鼻青脸肿,大哭着跑回家了。】
苏子然看到这里,双眼顿时一亮。
这件事他记得。
而且还记得很是清楚。
当初那姓崔的小子明明说好了要跟他公平单挑,结果却提前在池塘边做了陷阱,害的他掉进池塘里弄了一身的水。
幸亏当时是夏天,要是冬天的话,他非要揍死那小子不可。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也有点后悔当时没多揍他几下。
因为当时他浑身是水的回家,被他爹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屁股都差点被打开花了。
这幅画里面所画的苏子然,看着似乎已经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了,模样也已经长开了很多。
身形虽不能算做是挺拔高大,但也修长俊秀,很有气质。
再加上这副浑身湿漉漉的模样,衣服全都紧紧的贴合着身体的曲线,脸颊上也染着水珠,莫名的给人一种……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此时的苏子然看着画中的自己,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司马拓将他画的,未免有些过于……过于色气了一些。
脸颊忍不住有些红,苏子然不好意思再盯着这样的自己看,正打算移开目光,却发现旁边的那段话后面似乎还写了什么。
只不过后面的那些字有些小,他不太容易能看的清楚。
苏子然上前一步,近距离的去看了一下那些小字。
然而,待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后,他却忍不住浑身一僵。
【子然浑身湿透的样子好诱人,看着这样的他,我的身体居然……】
苏子然:“……”
司马拓这个变态,居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就对他产生了那种想法?
耳尖热的几乎快要烧起来,苏子然想到司马拓画这幅画时的心思,顿时更加不好意思去看上面的自己了。
他偏开了目光,转而去看其他的画。
然而,从这幅画之后,接下来的画居然全都换了一种画风。
一个比一个色气。
旁边写的话也一次比一次羞耻和露骨。
苏子然就这么一路看了下去,从脸颊到脖颈,整个人都快要红成了一副煮熟的虾米状。
他怎么忘了,当初司马拓用信鸽给他送信的时候,写的内容都是这么直白变态的。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货的变态程度……
浑身热的几乎快要冒烟,苏子然实在是没眼去看后面的那些画作,闭着眼睛呼出了一口气,他用一只手当做扇子对着自己的脸一阵猛扇,努力的去给自己的脸降温。
将视线从墙上的画作上收了回来,他缓了一会儿之后,又转而去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里的其他东西。
房间中央的架子上摆放着很多东西,什么都有,瞧着似乎也没有任何规律。
苏子然有些好奇,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上面的东西其实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有断了的木剑,用过的毛笔,书,和乱七八糟的手稿等等。
甚至还有一个荷包。
苏子然双手环胸,盯着那个荷包看了又看,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这个荷包……该不会是他的吧?
司马拓还偷过他的荷包?
犹豫了一下,他走上前将那个荷包拿起来打开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些碎银子和一对用小盒子装好的女孩子的耳环。
看到这个耳环之后,苏子然嘴角一抽,瞬间确定了下来。
这就是他的荷包!
他记得当时子婴定做了一双耳环,让他帮忙去取,他取了之后将耳环放在了荷包之中,结果等回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荷包居然不见了。
因为这件事,子婴气的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和他说话……
既然确定了这荷包是他的,那其他的这些东西,想必也全部都是他的。
念及此,苏子然拿起了旁边的那一堆手稿,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发现确实是他的笔迹。
不仅如此,这些全部都是他在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夫子布置的要完成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