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49章

虽说早知道谢潇澜会中,今日高头大马上远远一瞥,倒真是有说不出的强势,曲鸩羽忍不住看向收拾药草的何意,早知道他们不是池中之物。

“你收拾这些做什么?”曲鸩羽坐在廊下问他。

何意没有隐瞒,温声将他们不日便会搬走的事告诉他。

曲鸩羽有些不淡定:“我刚来,你们便要搬走?”

“你是进京做生意,待差不多时自然也会离开,何况这是朝廷的安排。”何意不理解他的震惊,甚至从未想过曲鸩羽还真有想见他的心思。

曲鸩羽有苦说不出,只能苦笑,先用生意做借口,哪里还敢再多说其他的。

行游结束,侍卫们便将他们带着去了宫中,圣上好奢靡,琼林宴亦是举办的十分精致,那些碗具,都是镶金边的。

谢潇澜身为新科状元,自然是所有人追捧的对象,毕竟他还能走到今日的地步,可见圣上并未打算继续揪着当年之事。

台下歌舞升平,圣上夜辛只觉得乏味,奈何礼部还让他给这些人安排好的去处,无非就是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借他的口说出罢了。

他懒恹的打着哈欠,说来国家有这些人才也确是幸事。

“今日诸位金榜题名,明日也该为官一任了,历来新科状元都是去翰林院,谢状元便去做修撰,至于探花和榜眼便去编修吧,其余各部,则选自己看重的去用就是,礼部记得给安排宅邸。”

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而编修则是正七品。

礼部尚书立刻起身行礼:“臣遵旨。”

说完这些夜辛乏味的不想再看,寻了由头便离开了,这下官员和学子们便更放的开了,有些部门早就瞧好了人,立刻端着酒杯去抢了。

他们都知道,当今圣上昏庸,还是得挑些可用之人才行。

谢潇澜也端着酒杯朝齐太傅走去,他温声道:“日后还要太傅多指点,学生定不负所望。”

“你资质不俗,有今日是早晚之事,日后好好做事。”齐太傅从前便知他心性沉稳,否则那样嚣张之人,怎会从未闹出过事端,可见心中有杆秤。

他喜欢这样的学生,同僚。

谢潇澜即便是听他这般赞赏,也只是稳重的点了点头,让齐太傅愈加看中他了,若非谢潇澜已娶,他都想让自己的孙女嫁给他了。

南灵微几人也在其中,只是因为他和翟子桥是三甲里的,并没有太受关注,倒是李鹤是传胪,也有不少人围着,他俩乐得清闲,躲在角落里喝酒。

“两位。”太子走到他们身前微笑,“可愿来兵部?”

若说先前他们两人不认得太子就算了,如今可是见过数次了,再加上京城除了圣上便只有太子能穿明黄。

南灵微和翟子桥平日里虽跳脱些,却也知晓京城诡谲风波不断,此次挑选,分明就是让他们站队。

都是一不小心会掉脑袋的事。

南灵微赶紧起身,张口先是恭维:“多谢太子殿下抬爱,我们二人€€€€”

他话未说完,便被翟子桥轻轻碰了碰,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

“€€€€自当尽心竭力。”

太子见他们同意,温声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就像是只是为了关爱坐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两位新人。

毕竟太子的好脾气是人尽皆知的,否则也不会由着三王爷处处压着。

待他离开,南灵微揪着翟子桥坐下,他急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同意了,我宁愿被圣上随便指到什么地方。”

“老谢点头了。”翟子桥说道。

八成是从一开始就有注意到他们。

南灵微瞬间消停了:“老谢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他这般示意咱们怕是心中已有对策,他也不会害咱们,听他的便是,且这太子瞧着就是随便选了咱俩,若是别人坐在此处,他怕也会选……”

两人顿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像是白捡的管职。

许是有人瞧见太子同他们说了话,敬酒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抛开杂七杂八之事不说,琼林宴也着实热闹,美味珍馐,香的人口齿生津,可不是要举杯痛饮吗?

眼看着宴会将散,夜霆渊看着醉酒的谢潇澜轻笑:“时日不早,谢大人又醉酒,不若去我府上歇息一夜?”

“多谢三王爷厚爱,我们几位与谢大人同住,一同回去便是,劳三王爷费心了。”李鹤朝他行了一礼,缓声说着。

有一甲前三名为他们挡着,他们自然都没喝太多,只是略有些微醺,回去还是不碍事的。

夜霆渊扯着嘴角笑:“诸位都吃了酒,不妨还是€€€€”

“夫郎……”

谢潇澜哼叫着,一口一个“夫郎”、“何意”,那模样活像是见不着就要闹脾气似的。

这下就算夜霆渊再想挽留,也有些不好了,他也不能拦着人不见夫郎不是?

“快些送谢大人回去,早听说谢大人是痴情之人,可见传言真实。”太子适时出现,“有官职者待宅子批下便会宣你们上朝,这几日且先回去等着便是。”

“是。”

太子身边的宫人立刻搀扶住谢潇澜,过了长街便有马车等在那里,太子心善,硬是见他们上了马车才离开。

从宫中到竹叶巷这一整条路上,谢潇澜都哼唧着找何意,他们几人听着实在无奈,却又与醉鬼说不通,只能让宫人快些赶马。

一路颠簸可算是到了宅子前,南灵微和翟子桥扶谢潇澜下马车,李鹤却是又同那宫人说了几句话,便让他离开了。

刚进宅子,还不等谢潇澜醒酒,何意就匆忙跑出来了,他小心接过人:“幸好知道你们要喝酒,厨房里有解酒汤,去喝些吧。”

“嫂子我们帮你扶进去。”翟子桥说着就要继续上手搀扶,却被李鹤一把拽住了。

“没事儿,喝的不算太醉,带着就能走。”喝醉酒的人会有自主行为,只要有人牵着就能跌撞跟着走,还没到一滩烂泥的地步。

李鹤和南灵微对视一眼,见老谢步子虽踉跄却一点都不打滑就知道他没醉,这人酒量深着呢,只是也从今日醉酒得知,他们要站在三王爷对立面。

何意牵着谢潇澜进了屋,让他坐在椅子上,把晾好的解酒汤端到他面前:“双手捧着,然后咕嘟喝完。”

醉酒的谢潇澜听话的接过汤碗喝掉,还不等他开口要,嘴里就被塞了蜜饯。

何意褪去外衫,只穿着薄薄的里衣,如今五月,越发热的过分了。

带着谢潇澜躺下,洗脸这种事他可不伺候,何意打了个哈欠:“明日再跟你算账,快些睡吧。”

他吹灭床头的烛火,下一秒滚烫的身体贴了上来,若不是知道谢潇澜没病,这体温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烧了。

“你又骗我?”何意抬手就往揽着腰间的手臂上拧,“你这人闹腾人没够?烦不烦?”

谢潇澜嘴唇贴着他后颈,低低笑:“我的错,以后再不这样了,今日实在累的厉害,我都数年不骑马了,磨的疼。”

何意强压着给他两拳的冲动,从枕头下拿出药膏给他:“自己凑在窗前擦点得了,见你能吃能喝,还以为没事呢。”

“你帮我。”

谢潇澜的话太有歧义,何意愣了愣一胳膊肘怼他肚子上,粗声粗气道:“滚去自己擦!”

挨了揍的人却乐不可支,非要闹人,拽着何意不肯撒手。

这里夜里总要点蜡烛,外面倒是还有盏灯,但何意懒得拿,半推半就的被带到了窗前,借着月光谢潇澜褪去衣物。

即便何意从前见过谢潇澜的嗯嗯,可每见一次都会脸红心跳,尤其是这次嗯嗯还和他面对面。

情到深处时也做过某些事,但越不是奔着某些事去做的时候,越是能挑起人的兴致。

他们彼此都是。

因为在马背上骑了一日,大腿处皮肤已经青紫一片,何意轻啧一声抠了块药膏在掌心搓开,待发热后揉到受伤的皮肤上。

有些黏腻。

何意帮他涂匀:“这几日如何安排的?”

“说在家中等着,待宅邸分配下来再去上朝,过些时日安定下来,便寄信出去,让娘和潇潇也来。”谢潇澜盯着他宽大的领口说着。

“好啊。”何意随口应着。

待涂好药,他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掌心,放下药膏欲从谢潇澜面前起身,却冷不丁的被对方拽住,直压在他身上。

然后他感觉到了谢潇澜的嗯嗯。

很是精神。

于是,何意便在窗前忍着声看了半宿的月亮。

他就知道谢潇澜没有发烧,是骚的不行。

果然没睡得了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

就“嗯嗯”吧……

第49章

礼部给安排的宅邸不在主街, 从竹叶巷过去大概要一个时辰,可相比从竹叶巷去宫中,确实是那边的宅子要近一些。

倒不是礼部刻意为难, 实在是主街的府邸都是些亲王贵胄达官显贵,他们只是些六七品小官, 有朝上就已经很不错了, 像三甲中的进士, 还有许多都没有安排官职的。

统一安排的宅子, 彼此离的也较近一些, 礼部先让人清扫了一番, 而后才派人带他们过去。

何意几人结清了租金, 临走时程夫人没露面,但他想, 这位已经见惯生死的女人,大概心里还是很柔软的。

至此,他们彻底离开了竹叶巷。

安排的宅子是二进出的,还是看在谢潇澜是状元且得齐太傅看重的份上,特意安排了一座稍微大些的, 否则像南灵微他们便只是单进院子。

“打扫的很干净,将东西放到屋里去,不用进来伺候。”谢潇澜神情微傲, 对那几位婢女小厮也没表露出亲和,一副对他们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下人们自然不敢有意见, 忙将行李物件全都放进屋里, 生怕有一丝懈怠惹得主子不快。

来京城时本就是一切从简, 这两月虽也添置了不少东西, 但都是些好整理的衣物,且何意向来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药草,寻常东西也不多。

谢潇澜没舍得让他动手收拾,快速将衣裳放进已经擦干净的柜子里,被褥则是直接铺在床榻上,左右晚上还得睡。

何意撑着下巴看他:“方才为何对他们疾言厉色?”

许是受惯了谢潇澜溺着他,偶尔见他真情绪外泄,总会有些不习惯。

“我明日便写信让娘和潇潇进京,届时那些下人也会跟着来,用起来方便些。”谢潇澜说完又压低声线,“即便是礼部安排,也不是自己人。”

“我明白了。”

何意觉得,若是只有他自己想在这京城活下去,怕是当真要难出天际,说不定哪日一个不当心就丢了脑袋。

许多门门道道的东西,若不是在这里生活或是切身体验之人,是无法能理解到的。

“那何时上朝,等你上朝了我便去商陆家的医馆瞧瞧,他说最近刚好在招坐堂大夫,我自己应征还好,若是走后门,怕是又有的闹了。”何意叹了口气,眼下谢潇澜刚做官,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但何意压根没想到“低调”二字对谢潇澜来说根本不存在。

京城不似乡下百姓那般瞧不上哥儿,谢潇澜也不拘着何意去哪,且他有事做,总好过成天在宅子里唉声叹气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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