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秀才弃夫郎 第87章

“做什么?”何意随意问道。

“父母官不守信用,说好巳时,居然巳时二刻才到,全然不管他儿子死活。”靳蛇仰躺在椅子上,脱去那身黑衣裳半天杀手的气势都没有。

何意轻笑:“别造谣生事,我还没生呢。”

“怎么,你嫌弃我?”靳蛇不甚在意,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差不多吧,你别在这里躺着,病人都不敢进来了。”何意蹙眉,“你好歹之前是个杀手,怎能如此消极惫懒?”

靳蛇重重冷笑:“已金盆洗手。”

何意懒得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药室,就见谢潇澜坐在里面和柳如钰说话。

这段时间书院都不曾发生什么情况,若非偶尔提及,他都要忘记还有这么个书院了,说来若这书院放在前世,他都是校董夫人了。

谢潇澜对他招招手:“书院如今尚可,估计是觉得新奇,学生们也没闹出事。”

“巧了,方才娘找我商量,我与她说可以在书院内开间小书斋。”何意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倒是好意思让娘来找我。”

“小书斋?”柳如钰也来了兴趣。

何意点头,将前世的图书馆模式娓娓道来,但他们这里若是想阅览书籍,则是需要交铜板,几文钱的事,送来读书的都是不缺银子的,自然也不会差这几文。

何况,本就是让谢母打发时间的,还能日日都和孩子们说话,也算有意思了。

柳如钰沉吟片刻,问道:“若他们将书借走挨个抄阅,会借书的自然就少了……”

“你倒是看得起他们,都是些孩子,平时闲暇之余只顾着玩闹了,怎会费时间去抄阅,好费时费力不说,还需买纸笔墨,倒不如那几文银子来的痛快。”何意说。

柳如钰失笑:“是我想岔了。”

“既如此,那咱们回头弄弄便是。”谢潇澜忍不住去拉他手,看向柳如钰,“你去书院吧。”

柳如钰轻咳一声立刻往外走,坚决不在此处打扰他们。

只是刚走出去,就瞧见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的“一坨”,他有些嫌弃:“堂堂男儿,不能挺立而坐,粗俗。”

“是€€€€我粗€€€€我俗€€€€”

柳如钰被他这自甘堕落的模样惊呆,片刻后觉得他大概是没救了,便匆匆离开了。

“大人,有京城来信。”

作者有话要说:

谢大人微笑:“谢邀,已经喜当爹。”

第84章

“如今朝中形势不明, 诸多百姓皆不赞同你归京,父皇迫于无奈只得暂时作罢,只当游玩散心便是, 卿安。”

何意将信念完,随手便燃着扔到盆子里, 他们南下已有近一年, 天灾人祸疫病也都尽全力去补救, 偏朝中那些官员依旧阻碍他们回京。

这不得不让何意心惊谢潇澜的真正实力, 他只不过在京城任职几月, 就让城中官员对他如此忌惮, 可见不管他加入哪一方势力, 都是最有益的助力。

当初外调时,京城官员就站出来反对, 想必是夜辛不曾对他有真正褒奖,所以让他们有了警惕之心。

谢潇澜在临洋县打的漂亮仗,介时回到京城定然会嘉奖不断,升官发财足以想见,想必是怕他阻了他们的官运。

谢潇澜对此毫不在意:“金矿之事我已经告知楚王爷, 他必然会经过太子私下告知圣人,到时归京便是势在必行。”

何意不解:“为何这般肯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我一无所有便也罢了, 可金矿在手,我便能招兵买马,囤兵积势, 朝中无人敢赌。”

谢潇澜对他们十分了解, 先前之事已经让他在临洋县留下盛名, 若他煽动百姓跟随, 也就是三言两语之事。

朝中又怎会不知?

夜辛此人,先前只觉得他荒唐无度,如今再接触,却发现他眼光毒辣,何况,他之前在火场中救走王锦然的事也让他觉得困惑。

与他先前的暴戾举动判若两人。

毕竟,前世那场火之后,王家就彻底在京城消失,再未听说过任何有关王家之事。

何意也觉得言之有理,便没再多问,想到谢母之前也问过何时归京,不由得轻快了些,不管如何,只要能回京就是好事。

“我也有段时日不曾去接潇潇了,今日准备去接他,你便在此给娘拟章程吧,我瞧瞧无聊的紧,你说给她找个伴儿……如何?”

最后一句何意问的小心。

尽管如此,他还是看见谢潇澜的神情冷了下去,脸色也有些沉。

他不由得在心里怪自己多嘴,到底不是他亲娘,这样的话本也不该他来说,方才也是突然嘴巴一快就说了出来。

他赶紧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多事了,我下午去书院时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前几日的灵芝我还没用,现下也该入药了,我去前面拿些药材……”

何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让他如无头苍蝇一般说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实在为难。

更让他觉得羞耻难当的是,谢潇澜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好似并非谢家的一份子,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度越界。

他见谢潇澜不说话,以为他眼下不愿理自己,便欲匆匆起身离开,哪知他刚起身,还未站直身子,只觉得手腕一紧,紧接着就天旋地转的扑进了谢潇澜怀里。

“我并未怪你。”谢潇澜抱紧他,安抚性的轻拍着他后背,“方才只是,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是我没克制好脾性,让你受惊了。”

他想到前世时,母亲历经数十年好不容易卸下心防要开启第二春,却因为他而破裂,自己也走上了自取灭亡的道路。

每每想到总归是怨恨的。

怨那个男人背信弃义,也怨自己没抗过那段时间,让娘有个好归宿。

还有潇潇,他还那样小……

何意愣了片刻,才察觉到谢潇澜在发抖,心脏瞬间像是被什么尖锐物给刺中一般,他有些茫然的回抱着对方,嘴里还发出不熟练的轻哄:“那些不好的事就不要想了,都过去了,别害怕。”

“有夫郎陪着不害怕。”谢潇澜被他这番不娴熟的安抚给逗笑,颇有些享受的在他肩脖处蹭着。

像是某种大型动物。

何意便也用下巴蹭了蹭他肩膀:“既然没事,就快放开我。”

“方才你好像要哭了。”谢潇澜冷不丁说道,“把自己当外人?”

何意抿唇不语,他自然是全身心相信谢潇澜,但过往的经历让他忐忑,他永远都是外来者,从前在表哥家是,在这里也是。

谢潇澜觉得胸口有怒火,但他面色平静如水,他并非不能理解何意的想法,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不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

两人相拥无言,久到药室的沉静气氛需要有外人来打破。

金四江把门敲的作响,语气有些气愤:“谢之淮有完没完,还不快把人放出来?先前说好一同配制药方,你把人霸占个彻底!”

屋内谢潇澜愣住:“真配制药方?”

“我怎会拿这种事开脱?”何意觉得他错愕的模样好笑,便当真有些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快些放开我,我该去他药室了。”

谢潇澜心中尴尬,但面上却不显,甚至黏黏糊糊的抱着他啄了两口才放人离开。

能拿来用药的灵芝只有两株,何意与金四江自然是小心再小心,为着那点药量,竟是在药室里生生掰扯了两个时辰,用过午食后则是继续调配。

直到傍晚时分,何意才从那堆药材里抬起头。

药室为了保证安静并未安窗子,也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他起身朝外走去,就见日色昏黄,也顾不得和谢潇澜打招呼,让医馆的车夫带着他去浩瀚书院。

他到时书院已经散学了,其他的学生要么结伴同行,要么已经被府上小厮接走,只有谢潇潇还站在书院门口,旁边还跟着刘墩墩那个小胖子。

何意这才想到今日出门时只告知红叶不用去接,却没来得及同谢潇潇说要等,见他乖乖站在檐下,何意心中涌出一股酸意。

初次得知父母去世时,他也是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

“谢潇潇!”何意快步朝他走过去,随后便见那双原本失落微垂的双眼迸发出光彩,连带着嘴角都不自觉上扬。

谢潇潇忙拽着刘墩墩跑:“快,我嫂嫂来了!”

紧接着,何意就被小炮弹扑了满怀。

他笑着摸摸对方脑袋:“我来晚了,现在可以回家了。”

刘墩墩站的离他们稍微远一些,他虽不曾拿谢潇潇当小少爷看待,但也知道眼前的人是县令夫人,不能没有规矩,得罪不起。

喜欢真的会爱屋及乌,尽管何意对先前那些孩子印象并不好,但因为谢潇潇喜欢和刘墩墩玩,他便也跟着改观。

他看向小胖子:“走吧,该回家了。”

刘墩墩立刻喜笑颜开,欢天喜地的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先将小胖子送回家,何意便带着谢潇潇沿街买了好些东西才往谢府赶,走过拐角时何意突然停下脚步往转身看去,只见路人神色匆匆,商贩沿街叫卖,并未不妥。

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又买了些笔墨纸砚才回家。

谢潇潇心神微妙:“刚刚有人跟着咱们?”

“嗯?你也察觉到了?”何意有些惊诧,连谢潇潇都能察觉到,可见对方的跟踪技术并不怎样。

“很明显。”谢潇潇抿紧唇瓣,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之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

何意被他这模样逗笑:“无事,回去和你大哥商量一番,此事定是要告知他的。”

被跟踪一事非同小可,谢潇澜得知后当即命白洛邑去谢府周围查探,让他不解的是,如今谁人不知谢潇澜?又怎多此一举的派人跟踪?

除非来人并不知他的近况,所以迫切需要多了解些情况。

如此一来,就只有京城的人。

但算算时间,他最近的书信还没到京城,又怎会有人得知临洋县发生的事,更不会知道有金矿。

“我会让安排人暗中派人查探,这段时间小心些。”谢潇澜心中大概有了眉目,想必是京城有什么风向,与他有关。

正如谢潇澜想的这般,短短几日便察觉到暗中跟踪的人越来越多,连他都能察觉到暗处的眼睛,这样明显,反而让他不觉得是监视。

是一种示威,威胁。

他在告诉谢潇澜€€€€我知晓你们的一切,小心些。

谢潇澜这几日都陪着何意,白洛邑来汇报时也没避着,他脸色有些难看:“这几日抓到不少跟着的人,可……”

“都是普通人?”谢潇澜虽是疑问,却已然确定心中所想。

“是,有人买通他们做这些事,只是每日偷偷摸摸跟着就能拿到十两银子。”白洛邑说。

何意轻笑:“稳赚不赔的买卖,换做是我也愿意白赚这银子。”

“你们先暗中查探,想必过段时间会有些不太平。”

谢潇澜已经可以想到得知他回京,那些与他不对付的官员会如何阻挠,但只要有金矿一日,夜辛就不会放任他在临洋县。

回京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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