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幼崽是沐和东盼望了很长时间才生下来的宝贝,粟也同样是她和墨的珍宝。
只不过因为东的女儿情况太危急,兰就算是心疼粟也不能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西不想把粟留在部落里,说东一有事就去找他,每次都把粟吓一跳又折腾的够呛,想带着粟一起出去狩猎。”
“没有不高兴,粟看起来也挺好。”
带去狩猎?
这件事在此之前兰从来没有考虑过,毕竟粟实在是太小了,他们部落里的兽人一般都是满三岁后才会由阿父带到晚叶森林里。
就现在这种情况,西真想把粟给带走,反倒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兰不管是身为族长夫人,还是身为东的阿母,有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哪怕她自己并不愿意也是一样。
经过再三思考后,兰轻轻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狩猎的时候你多注意着粟,别让他乱跑。”
“好。”
还没过一会儿,兰又忍不住提起了沐的幼崽,比粟还要更加瘦弱些。
沐又没有奶水,刚生下来的幼崽,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比不上奶水重要。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算那个幼崽本来是好好的,也能硬生生被饿死。
当初粟爱吃乳果,也都是在吃饱奶水后,偶尔再吃上一个解解馋。
树上的果子,怎么可能代替阿母的奶水。
墨耐心听着兰发牢骚,时不时拍拍她的后背,偶尔应和一两句。
等兰把所有的郁闷和不满都发泄出来后,这才开口道:
“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不要掺和太多,沐和东都是成年兽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决定很正常。”
“嗯。”
那些事太糟心,兰说过很多次沐都不愿意相信,说得多了她也觉得有些烦。
“明天你要多注意粟,千万不要发生意外。”
“我做事情,你放心。”
第二天西还睡得正香,就感觉到有爪子在自己脸上踩来踩去。
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就看见了那条白色的尾巴在眼前跑啊跑。
换了个姿势侧躺着,顺手把粟抱在怀里,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乱动,迷迷糊糊的开口问道:
“不睡觉,你干嘛呢?”
粟一边啊呜啊呜叫,一边从哥哥怀中往外挣扎。
爪爪拍拍哥哥,又推一推哥哥,最后着急连尾巴都用上了。
“起起起,我起来了,别弄你那破尾巴了,现在知道尾巴也是自己的了?”
本来还有些困的西,在看见粟开始倒腾他的破尾巴后,急忙就坐了起来,把小狮子放到自己的膝盖上面坐好。
在粟还要更小一点的时候,待在垫子上面觉得无聊,把他自己的尾巴当成了什么脏东西,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毫不留情,把西给吓了一大跳,最后粟疼的老多天都没出门。
粟坐在哥哥膝盖上继续扭来扭去,看他这幅着急的模样,西才终于想到,是说好了今天要带他一起去晚叶森林。
“这么高兴?”
“嗷!”
“那就走吧。”
看粟现在这副模样,西就算想继续睡也肯定没办法继续安安生生的睡觉,倒不如起来陪着他玩。
这附近草地上的石头都被西给弄得干干净净,粟爪爪踩在上面一点也不疼。
清晨草上带着露水,粟不乐意弄湿自己爪爪上的毛,踩上去还没走几步,就又让哥哥抱。
西把他丢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粟乖乖的趴在那里,开心的尾巴摇来摇去。
身为族长,墨向来都起得很早,远远看见西带着粟过来,还以为是他看错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
“粟有点着急。”
小狮子在旁边啊呜啊呜的叫着,像是承认的确是他等不及一样。
“当年,我跟着你们爷爷第一次去狩猎的时候,半夜就闹着要出山洞,结果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提起这些往事,墨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
揉了揉粟的小脑袋,往旁边让了让说道:
“阿母给你们准备了吃的,去吧。”
“好。”
“嗷!”
虽然兰心里面有些不情愿,但是沐跟东都不懂照顾幼崽的事,就只能由她在旁边帮忙看顾。
前脚才送他们离开,后脚回到自己的山洞里后,看见东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阿母,她一直哭个不停,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怎么办?粟呢?粟是不是在这里?”
兰听见他问起粟,心中莫名有些不痛快,冷着脸回去收拾山洞。
“阿母,粟呢?我知道您生气,您先告诉我粟在哪里好不好?”
东急的团团转,兰越想就越是不高兴,干脆一脚把他给踹趴下。
平常兰的性格的确比较温柔,但是她的武力值一点也不差。
当初就连墨,都只能跟她打个平手。
“粟粟粟,一天天的只知道找粟!你知道你在粟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吗?”
“阿母,我知道,我都知道,您先告诉我,粟在哪里,好不好?”
“不可能。”
兰一口就拒绝了他的要求,皱着眉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看。
这瞬间,突然觉得这个儿子陌生到让她有些害怕。
“阿母,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沐和孩子,都回到兽神大人的怀抱吗?”
面对东的质问,再怎么好脾气的人都按捺不住生气,兰把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朝着东就扔了过去。
管不了媳妇,她还管不了自己亲儿子么。
“那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责任在你的身上。”
“跟你的阿母,跟你的弟弟,都没有任何关系。”
“明白吗!”
一开始的兰很心疼沐,尤其是在粟出生后,更是能对她的很多情绪都感同身受。
也是因为这份心疼,所以她对沐很纵容。
兰自己没有女儿,把沐当做自己的亲女儿来看待。
可不管再怎么喜欢和心疼,也架不住一件又一件事的折腾,最后把所有的感情都耗的干干净净。
东被阿母这样骂了一通后,大脑清醒了些,可还是因为那件事着急。
“阿母,您等等,等等再说这些,好不好?粟呢?粟呢?她现在哭都哭不出声音了。”
兰能听得出来,现在她儿子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可心里面还是觉得不痛快,又踹了他一脚。
“在孩子出生前,我没和沐说过要多出去走走,不能胡思乱想,不能一直待在山洞里,不能只吃一样东西吗?”
“在孩子出生之后,我没跟你说,煮点汤给沐喝,才能有奶水吗?”
“昨天晚上,我没说让我把孩子带回来照顾,让沐好好休息吗?”
每一样,兰都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
可沐没胃口,更不想吃那些不喜欢的东西。
说她担心出门后会摔跤,生怕会对孩子造成什么伤害。
昨天晚上,东当着她的面就说,沐不喜欢喝汤,也离不开那个孩子。
说的次数一多,就连兰这样好脾气的都觉得有些烦。
自己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却依旧固执己见,现在遇到了事情,又回过头来找她和她的儿子帮忙。
“粟被西带去森林里了,哭声微弱,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饿的。”
说完这句话后,兰找出了积攒的兔子皮,打算给粟重新再做一床被子。
趁着现在天气暖和,做好的被子在外面多晒晒,等到寒冷的冬季来临时,盖在身上才能舒服。
饿的?东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语后,牢牢抱住了他阿母的手臂。
“那怎么办,乳果,乳果可以吗?”
兰生气把东的手给拨了下去,脸色越来越冷。
“我没说过,乳果幼崽吃了也没用,还是得有奶水吗?”
说过,还说过不止一次,但沐就是没有,东只能想别的办法。
“粟能在情况危急的时候救她,可不能一直养着她,粟自己都还是只幼崽呢。”
“你心疼你女儿,我也心疼我儿子。”
“你再吓唬粟一次,我们就断绝关系吧。”
有些话,之前墨害怕兰会担心,就没告诉她。
昨天晚上的兰睡不着,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有些话在不经意间就被说出了口。
粟身为他们俩的幼崽,生下来胆子居然这么小这件事,兰也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