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刚刚叫我什么?”
这时候安安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着急,居然就会说话了!
咧嘴朝着娘亲嘿嘿笑了两声后,刻意夹着嗓子说道:
“娘亲~”
“€€,娘亲在呢。”
清晰无误听见安儿喊的一句娘亲,凌云差点没直接激动的落下泪来。
“不,凶,娘亲。”
安安认认真真,努力把每一个字都说清楚。
只可惜他的声音太小,再加上还没学会要怎么好好说,凌云没听懂他说的意思。
“安儿真好,会喊娘亲了呢。”
“昂~”
安安微微抬起下巴,很傲娇的应了一声。
当太阳落山,正在哄安安睡觉的凌云商量着和凌君更换身体。
眯着眼睛已经生出困意的小家伙,在察觉到那微不可见的颤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盯着凌君看。
注意到他的动作,凌君抱着他的动作微微僵硬,在脑海中带着几分紧张的语气跟凌君交流道:
“他还没睡着。”
平常凌君基本上都是不怎么带安安的,只要一遇到事情就让凌云来。
哪怕只是简单的哄睡觉,这个小家伙只要是到凌君的怀里,就跟故意在跟她作对一样,死活就是不乐意睡觉。
眨巴着他大大的眼睛,偶尔甚至凌君还会有一种他在故意跟自己炫耀他眼睛大的错觉。
凌云忙碌完一天的琐事后,打算再那个白茫茫空间内好好休息一下。
就算是听见凌君这么说,她也没打算跑出来,只用带着几分困倦的声音回答道:
“是还没睡着呢,你哄一哄他,就好了。”
哄?凌君听见这句话后十分的为难,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她抱着的小家伙又对着她笑了笑。
凌君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他的笑容,只希望他能快点睡着。
安安越笑就越是精神,到后面甚至还伸出手抱住了凌君的胳膊,用他含糊不清的小奶音说道:
“凶,娘亲,哇~”
曾经凌君在经过那些杀手培训的时候,就有刻意培养过获取情报这件事。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只要是他们开口说话,凌君都会下意识注意他们的发音,甚至学过唇语。
凌云听不懂安安说的话时,就全都当做他是在咿咿呀呀。
可偏偏凌君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就控制不住去观察这些,并且准确无误感知到了安安想要说出来的字眼。
并且从这几个零散的字眼里面,拼凑出了他想表达出来的意思。
凶娘亲?
还有之前在凌云面前,说出来的那句不凶娘亲。
以及之前刚刚冒出来牙齿,明明已经给凌云看过,却还要凑到自己面前让自己再看一遍的事。
这些小事情,一样一样的都开始在凌君的脑海中浮现,逐渐拼凑出来了一个让他觉得有些不敢置信的猜想。
凌君低头看着很精神的小家伙,不像是之前那样急于让他入睡。
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乎充斥着智慧,仿佛以及看透了一切。
“凶娘亲?”
凌君默默重复了一下这句话,安安轻轻点了点脑袋。
“哇~凶,娘亲哇~”
对于这个小家伙对自己的评价,凌君本来想反驳两句,可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空间。
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问道:
“那不凶的娘亲呢?安安想要不凶的娘亲吗?”
生孩子这件事在医疗手段非常先进的现代,都有可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危险,更别提凌云当初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甚至连一个帮忙接生的稳婆都没有。
就连这个孩子的脐带,都是她亲手剪断的。
虽然偶尔在她们不太方便进行更换耳朵时候,凌君也会照顾下这个小家伙,但是在多数时间里,他跟安安都没怎么亲近过。
自己只付出了这么一丁点,这小家伙就在心中给自己贴上了娘亲这个身份的标签,凌君难免会觉得受之有愧。
所以,凌君开始试图纠正下他的想法。
没有凶与不凶这两个娘亲,自始至终能担得上娘亲这个身份的,只有凌云。
安安眼珠子转了转,紧接着一把抓住了凌君的衣角。
“安安,不寄丢哇~”
“不凶,娘亲,哪去了哇?”
“凶,不凶,安安,都要!”
凌君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来好好纠正一下他的想法,没想到却在阴差阳错下,帮着他分配好了两个娘亲的身份。
看安安贪心又心虚的小模样,凌君动了动嘴唇。
她曾经在被培养成一个杀手之前,有上过各种各样的课程,也扮演过许许多多的角色。
就连当时那个世界里最出名的辩论手,在她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风。
凌君可以在辩论赛上轻而易举打败所有的对手,可却很难跟这么小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奶娃娃讲道理。
从安安肉嘟嘟小脸蛋上,隐约能看得出来几分固执。
“只有她是真心照顾你的。”
半晌后,凌君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照顾这么大的孩童是一件需要耗费很多精力的事,就算是白天有太上长老帮忙,凌云要处理的东西也照样很多。
安安活泼好动,送出去时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宝贝,能送回来的时候就成了一个泥猴子。
换做是凌君,就算是她觉得自己的脾气还不错,也绝对会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
可凌云每次都是很有耐心的先帮安安给洗好,再挑着他干干净净的小脸蛋夸他真聪明,不管在外面多么顽皮,也没弄脏脸。
安安身上的衣服和鞋袜,都是凌云一针一线赶制出来的。
就连每天送出门之前,脑门上的这几根头发,凌云也会帮他打理好。
凌君自问就算再给她几百年,也未必能在照顾孩子这件事情上拥有这么多的耐心。
“咿呀,安安,爱,不凶,娘亲哇。”
“也爱,凶,娘亲啦。”
“爱,素父~”
“爱,素熊~”
“也,也爱,小白。”
本来安安只想说他很爱娘亲,可是说着说着就意识到自己那样说不太好,又急忙纠正着自己,把现在自己很爱的对象都说了个遍。
在上辈子,凌君还小的时候,训练时遇到过一个变态的教官,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导致她对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没有好感。
也幸亏安安占了年纪小的这个便宜,不然就连他都得被凌君扔一边去。
现在凌君盯着安安一本正经掰着他的手指头,算着他到底爱多少人的迷糊模样,有些疑惑男人是不是打小开始就花心。
一颗心像是榴莲,每一个尖尖上面都站着好几个人。
安安本来是想数一数自己到底在乎多少人,可一只手用完后他就开始迷糊了,到后面越想就越是想不清楚,干脆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呜,凶,娘亲,安安,笨笨哇?”
哪怕凌君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亲,在听见安安说出这句话时,也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蛋。
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嘟嘟小脸蛋,亲上去的口感非常不错,就像是十分q弹的果冻。
“不,安安不笨,只是年纪还小。”
凌君不擅长哄人,也做不到像是凌云那样温柔。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声音僵硬中又带着几分笨拙,小心翼翼生怕让安安将他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话信以为真。
“尊,尊的嘛?”
“真的,我……”
凌君一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我’字刚刚说出口,就看见安安眼底开始酝酿着眼泪。
好歹也是一起生活过这么长时间的,凌君大概能猜到在五秒之内他就要掉小珍珠。
在脑海中疯狂回忆起平常凌云是怎么哄着他的,改口道:
“娘亲保证,安安绝对不笨。”
刚刚冒出来的眼泪,又被安安给憋了回去,伸出小肉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的时候还知道捂住自己的嘴巴。
“安安,困困。”
“困了那就好好睡吧。”
“昂~”
第二日,安安很有活力的到处爬来爬去,好奇心很重的他甚至还打开了抽屉,瞅瞅里面有什么东西。
凌云娘亲留给她的那枚玉佩,在开启了空间后就消失了,现在留在抽屉里面的,是她被冒犯那一夜结束后,那个陌生男人留下的玉佩。
凌云心软,总害怕安安长大后想找爹爹,失了信物无从证明。
安安看见这玉佩好看,就揣到了自己的怀里,带着一同被娘亲送到了太上长老面前。
这小家伙一直在李老头面前爬来爬去,当李老头开始注意到他玉佩坠下来的流苏后,顺着看向了那枚玉佩。