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粟才是兽神使者的话,那之前的那个白又是什么呢?”
“我之前也一直觉得白身上不太对,只可惜其他那么多部落里面的人都非常维护白,我就算是有这些想法,也根本不敢说出来。”
“是的,兽神大人那么仁慈,那么喜欢幼崽,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们!”
部落里面的所有兽人,都对兽神大人的存在深信不疑。
他们部落里面流传到现在的很多规则,都是由兽神大人制定的。
比如说不可以和自己种族不同的兽人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情况,更不可以繁衍子嗣。
又比如说万物复苏到天气炎热的那段时间里面,不可以去捕捉那些雌性猎物,哪怕是快要饿死了也不能。
“除了这些呢?除了这些外,那个巫医大人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的话?”
西急忙凑上去追问,洲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她那个时候年纪还很小,根本没弄明白就已经先被送回了自己阿父的身边。
在她回到阿父身边后不久,那个巫医大人就因为意外回到了兽神的怀抱。
现在墨看向粟的眼神十分复杂,一直到那些清理猎物的一队人回来之后,兽人们才纷纷都收起了自己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想法。
墨走上高台,开始给他们每个人分配肉。
弄好一切后他提着自己分到的那块肉,走到兰的身边,从旁边拿起一个顶部已经被削尖的木棍,把那块肉给串了起来。
当知道白很有可能并不是兽神使者的时候,墨的确很高兴。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高兴,就又得知他的儿子粟很有可能是真正的兽神使者,这件事带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身份上来说的话,墨并不希望他儿子承担着这么重大的责任。
三年时间过去,他们部落已经在风雨中飘零。
洲的那番话,让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了粟的身上。
但是如果是站在一个族长的角度上来说的话,这对于他们部落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
食物香味飘到粟的鼻子里面,他非常用力的耸动了两下鼻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想凑上去啃一口。
兰并没有拦着,甚至还主动把肉放到了他的嘴边。
粟尽量把自己嘴巴张的大一些,想要一口咬下来一大块肉。
一家人围在那里,盯着这个小家伙可爱的动作忍笑。
粟自以为自己已经用了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会咬下来,非常用力的用自己还没有长出牙床的牙齿磨着。
喉咙口发出了稚嫩的叫声,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撒开嘴。
刚刚一块肉,现在依旧是一块完整的肉。
粟砸吧了两下自己的嘴巴,只勉强尝到了一点肉香味,委委屈屈耷拉着耳朵哼唧一声。
夜晚回家的时候,把粟放回了他自己的地方,兰顺手拿了一块稍微小一些的兽皮,盖在了粟的身上。
墨身为族长,别无选择。
可兰她不一样,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阿母。
她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
“墨,你愿意相信洲说的话吗?”
什么兽神使者?
就算兽神大人真的要派遣一个使者过来拯救他们的话,不说像是白那样的,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可能像是粟这样的。
“洲是没有理由来欺骗我们。”
洲的年级已经很大很大了,陪伴部落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部落里面的食物稍微多了一些之后,像是洲这样的老人整天就只需要帮忙把一些植物进行分类。
部落也是洲的部落,在他失去狩猎能力后也没有抛弃他。耳
“所以,粟,真的是……”
兰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把那四个字给说出口。
“我希望他是。”
墨说完后,摘下了藤蔓上面的一朵花,放在自己伴侣的头上,笑着夸奖道:
“很美。”
部落里面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过新生的幼崽了,如果继续按照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的话。
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部落就会彻底走上灭亡。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在乎新生的幼崽,并不仅仅是因为像是粟这样的幼崽看起来非常可爱。
新生幼崽,意味着一个部落以后的发展和实力。
白之前对他们部落里面的态度非常恶劣,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可能会恢复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部落里面多出来一个兽神使者的话,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好到值得被好好庆祝的事。
兰和墨两个人已经相伴了这么多年,有些话根本就不需要说清楚,他们都能够弄明白彼此的意思。
“粟他现在还是太小了。”
“是,但是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粟这么小的时候就为我们的部落做些什么。我们现在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等到粟慢慢的长大。”
墨耐心安抚着兰的情绪,他们家的幼崽,和整个部落的存亡比起来,当然是后者要更加重要。
更何况,这并不需要崽崽的牺牲。
只不过是希望粟在他有能力的时候,稍微伸出手帮一帮这个部落里面的兽人。
兰和墨一样,都是在这个部落里面长大的,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部落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感情在。
躺在床上睡觉的小毛团子根本不知道他阿父和阿母在想些什么,滚圆的小肚皮随着他自己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
在兰和墨两个人说完准备休息的时候,发现石床上面的小毛团子似乎不太对劲。
仔细走过去一看,粟身上那些柔软的绒毛现在都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
粟的爪爪紧张握在了一起,有些慌张的想要往旁边躲避。
兰急忙就变成了一只狮子的模样,在粟的身边轻轻舔着他身上的毛。
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身体一直在颤抖的粟停了下来。
粟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睛,看见是阿母之后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用四个小小的爪子努力抱住阿母。
兰甚至能够非常清晰的感受到,崽崽抱着她的力道,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崽崽的后背。
粟又梦到了他在没有到这个地方之前的那些事情,被吓得不行。
严肃的爹爹,冷漠的娘亲,还有被关在那个黑乎乎地方的自己。
所有的一切,对于粟来说都是一场根本就不愿意去回想的噩梦。
粟从以开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到现在已经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
并且还在心中悄悄地安慰自己,大概是因为孟婆不忍心看见他上辈子遭遇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
所以想在这件事上,稍微弥补他一下,并没有让他失去之前的记忆,甚至还特意让他投胎在了有爹爹娘亲,还有哥哥的家里。
墨也在旁边安抚着粟的情绪,为了让他睡个好觉,还变回了狮子,让粟躺在他的怀里。
“我怎么记得,东和西小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小家伙这样折腾呢?”
那个时候白的诅咒还没有来得及应验,或者是部落里面所有人都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就有一场灭顶之灾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东才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会站立,西在生下来的第二天就在石床上面到处乱爬。
不管是这两个其中的哪一个,都要比粟好到不知道哪里去。
“或许这就是粟的不同寻常之处。”
兰在经过她伴侣的安抚之后,整个人情绪明显变得好了许多。
她承认就算是到了现在,一想到粟以后要承担那么多责任这件事,心里面依旧是有些心疼的。
并不是等到粟长大之后才知道这件事,而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一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粟要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起这件事。
才能够在长大之后,不堕兽神使者的这个名声。
“嗯,说的也有点道理,兰,不要太难过,我保证,绝对不会逼粟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好。”
刚刚才生下来的小毛团子,那简直就是见风长大。
一开始就连阿母的半个巴掌都不到,三四天过去后已经变成了有兰一个手掌那么大的小毛团子。
一双眼睛变得更加干净漂亮了起来,所有去过那个湖泊里的兽人在看见粟的时候,都纷纷说这跟他们看见的湖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他们再怎么想要先隐瞒好这个信息,部落里依旧是绝大部分兽人都已经知道了。
当天晚上在分肉的时候,跟着阿母一起上来的粟眼睁睁看见一块鲜红的肉在自己面前晃悠。
从中午开始一直到现在,玩心和好奇心都很重的粟就没有回到山洞里面去,没怎么吃东西,本来应该圆滚滚的肚皮现在已经瘪了下去。
弄熟之后的肉类的确要比生吃的时候好吃很多,但是架不住粟实在是饿的不行。
哪怕就只是他阿父把肉类给分配好,然后再烤熟这么短暂的时间都根本不想等。
找准了一个时机之后,用后爪轻轻蹬了一下阿母,紧接着自己一口咬在了肉上。
粟体型上来看的确是要长大了不少,但是依旧还是一只刚出生没多长时间的幼崽,牙齿都还没有来得及冒出来。
用还没有长出来牙齿的牙床,使劲儿咬着那一块生肉,四个爪爪都已经悬空。
粟本身全身上在都是非常漂亮的白色毛发,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一在上面沾染就会变得非常明显。
肉类上面的血迹沾在了粟嘴巴一周的白毛上,让粟这个幼崽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
贪婪一口咬在有他好几个大的猎物上面,不少看见的兽人都发出了哄笑声。
在部落里面的兽人虽然说是兽人,但是身上依旧保持着一部分野兽的习性。
就比如说对于他们来说,食物在没有分配之前,是非常厌烦别人先吃上一口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