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10章

谢潇澜语带倦意,呼吸喷洒在何意耳畔:“乖些,白日累的厉害,明日再陪你聊天。”

“好、好吧。”

何意缓缓闭上眼,不消片刻便睡了过去。

谢潇澜却是心如鹿撞,他想着白日在房顶看到的何意,小哥儿迎着光,面带笑容,容颜清冷褪去只剩艳绝。

那样鲜活的模样深深印在心中,长在缝隙里的药草破土而出,长成嫩芽模样。

“退出书院?”

南灵微听着山长所说只觉讽刺,他狐疑:“当真是自愿?”

“……是!他说要回家静心读书。”山长硬着头皮回答,南灵微来时面带笑意,绝不是要找谢潇澜的麻烦,若不说谎,把谢潇澜赶出去的他们,怕是要不知道被如何看待。

南灵微对他说的话一句都不信,如今临近秋闱,人人都知道谢潇澜有望拔得头筹,他会在此时回家?

这梧桐书院总有些不安分的人,待他和谢潇澜聊过,再想想如何给这些人个提醒!

谢潇澜不在书院,南灵微自然也不会多留,吩咐车夫带他去杏桃村。

精致漂亮的马车停在杏桃村村口,小厮笑问老人:“老太太,可知谢潇澜家在何处?”

“谢家?往前走到底,右转,做什么啊?”

小厮只笑了笑没有答话,车夫按照路线走去,就瞧见一处稍显落败的宅子,尽管如此和村子里其他户人家比起来还是稍显华贵。

他下马车站在敞开的门前敲门:“谢秀才可在?”

谢潇潇应声跑出来,微微瞪大眼睛:“灵微哥?”

“潇潇还记得我,你大哥和嫂夫郎可在?”

“在的,您随我进来吧。”谢潇潇微微退后示意他进来。

何意和谢潇澜听着动静出来,谢潇澜蹙眉:“有事?”

何意微微挑眉,说来上次谢潇澜见这人时情绪也不高,难不成从前有过节?

“你背信弃义,我可记着你夫郎救了我,特意来表示感谢。”南灵微咬牙,从前说好在一处书院,这人竟偷偷跑去了梧桐书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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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背信弃义?

谢潇澜?

再怎么看他也不会是那种人,何意有些狐疑,这人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他上前站了站,微蹙眉心:“这位公子,心意收到了,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了。”

南灵微一愣:“我真是来道谢的!”

说罢就看见谢潇澜唇边遮掩不住的笑意,他急得跺脚:“你快解释啊!你这人当初欺骗我也就算了,如今还要看着你夫郎赶我出去?”

何意扭头就瞧见谢潇澜眼底的笑意,自觉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退,两人这模样也不像是闹僵关系的样子……哈。

谢潇澜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对南灵微笑:“家中夫郎做主,就是南大人来了,我夫郎不想见也可以关门,你就是把地跺穿都无用。”

算是给足了何意面子,也递了台阶下。

谢潇澜自然不会真让南灵微在外面站着,把人带到厅里,小厮将带来的礼物以及小木盒都递给何意。

虽说是谢礼,但何意确实拿不准要不要收,他下意识去看谢潇澜,收到对方肯定的眼神才将东西一一接过。

上手的瞬间,他抬眼看了看那小厮,对方朝他微微一笑,何意就知道,这南少爷是真的和谢潇澜关系好,以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急着来雪中送炭。

他把东西都收进里屋,给这两人留了空间叙旧,去厨房帮谢母准备午食了。

见他过来,谢母想起谢潇澜的叮嘱,笑道:“你别动手了,去把米粥搅搅,潇澜说你的手比他的还金贵,咱们谢家,日后怕是要出个大夫了!”

“娘…您别听他说这些,日子是一家人过得,哪能分这些。”何意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他本也不是什么矫情的性子,有需要他的做就是了。

“那你就帮我搅米粥。”谢母没坚持说那些,却也不准备真让何意做这些。

何意不会做饭,打工吃餐,在校吃食堂,每天忙的要死,没时间去给自己做饭陶冶情操,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想到里面聊天的两人,何意不知道该不该问几句,他知道自己向来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对方是谢潇澜。

他想了解对方发生过的一切。

谢母抬头:“意哥儿,把肉€€€€想问我潇澜的事儿?”

何意忙帮她把肉放进锅里,而后点了点头,语气有些郁闷:“有些好奇。”

“那你回头问他,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何况……”就算你不问,他也会如实相告,谢母笑笑没再多说。

虽是旧相识,可南灵微到底是客人,谢母做了好些吃食招待他,还让谢潇潇去打了几斤酒给他们喝。

好歹曾经是挚友,这两年虽然不对付也很少联系,可“忆往昔”总有许多话说,南灵微褪去“县令之子”的外裳,也就是个普通秀才郎。

酒肉上头,南灵微那股子劲儿收不住了,他一磕酒杯,气愤填膺:“梧桐书院是什么狗屁!山长无用,夫子横行,就连书生的学识都参差不齐,哪里比得过我们华庭书院,你来我们书院!跟我混!”

谢潇澜一手扶着额头,笑听他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微蹙眉心眯了眯眼,看见了在门口踱步的身影。

他清了清嗓子,吃了块点心压味儿往外走去。

“何事?”他轻声问。

“喝好久了,那个、是娘!是娘担心,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何意没敢看他眼睛,微垂着眉眼,耳朵已经红透。

谢母从来不会随意干涉谢潇澜的事,遑论是和旧友吃几杯酒,也不是头回这样,他怎会看不出是何意担心?

扭头看了一眼因醉酒义愤填膺的南灵微,谢潇澜揉了揉额头:“我让阿树扶他去客房,屋里这些晚些我再收拾。”

“好,醒酒药已经熬好了,我端来给你喝。”

何意将早就晾着的醒酒药端过去,去趟小厨房的功夫,厅里已经没有南灵微的身影了,他先去客房给南灵微端去,而后才返回他们屋里。

就见谢潇澜端坐在床边,眉心紧皱,那模样分明不像喝多的。

何意有些惊讶:“醒酒了?那也把汤药喝了吧,省的头疼。”

“你先给他送的。”

谢潇澜定定看着他,若不是那张俊朗的脸上带着绯红醉意,何意就真要以为他没醉了。

送个药的事,有什么先后可分的。

但何意不想在这个档口和醉酒的人掰扯,他解释着:“没有,我先端来给你的,南灵微那一份是阿树去拿的,只给你送。”

谢潇澜像是被这样的话取悦,眼睛瞬间涣散起来,连身体都撑不住就要往旁边倒,何意怕他磕着头赶紧端着药碗小跑过去:“先把药喝了。”

秀才听到他说话立刻直起身子,接过药碗吨吨喝下,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何意,平日里总给人冰冷的脸,此刻莫名带点降智……

何意忍俊不禁:“蜜饯儿,张嘴。”

甜味冲淡苦涩,谢潇澜躺在床上双手置放于肚子上,很安然。

见他安静了,何意起身去外面准备收拾桌上的烂摊子,出去就看见谢潇潇在收拾,他轻声:“我帮你。”

傍晚南灵微醒后就匆匆离开了,只是还是劝说谢潇澜去华庭书院,有他亲身体会,自然知道华庭的氛围要被梧桐好太多,只是谢潇澜到底要和自己的恩师聊一聊。

何意见谢潇澜犹豫,他怕对方会觉得为难,若是勉强去那书院,说不定对学习有碍。

“说起来,南少爷送的东西还没有看。”何意说着起身将那些拿过来。

除去一些上好的布料、味芳斋的点心、笔墨纸砚,就是那个沉甸甸的木盒,谢潇澜一上手就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打着来谢救命之恩的幌子,对他明里暗里伸出援助之手,为了不让他有压力,只把这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当做谢意给了何意。

就连走时对他的叮嘱都是声声为他好。

这样的至交好友,他前世没有珍惜。

谢潇澜嗓子有些哑:“明日陪我去趟县令府,华庭书院有良师益友,我心之向往。”

“好。”

何意在心中微微叹息,人是群居动物,能在书院和同窗们一同学习,自然要比一个人在家中只身学习要好太多,他能理解谢潇澜的难处,或者说是理解时代造就的悲哀。

翌日一大早,和谢母打过招呼就去了镇上。

谢潇澜在梧桐书院甲班的夫子是万年盛,老先生只不过回家省亲两日,自己最中意的学生居然被这些人给变着法儿的赶走了,当即怒不可遏。

他有心要去劝回谢潇澜,可是,一来他了解对方的脾性,定然不会愿意再面对那些一丘之貉,二来他还要给其他学生教学,自然走不开,却不知,谢潇澜已经登门县令府,马上要转学院了。

“岂有此理!”

“梧桐书院竟有这般恶劣的学生和夫子!如今南方不少镇县皆发生灾害,朝廷本就急着用人,他们竟苛待书生!当真狂妄!”

南悯气的直拍桌子,且不说他从前谢潇澜就和灵微相识,即便不认识,他也是听不少夫子书生夸谢潇澜的聪明才干,甚至说他有望拔得头筹,呼声颇高。

这梧桐书院反倒不做人了!

谢潇澜不甚在意:“本打算在家读书,奈何灵微和夫郎劝说,所以只好求到大人您这里。”

“即便没有我引荐,以你之名去华庭书院也是有资格的,只是进书院会有夫子们考试,你可接受?”南悯笑问。

“学生自然接受。”

于是县令当即就亲自带着谢潇澜去了华庭书院,等他们归家时天都擦黑了,星星点点已经淡显。

两人面上都带着浅淡笑意,何意更是眉眼俱笑。

突然,疑惑抬下巴:“你瞧家门口是不是站着个人?”

谢潇澜看了一眼,脚步都跟着变快:“是我在梧桐书院的夫子,严厉归严厉,但待我极好。”

“老师,您怎么过来了?”

何意也忙捧着点心跟着喊:“老师好。”

万年盛看着谢潇澜意气风发没受影响的样子松了口气:“事情我都听说了,是书院对不住你,你日后准备如何?”

“您不用担心,今日我已经逼着他去其他书院考试了,何况,不管他去哪里,日后有何成就,都是您的学生。”何意见谢潇澜有些默然,忙把话茬接过去。

在读书人眼中,乡下夫郎多是没见识没眼力的,何意不想谢潇澜有压力,便只顾着往自己身上揽。

万年盛看向何意,目光平静,他是老了但不是傻,知道那番迫不及待的话里藏着的是什么。

发白的胡子颤了颤,叹了口气:“有准备就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孤本,本就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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